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姝琴棋书画皆不精,仅仅达到入门水平,几乎没有什么长处……”,秦姑姑继续念着,这些都是各位老师对妘姝的综合评判。
然而,姜立地却在此时听出了一些端倪。他不禁心生疑惑:这妘姝难道真的如此平庸吗?可刚才在云充媛装晕一事中,她竟然能够轻易识破,这说明她的医术应该相当不错才对。如此一来,又怎能说她几乎没有什么长处呢?
姜立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他果断地打断了秦姑姑的诵读,说道:“那些夫子的评语就不必再念了,毕竟人家的医术如此厉害,这些却并未被记载下来,又怎能称之为一无是处呢?”
姜立地的这番话让秦姑姑有些猝不及防,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自己对这位伴读的了解确实过于片面了。然而,妘姝在平日里的表现确实不尽如人意,这些评语还是她经过一番美化后才呈现出来的。若是按照夫子们的原话,恐怕妘姝的评价会更加不堪,比如性子顽劣、不堪造就等等。
面对姜立地的质疑,秦姑姑连忙应道:“是。”
姜立地面带微笑,和颜悦色地凝视着妘姝,缓声道:“你便是当年那个女娃?”
妘姝垂首应道:“正是。”
姜立地微微颔首,接着问道:“如此多年过去,你与王琇琳御医形影不离,她的医术你究竟学得了多少呢?”
妘姝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笑,谦逊地回答道:“王婆婆的医术犹如汪洋大海,博大精深,臣女不过略通皮毛而已。”
姜立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随即话锋一转,谈起了王琇琳御医的一些往事。这些事皆发生在他年幼之时,时光荏苒,如今已鲜有人知。
妘姝静静地聆听着,时而点头,时而露出思索的神情,宛如一个专注的听众。
然而,姜立地的兴致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便收敛起笑容,恢复了皇帝应有的威严,沉声道:“你既已归来,想必身体已然无恙。”
“还没有完全好完,婆婆说我现在是最后的阶段,命是保住了,但是在最终治疗完成前就是不下蛋的母鸡,并不算治疗成功。”,妘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笑,用这个形象的比喻将自己目前的状况简洁明了地描述出来,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一般,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其中蕴含着多少的无奈和心酸。
姜立地显然没有预料到妘姝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情况,他不禁有些惊讶地看向妘姝,只见她的面容虽然略显苍白,但神情却十分坦然,似乎对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
“那你那么早回来做什么?”,姜立地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妘姝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为何不在婆婆那里继续接受治疗呢?
面对姜立地的疑问,妘姝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然后潇洒地说道:“婆婆身体每况愈下,她说已经照顾不了我了,把我赶出来,自己去追寻她祖上的脚步,寻仙问道去了。”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细心的人却能够察觉到,在她那看似洒脱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深深的哀伤和失落。尤其是当她提到婆婆时,眼角那一闪而过的晶莹泪光,更是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不过,妘姝的动作很快,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于是迅速地借着撩发的动作,巧妙地将那滴即将滑落的眼泪拭去,恢复了之前的镇定自若。
姜立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对妘姝又多了几分赞赏。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啊!他暗自感叹道。
沉默片刻后,姜立地开口说道:“好吧,你先退下吧,以后有空进宫来玩。”,这句话虽然说得很随意,但其中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他对妘姝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而发生改变,依然欢迎她随时进宫。
妘姝心中暗自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她为自己成功达成预期目标而感到无比高兴。
当她回到队伍中时,与上官云珠的目光不期而遇,两人瞬间心领神会,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彼此的心思——“戏精”。
这时,姜立地高声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那就在这里一同欢乐吧!如此难得的冬日暖阳,可不能辜负了,正好让我们那发霉的身体也活动活动。”
众人纷纷应和,表示赞同。随后,众人便四散开来,各自寻找乐趣。刘佳悦等人自然而然地围拢在皇上身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尽情展示着自己的风采。
然而,妘姝却巧妙地避开了姜立地,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转到了另一边。在转移的过程中,她瞥见上官云珠也如她一般,悄悄地退下,看似是去欣赏梅花,实则与她有着相同的目的。
御花园规模宏大,一眼望去,其占地面积显然超过了百亩。妘姝仅仅走了一小段距离,就已经完全与众人隔绝开来。这里有一座精致的亭子,亭子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甜点,旁边还有几位宫女在随时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美妙的地方,竟然空无一人,这实在是太可惜了!妘姝心中暗喜,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地方据为己有。她轻盈地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了下来,顺手抓起一把晶莹剔透的葡萄,毫不客气地塞进嘴里。
葡萄的甜味在她的口中迅速蔓延开来,然而,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陈味也悄悄地在她的舌尖散开。妘姝的眉头微微一皱,立刻把嘴里的葡萄吐了出来,还轻轻地摇了摇头。
尽管皇城里面有一些方法可以保存水果,但是与新鲜的水果相比,口味还是差了一些。不过,这并不影响妘姝对桌上甜点的喜爱。这些甜点可是出自御膳房之手,其制作工艺必定是顶尖的,至少比世上九成九的糕点都要美味得多。
妘姝一边品尝着美味的糕点,一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无疑就是当今圣上——姜立地。当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差点就喊出了“羊烨”这个名字。好在她的定力还算不错,及时克制住了自己,否则真要是喊出了那个名字,恐怕还得费一番心思去编造一个合理的故事呢。
刚才她的思绪还仅仅停留在瑾瑶和姜立地身上,现在想来,那位宜姐应该就是宜贵妃了吧。这个发现让妘姝的心情有些不太安稳,她不禁开始思考起这其中的关联和可能产生的影响。
无论在哪个时代的律法中,与贵妃私通都是一项极其严重的罪行,必然会导致株连九族的后果。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另一个身份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一“壮举”,而且还附赠了一个额外的“惊喜”。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有些汗颜。她暗自埋怨瑾瑶的同时,也责怪自己太过好色,否则怎么会惹来如此多麻烦的事情呢?
