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完整了。”
工藤雪轻轻吐出一口气,抬眼看向身侧的安室透。
午后的风卷着梧桐叶的碎屑掠过街角,吹散了她眉宇间的几分凝重。
“朗姆不仅用ES黯珀计划清理异己,还在培植自己的势力。老人家留着他,怕是也在等一个时机——等他把这张网织密,再一网打尽。”
安室透低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抚道:“乌丸莲耶这步棋,下得倒是够远。”
他的目光掠过工藤雪肩头的鼠鼠,小家伙正扒着衣领探头探脑。
安室透望向街角更深的阴影处,那里树影婆娑,连阳光都吝啬驻足。
“不过,有人显然不想让他如愿。”
工藤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晃动的树影,却捕捉到一丝狙击手的气息——是冲矢昴。
她心里清楚,赤井秀一素来喜欢蛰伏在暗处观察,这次盯上朗姆,怕是要借着这桩会面,从中捞取能扳倒酒厂的筹码。
安室透眼底的笑意染上针尖对麦芒的锋芒,那是属于宿敌之间心照不宣的较劲:“他倒是会挑地方。议会大楼那边戒备森严,朗姆和前法务大臣的会面,怕是又要重新部署了。”
风依旧卷着树叶穿梭在街巷,日头悄然西斜寸许。
鼠鼠早没了探头探脑的兴致,蜷成一团睡得正香,毛茸茸的身子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安室透不知从哪摸出一支草莓味的棒棒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唇边,指尖擦过她的唇角,眼底是缱绻的温度。
“听证会大楼的警戒是黑田管理官特意吩咐加的码,朗姆要换地方,必然会联系前法务大臣,这四十分钟,足够黑羽先生摸到对方的通讯频率。”
工藤雪含住棒棒糖,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漾开,抬手点开手腕上的追踪腕表,屏幕上跳动着三个红点。
一个在听证会大楼的应急通道徘徊,一个朝着城西的废弃仓库移动,还有一个,正停在离他们不足五百米的楼顶,那是赤井秀一的位置。
“琴酒那边有动静吗?”她的声音很轻,看向安室透追问。
安室透颔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过,调出一条加密短信:“乌丸莲耶的指令已经传到琴酒手里——暂缓对朗姆的牵制,盯着伏特加的实验室动向。”
鼠鼠忽然惊醒,小胖爪拍着工藤雪的衣领:“琴酒的通讯里有窃听器的杂音!是乌丸莲耶的人!”
安室透闻言,眉峰微挑:“老狐狸果然留了后手,连琴酒都信不过。”
工藤雪轻笑一声,指尖在追踪腕表上敲了敲,将赤井秀一的位置标记共享给黑羽盗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脸上,明暗交错间,眼底尽是运筹帷幄的从容:“四十分钟足够了,朗姆的新会面点,很快就会暴露在我们的视线里。”
就在这时,工藤雪的手机传来震动的声响,是黑羽盗一发来的定位信息,附带一行简短的文字:
猎物换巢,坐标已锁。——KId
工藤雪垂眸看向手机屏幕,上面是黑羽盗一刚发来的照片。
前法务大臣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沧桑光泽,眼底的恐惧几乎要冲破镜头溢出来,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重新部署也改变不了他被拿捏的命运。”工藤雪的指尖划过屏幕上那道颤抖的身影,“朗姆敢带他去议会大楼,就是算准他不敢反抗。如果试剂反噬的后遗症发作,这位前法务大臣,只会比佐伯议员更惨。”
肩头的鼠鼠伸出小胖爪挠了挠工藤雪的衣领。
“前法务大臣的心跳好快,比佐伯议员被抓的时候还要乱!应该是朗姆在会面之前,又给他注射了一剂强化试剂!”
安室透眸色微沉,指尖扣着工藤雪的手腕,冷意裹挟写薄怒:“强化试剂的副作用更强,朗姆这是在逼前法务大臣彻底臣服,也是在断他的后路。若试剂生效,前法务大臣就再也摆脱不了朗姆的控制。”
“朗姆这是在杀鸡儆猴。”安室透凑近工藤雪的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用前法务大臣的顺从,震慑那些还在观望的政界棋子。同时,也是在向乌丸莲耶示威,他手里的牌,足够多。”
耳麦里传来柯南兴奋的声音:“老姐!我破解了资金流向表的加密信息!这些匿名汇款的最终源头,指向一个离岸账户,账户的持有人是……”
他的声音陡然顿住,随即充满错愕:“是乌丸莲耶的私人秘书!”
