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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茫茫,船行数日,那预料中的陆地却依旧渺如云烟。

杨炯立在将船高高的艉楼之上,眉峰紧锁,手中紧攥着一卷海图,那硬挺的牛皮纸边缘已被他无意识揉搓得起了毛边,显出其内心的焦灼。

海图之上,炭笔圈定的航线本该指向繁华的华庭港,此刻却如断线的风筝,飘荡在无依无垠的墨蓝之间。

“侯爷,罗盘针似有几分不稳,漂移不定。”亲卫陈三两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一脸担忧之色。

杨炯不答,只将手中那柄黄铜所铸的千里镜举起,冰凉的镜筒贴上眉骨。

视野里,依旧是那片令人绝望的蓝,浩渺无垠,单调得吞噬一切方位感。唯有几只雪白的鸥鸟掠过天际,倏忽即逝,徒添几分渺茫。他目如鹰隼,一寸寸扫过海平线,不肯放过一丝涟漪,一片帆影。

“怪哉……”杨炯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海图一处标记模糊的水域,“按航程,早该见着岸了。莫非真如老毛乌鸦嘴,偏到了爪哇国去?”

话音未落,千里镜视野的极边缘,忽地闯入几点异色。

只见三艘形制古怪的快船,狭长如刀,帆影破败,正疯狂地追逐前方一艘体量颇大的双桅商船。那商船仓皇奔逃,船身笨拙,桅杆上一面蓝底金字的旗帜在疾风中猎猎翻卷,赫然绣着“大华市舶司”几个大字。

“狗胆包天!”杨炯眼中寒芒暴涨,一股戾气直冲顶门,方才的疑虑焦躁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他认出那三艘快船船头狰狞的撞角,正是横行南洋、臭名昭着的海盗惯用的“蜈蚣快船”。

这些腌臜泼才,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追咬朝廷市舶司的官船,当真是不知死活。

“陈三两!”杨炯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传令!全军一级战备!炮窗全开!目标——前方海盗船!给老子轰碎这些南洋猴子!”

“得令!”陈三两浑身一震,眼中同样燃起战火。他猛地转身,疾步冲向主桅下的信号旗手,嘶声咆哮:“侯爷有令!升战旗!炮窗全开!目标——海盗船!给老子往死里打!”

凄厉尖锐的铜号声撕裂海面的死寂,穿透力惊人。

旗舰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苏醒,沉重的炮窗盖板被从内里狠狠撞开,发出沉闷的“哐当”巨响,一尊尊乌沉沉的炮口带着凛冽的杀意,缓缓探出船舷,黑洞洞地指向远方。

后续几艘战船几乎同时响应,炮窗次第洞开,露出森然獠牙。整个船队瞬间化作一头蓄势待发的钢铁怒蛟。

那三艘蜈蚣快船上的海盗显然也发现了这支突然出现的庞大船队。追在最前的一艘船上,一个头缠红巾、赤膊着上身的悍匪头目,正挥舞着弯刀,指着商船唾沫横飞地叫嚣,猛地听见身后异样的号角与开炮声,愕然回头,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化作一片死灰般的惊骇。

“开火!”杨炯的咆哮如九天惊雷,狠狠砸下。

“轰——!轰隆隆——!”

旗舰右舷三门巨炮率先怒吼。炮口喷出数尺长的橘红烈焰,浓白的硝烟如同怪兽吐息,瞬间弥漫半边船舷。沉重的铁弹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划出一道道肉眼难辨的抛物线。

第一枚炮弹正中最前方那艘蜈蚣快船的船腰。

“咔嚓!”一声巨响,那狭长的船体如同脆弱的芦苇秆,应声断为两截。海水疯狂倒灌,断口处木屑、破碎的船板、数不清的人体残肢,混合着猩红的血沫冲天而起,纷纷扬扬砸落海面。

几个侥幸未被当场撕碎的海盗惨叫着跌落冰冷的海水,旋即被翻滚的浪涛和沉重的船体碎片再度拖入深渊。

紧接着,第二枚炮弹狠狠砸在第二艘海盗船的甲板中央。

轰然巨响中,甲板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巨大的破洞,炽热的铁球带着毁灭一切的动能,在舱内疯狂弹跳翻滚。所过之处,一片鬼哭狼嚎。

一个海盗被炮弹擦过半边身子,左臂连同肩膀瞬间消失,断口处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茬刺出,他竟一时未死,拖着半截残躯在浸满血水的甲板上翻滚哀嚎,凄厉之声直透云霄。

