“圣女……真的是圣女！”一个当年曾侍奉过红伊儿的老侍女捂着嘴，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她还记得红伊儿被逐那天，也是穿着一件墨色长裙，只是那时的裙摆上沾着泥污，头发散乱，眼神里满是倔强与委屈。
如今再见，当年的少女已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女子，那份从容与气度，比传说中任何一任圣女都要耀眼。
“归位！圣女归位！”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再次响彻山谷，这一次，声音里没有了丝毫犹豫，只有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发自内心的敬畏。
连那些当年反对红伊儿、主张剥夺其圣女身份的老顽固，此刻也低着头，眼中满是复杂——能得魔主青睐的女子，又岂是他们能置喙的？更何况，族长刚刚才说，是魔主给了他新生，而这位圣女，正是魔主的道侣。
墨渊等欢呼声渐歇，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期待，像是在宣布一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第二件——经核心长老团一致决议，册封红伊儿之子林黯焱，为我怨灵魔族圣子！”
林黯焱应声走出，他身着玄色劲装，衣料是用万魔渊的蛛丝混着金线织成，刀枪难入；腰间系着一条用幽冥兽筋编织的腰带，上面挂着一枚刻有“轮回”二字的魂晶佩——那魂晶是从万魔渊底的魂晶矿脉最深处开采的，能自动吸收怨煞之气转化为轮回之力。
少年身姿挺拔如崖壁上的古松，面容冷峻，却不像寻常魔族那般带着戾气，尤其是他目光扫过之处，广场上那些躁动的低阶怨魂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纷纷蜷缩起来，显露出对轮回法则的天生敬畏。
族人们都知道，这位圣子并非在祖地长大，却在妖界历练时救过不少被围困的怨灵魔族修士。
据说他年纪轻轻便已是魔帝一层，对轮回法则的领悟甚至超过了族中长老，刚才族长突破时，不少人都看到他站在一旁，眼中的平静绝非寻常少年所有。
“圣子！”
“拜见圣子！”
欢呼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热烈。族人们看着这位年纪轻轻便已是帝境的少年，再想到他身后的魔主父亲，心中早已认定——这便是怨灵魔族未来的希望，是能带领族群走出万魔渊、重现辉煌的领路人。
墨渊从怀中取出两枚令牌，高举过头顶。
左侧的圣女令是用万年魂晶打磨而成，通体莹白，如同凝固的月光，正面雕刻着一朵盛开的往生花，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可见，背面刻着“怨灵”二字，是用上古魔文书写，边缘流转着柔和的白光，那是轮回之力的显现。
右侧的圣子令则是用万魔渊的黑曜石打造，漆黑如墨，却在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正面是一个苍劲的“焱”字，笔画如同燃烧的火焰，背面是族群的图腾——一团由无数细小魂火汇聚而成的烈焰，边缘缠绕着淡淡的魂火，仿佛随时会燃烧起来。
“红伊儿接令！”墨渊的声音响彻广场。
红伊儿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圣女令，令牌入手温润，与她体内的轮回之力瞬间共鸣，一股暖流从令牌涌入体内，与她血脉中的圣女之力交相辉映。
她微微躬身，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伊儿定不负族群所托。”
“林黯焱接令！”
林黯焱上前，接过圣子令，令牌入手微凉，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力量，仿佛握住的不是一块令牌，而是整个族群的未来。
他沉声道：“黯焱必护我族周全。”
广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远处万魔渊的方向都传来隐约的回响，仿佛那些被镇压的怨魂也在为这新的传承欢呼。
一些年长的族人忍不住老泪纵横，他们终于等到了——圣女归位，圣子诞生，族长突破，还有魔主庇佑，怨灵魔族的复兴，仿佛就在眼前。
墨渊将令牌交付完毕，转身面向广场，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每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
“今日，我们能迎来圣女归位、圣子册封，能有老夫的新生，全赖一人之恩！他是魔域的执掌者，是三界魂灵的共主，更是我怨灵魔族的再生父母——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魔主大人，林枫！”
高台侧门第三次打开，这一次，没有侍女引路，只有林枫独自一人缓步走出。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衣料普通，却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未戴任何饰物，连腰间都空空如也，仿佛只是一位误入魔域的仙人。
可他甫一现身，整个广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万魔渊的怨煞之气不再躁动，崖壁的轮回符文温顺如驯服的宠物，连族人们手中轮回花的魂火都齐齐低垂，像是在朝拜。
他没有释放半分威压，却让所有魔族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那位魔帝四层的执法长老甚至忍不住弯了弯腰——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臣服，无关境界，只因为对方是林枫。
“魔主大人！”墨渊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颤音。
“魔主大人！”红伊儿与林黯焱紧随其后，躬身行礼。
“拜见魔主大人！”数万魔族齐刷刷地跪倒，黑压压的一片，山呼之声震得崖壁落下雨点般的碎石，却无一人敢抬头直视那道月白身影。
林枫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落在红伊儿与林黯焱身上时，眼中才泛起一丝极淡的暖意。
他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众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漫过每一寸土地：“怨灵魔族的未来，在你们自己手中。”
他看向墨渊：“守好万魔渊，莫让怨煞之气外泄，便是大功。”
“属下遵命！”墨渊重重点头，腰杆挺得笔直。
林枫又看向林黯焱，指尖微动，一枚通体剔透的玉符落在少年掌心：“这是‘轮回玉’，可净化失控的魂灵。你既为圣子，当知轮回有序，不可滥杀。”
林黯焱握紧玉符，感受到里面温润的力量，郑重道：“孩儿明白。”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红伊儿身上，语气放柔了些许：“泉边的往生花开了，去看看吧。”
红伊儿一怔，随即眼中泛起泪光。她知道，他说的是他们初遇的地方——轮回泉边，当年她被逐时，曾在那里埋下一块刻着两人名字的魂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