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睿王挨了三顿毒打。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没事嘚瑟什么?这回捅娄子了吧?
正想着,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
睿王吸了一口凉气惨叫:“轻轻轻点儿!”
何桐看着趴在那里的睿王, 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看着他遍布伤痕的后背和肿成山丘一样的屁股,沾了药膏的手指狠狠地戳了上去,语气却满是温柔:“臣妾已经很小心了,可王爷的伤太重了没办法。”
“嗷嗷嗷!!!!”
睿王疼的猛地一个哆嗦,惨叫了起来。
“太狠了!都太狠了!说打就打,一点都不留情!母妃和先生打的我最重!平日里我最尊敬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太伤心了!”
睿王疼的都快失去知觉了,完全没感觉是何桐用了力的缘故,这会儿有些伤心自己被打成这样。
平日对他好,都是假的吧?
何桐闻言又狠狠戳了他一下,将他疼的一哆嗦。
何桐不等他不满,就长叹一口气:“责之深爱之切,恰恰因为他们这么对王爷,才说明他们对王爷都是真心疼爱的。不打的狠一点,您不长记性啊!您这次实在是太过了,怎么能玩炸药,还差点将人炸伤?他们都是您的兄弟,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没出事还好,出了事您以后怎么面对自家亲戚?”
“更何况您也是要做爹的人了,多少也要稳重一些,不然日后怎么管教孩儿?”
睿王震惊扭头,看着她的肚子:“你、你、你····”
何桐微笑:“我是说日后。”
睿王眼珠子一瞪,刚要质问她是不是故意这样说话让人误会的,就看到何桐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睿王顿时慌了起来:“我也没说啥啊!你哭什么?”
何桐哽咽:“王爷,答应我日后不要再玩这危险的东西了好不好?臣妾害怕啊!臣妾还想和您过一辈子,生一群孩子子孙满堂的,那东西这么危险,要是您有个什么好歹,这不是要臣妾的命吗?”
原来我在她心里这么重要啊!
睿王心头喜滋滋的,艰难的抬手给她擦泪:“别哭了,今日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以后不玩了。”
何桐破涕为笑:“王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肯定说话算话,那臣妾就放心了,您趴好,臣妾给您吹吹伤口。”
睿王瞬间感觉自己的伤口好像好了许多,上药也不怎么疼了。
何桐轻柔的给他上药。
她看出来了,王爷软硬都吃。
那以后她还是软着点来,软的不行再来硬的。
毕竟是夫妻呢!不能太强势了。
——
“来,咱们为水泥司卖出去了一个代理权干杯!”
“干杯!”
惊鸿楼的包间里,王学洲他们气氛热烈。
老曹、古在田、何慎、赵真一这些骨干全都拉着王学洲,听他在姑苏的经历。
他们没想到水泥司的十万两银子是这样进的账!
何慎拍着胸口:“还好,还好我家在金陵,不然我真怕你掏我家。”
赵真一捏着花生米扔嘴里:“那倒未必,虽说掏了不少银子出来,可好处也是实打实的。说不定你家的人正在拍大腿后悔家为什么不在姑苏呢!”
“别!千万别!要是王子仁把我家里那些兄弟给勾搭过来,跟在王子仁后面鞍前马后的求着拜他为师,那我这脸往哪放!”
何慎这话一出,几个人顿时热切的讨论了起来。
“那谢瞻山现在见了王子仁可怎么立足哦!怪尴尬的!”
“嗐,要是我,就当不知道!该如何如何,脸皮薄的估计得躲着不见人吧!”
“不管是哪个场面,想想就有意思!谢瞻山一向挺傲的,没想到这回后院起火了吧?哈哈哈!!”
“老王你怎么不收谢非言?他比起谢瞻山可不差什么,还没谢瞻山的傲气。当年我们那一届要不是因为谢非言摔坏了胳膊没参加乡试,这兄弟俩还真说不定谁在京城呢!”
赵真一惊讶:“这兄弟俩这么强?”
“谢家祖上一直出读书人,巅峰时期一门七进士。不过到了大乾,当年太祖打天下时没钱,到了富庶的江南一带‘筹钱’,被谢家的老太爷给骂了,当时的谢家老爷子嫌弃太祖是草莽,曾说不会为这样的人卖命。后来建朝后谢家果然没入朝,直到太上皇在位时,才开始入仕。”
何慎说起这个,脸色也不太好。
当年被抢的人家中还有他们何家。
太祖哪是筹钱,那是土匪抢劫!
这事儿江南一带的士绅家族没有不知道的。
“看起来任何一个家族都有兴衰啊!”
赵真一感叹了一声。
王学洲笑了起来:“管他们的。喝酒喝酒!”
何慎不满:“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不收谢非言呢!”
“你喝不喝?不喝去坐小孩那桌。”
“你瞧不起谁?今天我不给你喝趴下我跟你姓王!”
“想得挺美,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
天地之间变得无比静谧,只有包间里气氛依旧浓烈。
王学洲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的家,早上是被宗玉蝉摇醒的。
“该上朝了。”
王学洲闻言猛地坐起,将被子裹在宗玉蝉身上。
他将人按下睡觉,自己起床洗漱。
将良嬷嬷端来的清粥一饮而尽,他出了门。
雪花还在下,不过已经变成了盐粒子大小。
门口已经有了一些积雪,不过下人清扫及时已经清理出了一条路来。
上了马车王学洲才发觉杨禾正在车厢里,抱着脑袋大的包子在啃。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在家?”
王学洲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便坐了下来。
杨禾指了指脑袋:“扎它。”
马车外,蒙喆从一旁蹿出来解释:“昨日里郡主送了信儿过去,说是小禾到了扎针的日子,今日一早我们便来了。”
王学洲吓了一跳:“您从哪出来的?”
蒙喆指了指角落:“解个手。”
“·····不会是我家墙角吧?”
蒙喆嘿嘿一笑。
“········我这是要去上朝,你们跟着我做甚?”
“不妨事,先给你送去宫门口我们再去本草堂也是一样的,外面的大道上积雪没有清理及时,过不去马车,我让杨禾给你背过去。”
驶出巷子,外面的大道上果然车挤车人挤人。
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在紧急清扫积雪,赶着上朝的人骂骂咧咧的从马车上下来步行。
反而是那些没钱坐马车的人此时竟然走在了前面。
蒙喆拍拍车厢:“儿子,到你了!给你王叔背去宫门口。”
杨禾狠狠地啃了一口吃了一半的包子,将剩下的往怀里一塞跳出了马车。
抓起王学洲肩膀上一扛,一个蓄力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