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的不少人都在官道上看到了一道奇景。
一个人扛着··一个人健步如飞的往宫门口跑。
被扛着的人颠的身子乱晃,还在不停的挣扎:“放我下来!”
杨禾着急吃他那另一半包子,听到这话不仅没停下来,还跑更快了。
在人群中呼啸而过,踩起的雪花飞溅人一脸都不知道。
“岂有此理!哪个王八蛋干的!”
龚延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看着奔跑的那道身影狂怒。
下人低声道:“好像是王大人。”
“······”
“又是这个兔崽子!”
龚延骂了一句,问自己的随从:“今日街道情况如何?”
“老爷,一大早小的就让人出去看了,地上的积雪都到小腿了,房顶上的雪更厚。这雪还没停下的意思,也不知道要下到何时。”
龚延皱了皱眉没再多问。
王学洲被放下的时候,差一点就吐了。
杨禾给他扔下就跑,气的他干瞪眼。
路上不少人忍俊不禁的和他打招呼。
王学洲也回应了。
他发现自己这次回来,文武百官突然的就和善了起来。
大家短暂的进入到了“甜蜜期”。
其实这事其他人也很无奈。
王子仁现在要地位有地位,要功绩有功绩,现在还弄出了高产粮种。
这辈子除非谋反,不然是稳了。
可谋反这事王子仁也没必要啊!
就这么一位不玩政治一头扎进神机院搞军工的,比他们年轻活得比他们长,搞不好要和他们家两代人同朝为官的。
除非是疯了或者真触及利益了,不然搞他干什么?
就好好处吧。
王学洲不知道,他就觉得难不成自己魅力又增长了?
到了金銮殿,如往常一般例行公事的汇报了各部门的情况。
“启禀陛下,这两天得组织人手清扫积雪,趁此机会京城的沟渠也得要修修!如若不然,等来年下雨,或者遇上雨夹雪,怕是要被淹啊!高门大户无所谓,但那些民房怕是要倒塌!”
工部尚书毛玠忧心忡忡。
萧昱照立马开口:“征调人手,算一算预计多少钱去找户部批钱,确实要修!昨夜的雪下的就挺厚。”
毛玠看了一眼龚延,有些迟疑:“可户部老是哭穷,臣拿不到钱修葺···”
龚延半掀开眼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户部搪塞你?陛下两个月前刚刚成亲礼部报上来的单子东砍西砍也花费了近二十万两,随后逸王、睿王接连成亲,礼部又报上来近二十三万两花费····”
他拿起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开始一笔一笔的给毛玠念国库的支出。
“这个月初,漳州迎来了一场暴雨,刮倒民房无数,涉及三个县,压死百姓十几人,猪牛羊数百头,蒲县城墙倒塌一半,漳州知府向户部申请三万两白银修葺城墙赈灾百姓·······”
萧昱照一个冷眼扫过去:“够了!已经念了四遍了!”
龚延立马闭嘴。
陛下成亲后可用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兵权也多了不少,和之前天上地下,威严渐起。
“等下工部出预算,龚尚书拿给朕看。”
“是。”
“朕已经应允了鞑靼和女真前来我朝的请求,算算时间差不多开春他们便会到来,到时候或许他们会带来一批货物和我们交易,明年派出海的船应该也能回来,会有外商前来我朝交易,到时候国库的钱就会丰盈起来。”
“近几个月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就先支出,朕回头从内帑中,拨给户部十万两先用着。”
龚延安心了:“臣遵旨!”
他其实也没打算这次继续卡这个钱。
早上他看了官道上的情况,就决定批钱了。
只是工部还没递交预算,当着陛下的面就给他上眼药,这不是趁机踩他吗?
那他能愿意吗!
赵尚书等他们说完,才趁机开口:“陛下,蒙总督回京也有段时日了,新罗一府十五县也需要人过去治理,臣举荐晋阳府同知蒋英担任知府一职。”
他的话音落下,礼部尚书刘玉容当即反对:“蒋英资历不够,无法胜任!新罗情况复杂,不仅要安抚那里原本的士族,咱们还要打入自己人,得要一位上能力压新罗士族,下能管控好这十五个县之人,依臣之见,应该派兵部侍郎韩江成去。”
翰林院的人也不乐意了,他们翰林中还有一群人摩拳擦掌正准备施展拳脚呢!
国子监祭酒兼任翰林院掌院立马跟上:“陛下!我翰林之中人才众多,有能力之人不在少数,正愁不能为陛下效命,如今听到此事,纷纷请求为陛下解忧·····”
完了,又开始老生常谈了。
王学洲这些天就听着他们为了一个谁去治理新罗的事情吵吵吵。
新罗自打下来后,就被改为大乾的一府十五县的行政划分。
毕竟面积还没一个河间道大。
行政划分下来了,那谁去治理新罗府又成了问题。
治理一个地方不算难,且有前人经验可以遵循。
前期无非是武力镇压加拉拢新罗本土士族,恩威并施消除他们的逆反心理。
武力这一块大乾目前充足,所以只剩下拉拢。
这个事情不难。
只要新罗府不闹出事情安定下来就是功劳一件。
过个几年找个机会往其他地方一调,履历就漂亮了。
所以那些家世不够顶级,蛰伏起来熬资历的人一下子全都动了起来。
萧昱照听着下面的争吵面无表情。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想用。
“启禀陛下!”
王学洲往前一站,拱手道:“臣这里有一人选,博学多闻,能力出众,保证去治理新罗府大家毫无意见。”
萧昱照来了精神:“还有这样的人?是谁?”
几位尚书也看了过来,有些玩味的看着王学洲。
这个不要脸的该不会说的是自己吧?
什么功劳都想揽,也不怕贪多嚼不烂!
王学洲环视一圈,中气十足:“前任国子监祭酒,裴庭!”
“裴庭?!”
许多人震惊出声。
好多人差点都快忘记这个人名了。
车公肃些许错愕之后,捋着自己的胡须陷入了沉思。
让裴庭去治理新罗,那还真是无话可说,没人不服。
算算时间,守孝的时间也早过了吧?
裴家居然也没出来活动关系官复原职,难不成走了王子仁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