第三艘海盗船见势不妙,舵手亡命般猛打船舵,企图转向逃窜。

然而,他的路线早在麟嘉卫炮兵计算之中,一枚炮弹呼啸着擦过它的船尾,“轰”的一声,半边艉楼连同舵轮被炸得粉碎。操舵的海盗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化作一团血雾碎肉。

失去控制的海盗船在海面上疯狂地打起旋来,船上幸存的海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徒劳地尖叫奔逃。

“再装填!自由轰击!一个不留!”杨炯的声音冷硬如铁,透过硝烟传来,不带丝毫怜悯。

后续的炮击如同狂风暴雨,密集地砸向那两艘尚在挣扎的海盗船。海面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破碎的船板、撕裂的帆布、残缺的肢体随着爆炸的气浪四处抛洒。

海水被血污染红,刺鼻的硝烟混杂着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海盗船,转眼间便成了漂浮的炼狱坟场。

那艘被追得狼狈不堪的市舶司商船,早已吓得停了桨帆,如同受惊的鹌鹑般瑟缩在远处海面,船上人影呆立甲板,惶惶不安。

“靠过去!”杨炯放下千里镜,沉声下令。

将船庞大的身躯缓缓调整方向,犁开染血的海水,稳稳靠向那艘惊魂未定的商船。

搭板放下,商船上为首一人,在几名管事模样之人的簇拥下,战战兢兢登上镇海号宽大的甲板。

来人是个三十上下的美妇人,身着一袭质地精良却沾了烟尘的湖蓝色苏绸褙子,下配月白挑线裙子。她身量高挑,体态丰盈合度,行走间裙裾微动,自有一番沉稳气度。

只是此刻,女子发髻微松,几缕青丝垂落颊边,脸色苍白如雪,嘴唇紧抿,显然惊魂未定,但一双点漆般的眸子深处,却竭力维持着镇定。

她走到杨炯面前丈许之地,盈盈拜倒,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却依旧清晰有力:“泉州市舶司提举司下,海商蒲氏徽岚,叩谢将军救命大恩!若非将军神威天降,小女子与满船伙计、朝廷贡物,今日必遭灭顶之灾!”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管事仆从也齐刷刷跪倒一片,口中称颂恩德。

“蒲徽岚?”杨炯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凝。

泉州蒲家,世代经营海贸,富甲一方,更是牢牢把持着市舶司的要职,乃东南海疆举足轻重的巨商。

他心中念头电转,面上却不露分毫,只虚抬了抬手,“蒲掌柜请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分内之事。况乎尔等乃朝廷市舶司船只,岂容宵小在我大华海域猖獗?”

杨炯语气平淡,自有一股久居人上的威仪。目光扫过蒲徽岚身后那些惊惶未定的管事伙计,又掠过她衣襟上沾染的几点深色污渍,最后落回她强自镇定的脸上。

蒲徽岚依言起身,垂手肃立。她飞快地抬眼,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将军。

只见其赤色军服被海风吹得紧贴身上,勾勒出挺拔劲健的轮廓,腰间束着犀角玉带,悬着一柄乌木鞘长刀。他面容极为俊朗,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线紧抿,尤其那双眼睛,深邃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方才炮击时那杀伐决断的冲天煞气已然收敛,此刻只余沉静如渊,却自由富贵气度,更令人不敢逼视。

“敢问将军高姓大名?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蒲家上下,必当结草衔环以报!”蒲徽岚再次躬身,言辞恳切。

杨炯尚未答话,侍立在他身后,如铁塔般魁伟的牛皋已按捺不住,带着不加掩饰的自豪:“嘿!你这女掌柜倒有几分眼力!我家侯爷,乃先帝亲封的镇南侯,节制江南诸路兵马!更是当今梁王世子!闻名天下之真将军也!”他声音洪亮,震得甲板上嗡嗡作响。

“镇南侯?!梁王世子?!”蒲徽岚浑身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她霍然抬头,那双竭力维持平静的眸子瞬间掀起滔天巨浪,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种种复杂情绪在其中剧烈翻腾、碰撞。

蒲徽岚红唇微张,竟一时失语,只怔怔地望着杨炯,仿佛要将他这身影深深烙入眼底。

京城妹妹那封辗转千里、字字泣血的家书内容,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过心头:“魏王殿下,刻薄寡恩,刚愎自用,无容人之雅量,争储之势,凶险莫测,若是依靠,必入深渊,致家族覆灭。”

福州路那些官员得了魏王授意,对父亲百般刁难,更将手伸向了蒲家世代经营、赖以为生的特许海贸航线。若非被逼无奈,她堂堂蒲家大小姐,何至于亲自押船,远赴南洋,去开辟那九死一生的香料航线?