不过,她毕竟是一名修炼者,对于修炼之道有着深刻的理解。所谓修炼,不仅仅是锻炼身体和精神,更重要的是修炼内心。虽然她目前还处于修炼者的入门阶段,但她的内心早已坚如磐石,不为外界所动。
很快,她便将所有这些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开始思考起日后该如何对待杨烨和宜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得出的结论很简单:顺其自然。在两人尚未表明真实身份之前,他们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两个人,而不是皇上姜立地和宜贵妃。
就在这时,云充媛娘娘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这里既是她的栖息之所,也是她一生的囚笼。
“去,把如意叫来。”,她刚刚在椅子上坐稳,甚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毫不犹豫地发出了这道命令。
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房门便被轻轻地敲响了。得到应允后,徐嬷嬷像一阵风似的,急匆匆地小跑着进了房间。
然而,徐嬷嬷的脚步刚刚迈进屋内没几步,她便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突然双膝跪地,“扑通”一声,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姐啊!”,徐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听说您被华蓉县主那个小贱人给欺辱了,如意没能在您身边伺候着,要是如意在的话,一定不会让那小贱人如此嚣张,如意肯定会替您狠狠地教训她一顿,甚至直接把她给打死!”
云充媛却对徐嬷嬷的哭诉无动于衷,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哦?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去把她打死吧,也好替我出这口恶气。”
徐嬷嬷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僵住了。原本还在不断抽泣的她,此刻连哭腔都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满脸的惊愕和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徐嬷嬷才回过神来,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是,她现在可是在皇上的身边啊……”
徐嬷嬷的话音未落,云充媛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她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如同扔出一颗炮弹一样,直直地朝着徐嬷嬷砸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茶杯在离徐嬷嬷的脑袋仅有几寸的地方应声而碎,溅起的碎片如雨点般四散开来。其中有一片碎片恰好划过了徐嬷嬷的脸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徐嬷嬷却连躲都不敢躲一下,甚至连擦拭一下脸上的血迹都不敢,只是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直到这时,云充媛那冷冰冰的声音才再次传来:“知道她在皇上身边,你还用这种话来糊弄我?”
“但是这样说小姐心情会好些。”,徐嬷嬷战战兢兢地说道,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对云充媛的反应有所忌惮。
云充媛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只见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她怒目圆睁,呵斥道:“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好些?你这老东西,莫不是在敷衍我!”
徐嬷嬷见状,吓得脸色煞白,她连忙爬到云充媛的脚下,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哆哆嗦嗦地低着头,不敢看云充媛一眼,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啊……”
云充媛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她越想越气,越气就越觉得徐嬷嬷是在故意惹她生气,于是她顺手拿起桌边的马鞭,毫不留情地朝着徐嬷嬷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
徐嬷嬷早有心理准备,她在爬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巧妙地把头靠近了云充媛的腿边。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保护自己的头脸不被马鞭抽到,二来也能让云充媛难以站起身来,抽打时的力道自然也会小很多。这都是她多年来伺候云充媛总结出来的经验。
然而,尽管如此,马鞭抽在身上还是疼痛难忍,但徐嬷嬷却不敢叫出声来。她紧紧咬着牙关,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哼哼声,就好像这鞭子抽在身上有多痛似的,可她却不能叫,只能咬着牙硬挺着。
云充媛是个脾气有些暴躁的人,她特别喜欢打人,尤其是那些犯错的下人。然而,她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就是不喜欢听到被打的人喊叫。在她看来,人越是疼痛就会叫得越大声,但只要叫出来,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告她正在惩罚下人,这会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所以,云充媛最喜欢的就是被打的人发出闷哼声,这样既可以让她感受到施虐的快感,又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而徐嬷嬷在这一点上可谓是把控得十分到位。每次被云充媛鞭打时,她都会紧紧地咬住自己的手臂,拼命忍住不叫出声来。即使疼痛难忍,她也只是在脸上挤出一些汗珠,以显示自己的痛苦。
实际上,云充媛的鞭打看起来虽然很恐怖,但其实力道并不是很大。特别是当徐嬷嬷刻意算计时,那力道几乎都打在了她肉厚的臀部上,而且由于冬日里穿得比较厚,所以这种鞭打比拍掉灰尘也强不了多少。
然而,徐嬷嬷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硬生生地挤出那么多冷汗来,也真是难为她了。
没过多久,云充媛就感觉有些累了,她喘着粗气,把马鞭随手一丢。
徐嬷嬷见状,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迅速为云充媛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又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
“你起来吧。”,云充媛喝了口水,缓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