而眼前这位镇南侯的妻子陆萱,正是短短两年间,以雷霆手段整肃江南船行,牢牢掌控长江黄金水道,逼得岭南虞氏俯首、荆州豪族变卖家产以求自保的传奇女子。

现如今,整个江南的商业版图,除了泉州、广南两处市舶司尚有些许独立,其余早已是梁王府治下之物。

一念及此,蒲徽岚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又猛地松开,血液奔涌,带来一阵近乎眩晕的灼热。

这哪里是救命恩人?这分明是绝境中突现的一线天光!是上天赐予蒲家,最后一次押注翻盘、摆脱倾覆之危的天赐良机。若再错过,蒲家必将万劫不复!

电光石火间,千百个念头已在她心中盘旋落定。

蒲徽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真挚、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仰慕的笑容,再次深深一福,姿态优雅,风姿尽显:

“原来是镇南侯爷当面!民女蒲徽岚,有眼不识泰山,万望侯爷恕罪!今日得见侯爷天威,实乃三生有幸!”她语声清越,带着海商特有的爽利,又刻意揉入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婉,“侯爷此番,可是要驾临华庭港?”

杨炯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那瞬间变幻的复杂神采,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沉静:“正是。只是海图有误,航程耽搁了。”

“哎呀,这可真是巧了!”蒲徽岚眼睛一亮,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与热忱,“此地距华庭港,顺风顺水,不过一日一夜的航程!民女这趟船,正是要返回华庭交割货物。侯爷若不嫌弃,民女愿为前导引航!这附近海情复杂,暗礁潜流颇多,民女往来多年,路径还算熟悉。”

她笑容温婉,眼神却灼灼地望着杨炯,满是恳切。

杨炯沉吟片刻,扫过蒲徽岚热切的脸庞,又瞥了一眼她身后那艘虽遭劫难却依旧显出富庶气象的商船,暗道:这女人心思玲珑,反应极快,引航?恐怕所求非止于此。可眼下首要之事就是先入江南,得了长安消息,其它皆要让后。

一念至此,杨炯微微颔首:“有劳蒲掌柜。只是为免节外生枝,战船得紧随你商船之后,偃旗息鼓,权作护卫商船之状,悄然入港,方为上策。”

蒲徽岚闻言,心中更是凛然。这位侯爷不仅杀伐果断,心思更是缜密深沉。此举既借了她的掩护,又何尝不是将她与她的船队也无形中绑上了梁王府的战车?

虽然明白其中深意,可她面上笑容却是不变,甚至更添了几分郑重与感激:“侯爷深谋远虑,思虑周全!民女蒲徽岚,定当竭尽全力,护送侯爷平安抵达华庭!”

她再次躬身行礼,湖蓝色的褙子勾勒出丰盈成熟的曲线,行动间自有风流态度。起身时,目光飞快地在杨炯沉静如水的面容上掠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与决然。

随即,她不再多言,利落地转身,带着随从走下搭板,返回自己的商船。

杨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一丝若有若无的疑虑悄然爬上心头。这蒲家大小姐,太过精明了。方才那眼神,感激之下,似乎还藏着别的什么?是孤注一掷的赌徒看到翻盘希望的狂热?还是另有所图?

“侯爷?”毛罡凑近一步,粗声问道,“这婆娘可靠么?”

杨炯收回目光,望向远方渐渐恢复平静的海面,夕阳的余晖将海水染成一片碎金。

“管不了那么多了,”杨炯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嘱咐兄弟们,全军戒备,时刻注意蒲家商船动向,咱们先上岸再说。”

众人见杨炯如此说,当即也不废话,按照计划,分工有序,各司其职,准备跟船入港。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浸透了海天。白日里喧嚣的炮火硝烟早已散去,唯余海浪轻拍船舷的单调声响,规律得令人昏昏欲睡。

一轮本应皎洁的明月,被不知何时聚拢来的厚重云层牢牢遮住,透不出一丝清辉。海面沉入一片化不开的幽暗,只有各船桅杆上悬挂的防风气死灯,在深沉的墨色里,投下几点昏黄、摇曳的光晕。

将船巨大的船体在这黑暗中航行,甲板上值守的兵士换上了粗布商船伙计的衣裳,抱紧了怀中的火铳或长刀,警惕的目光穿透黑暗,扫视着四周无边无际的墨海。

主舱室内,烛火通明。

杨炯已然卸下甲胄,只着一身单薄中衣,外罩一件青色苏绸直裰。他坐在书案后,面前摊着重新校准过的海图,手中握着炭笔,正凝神计算着航线。

烛光跳跃,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舱壁上,微微晃动。白日里蒲徽岚那瞬间变幻的眼神,总在不经意间浮上心头,搅得他眉心微蹙。

“笃笃笃——!”

极其轻微的叩门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响起。

杨炯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放下炭笔,锐利的目光直射紧闭的舱门:“谁?”

门外静了一瞬,随即,一个刻意放得极为柔软、带着几分水乡韵调的女声响起:“侯爷,奴家徽岚求见。”

杨炯眉峰蹙得更紧,瞥了一眼角落的铜漏,亥时已过。白日里惊魂刚定,深夜便又来访?这女人究竟意欲何为?

“何事?”杨炯并未起身,声音里透出几分疏离的冷硬。

门外那声音愈发柔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与急切:“侯爷恕罪,白日里事出仓促,奴家忽地想起几处入港的紧要关节未曾向侯爷禀明。事关隐蔽行藏与港口调度,牵涉甚广,恐误了侯爷大事。奴家思来想去,辗转难眠,只得斗胆夤夜前来相商,还望侯爷拨冗一见。”

言辞恳切,理由也似乎无懈可击。

杨炯盯着那扇紧闭的舱门,沉默了片刻。

事关明日入港,更关事后行踪,若真有纰漏,确也麻烦。杨炯只得起身,沉声道:“来了。”

舱门“吱呀”一声,被从外缓缓推开。

一股混合着淡淡茉莉香粉与成熟女子体香的暖风,随着门外身影的进入,悄然涌入。

杨炯抬眼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蒲徽岚立在门口,身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白轻纱长衫。那纱极薄,在舱内明亮的烛光映照下,竟隐隐透出内里一件藕荷色绣缠枝莲纹的抹胸轮廓,将胸前丰盈勾勒地异常饱满。

纱衣之下,水绿色的绫裤柔软贴身,更显得腰肢纤细,双腿修长。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白日里还梳着严谨的发髻,此刻却松松挽了个慵懒的堕马髻,斜插一支点翠嵌珠的凤头步摇,几缕发丝慵懒地垂落光洁的颈侧。

她面上薄施脂粉,双颊透出淡淡的、恰到好处的嫣红,宛如五月茉莉,气香却色淡。

白日里那精明干练的海商掌舵人气质荡然无存,此刻眉梢眼角,流转的尽是一种混合着成熟风韵与刻意撩拨的妩媚。

眼波盈盈,如同笼着一层江南水乡的薄雾,欲语还休,宜喜宜嗔,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与紧张。

不等杨炯说话,蒲徽岚微微垂着眼帘,长睫如蝶翼般轻颤,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走进舱内,随手轻轻掩上了身后的舱门。

“侯爷……”她朱唇轻启,声音比方才门外更软糯了几分,目光抬起,大胆地迎上杨炯审视的双眼。

杨炯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纹丝未动。他脸上的线条在烛光下显得愈发冷硬,尽数讥诮。他并非不谙风月的毛头小子,眼前这女人的姿态、妆容、眼神,乃至空气中那股刻意营造的暖香,无不直白地指向一个目的。

杨炯并未让座,只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如两柄淬了冰的刀子,在她精心装扮、含而不露的风情上刮过:“说吧。”

蒲徽岚脸上的妩媚笑容微微一僵。她显然没料到风流之名传天下的杨炯会是如此直接冰冷,连半分客套的余地都不留。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这身薄纱,直透她心底所有算计,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

然而,她毕竟是蒲家精心培养、执掌一方船队的女强人。那僵硬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她嘴角重新勾起一抹更为婉转、甚至带着几分委屈与嗔怪的笑意,非但未退,反而迎着杨炯冰冷的目光,向前轻盈地迈了一步,一步便跨入杨炯身前尺许之地。

舱内烛火被她带起的微风拂得摇曳不定,光影在她精心描画的眉眼上跳跃。

她微微仰起脸,吐气如兰,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絮语,却又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轻轻吟道:

“莲花为号玉为腮” 一句出口,眼波流转,媚意横生。

“月老有书遣妾来” 再进一步,两人衣袂几乎相触,那股成熟的暖香愈发浓郁。

“郎君不生巫峡梦” 眸光似水,含羞带怨。

“虚劳神女下瑶台。”最后一句落下,其人已在咫尺。

夜气氤氲,芳菲自至,宜喜宜嗔,百态横生,尽在俯仰吟哦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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