工藤雪和安室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震惊。
乌丸莲耶的秘书!!!
这就意味着,朗姆的政界布局,从一开始就被乌丸莲耶看在眼里,甚至可能得到了默许。
所谓的谋逆之心,或许只是乌丸莲耶故意放出来的诱饵,等着朗姆把网织得更密,再亲手收网。
“好一招借刀杀人。”工藤雪轻笑,唇角弧度冷得像冰,眼底毫无笑意,“老人家这是要借朗姆的手,清理政界不听话的人,再把朗姆推出去当替罪羊,一举两得。”
“乌丸莲耶的心思,从来都这么深不可测。”安室透声音沉下来,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带着几分护犊的意味,“朗姆以为自己是执棋者,殊不知,他才是那颗最关键的弃子。”
他想起之前琴酒找工藤雪做的交易,这场配合不过是互相试探的戏码。
工藤雪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黑羽盗一发来的新照片。她点开屏幕,画面里是议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朗姆正将黑色U盘递给前法务大臣,两人的身影被阴影笼罩,朗姆只露出浑浊的左眼,闪烁着阴鸷的光。
照片的角落,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帽檐压得极低,正是冲矢昴。
鼠鼠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高声呼唤:“赤井秀一跟上他们了!他好像在撬前法务大臣的车锁!”
安室透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语气里的较劲愈发浓烈,字字都透着对老对手的熟悉:“赤井秀一还是老样子,喜欢玩这种偷偷摸摸的把戏。他这是想从车上找朗姆和前法务大臣的会面证据,抢在我们前面拿到筹码。”
工藤雪看着照片里冲矢昴的身影,眼底闪过了然。
她清楚赤井秀一的行踪——就在半小时前,他对着科恩的方向开一枪,逼得那个狙击手放弃任务,见科恩撤退后才收起枪,临时退场去和赤井务武交换情报。
没想到朗姆逃走后,赤井秀一竟循着踪迹追上来,一直尾随到那里。
“让他去。”工藤雪指尖轻点屏幕,将照片保存到加密文件夹,语气里带着运筹帷幄的从容,“多一个人搅局,朗姆的破绽就会越多。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朗姆,而是宫野艾莲娜留下的密钥。”
她抬眼望向乌丸集团总部的方向,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刺眼得厉害,将那栋盘踞在城市中心的建筑衬得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柯南,把宫野艾莲娜留下的频率数据发给小哀,让她帮忙确认声波的具体波段。”
“收到!”耳麦里传来柯南的回应,紧接着是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灰原已经在阿笠博士的实验室等着,我马上把数据传过去。
安室透看着工藤雪眼底闪烁的光,那是属于猎手锁定目标时,心头微动,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温热而缱绻:“准备好掀翻这盘棋了?”
工藤雪转头看向他,唇角弯起弧度,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极了他们在波洛咖啡厅并肩看雨时的模样。
“早就准备好了。”她的声音清亮带着破局的决心,“这盘棋,也该结束了。”
街角的阴影里,冲矢昴蹲在黑色轿车旁,指尖轻轻转动,车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细微得几乎被风声掩盖。
他抬头望向乌丸集团的方向,眼底闪过锋芒。随即他弯腰钻进车里,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
议会大楼的地下会议室里,朗姆将U盘塞进前法务大臣颤抖的手里,那只浑浊的左眼死死盯着对方,声音阴鸷得像毒蛇吐信:“记住,换届那天,按我说的做。不然,你知道后果。”
前法务大臣的头埋得更低,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他很清楚,强化试剂的副作用会让他生不如死,而朗姆,就是握着他性命的刽子手。
而在乌丸集团的顶层办公室里,乌丸莲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看着屏幕上实时传输的画面——朗姆的桀骜、前法务大臣的恐惧、冲矢昴的潜入,尽收眼底。
他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棋子,已经就位。”
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
“好戏,才刚刚开始。”
风卷着听证会大楼前的石阶碎屑掠过,易容后的若狭留美拢了拢风衣的领口,那张被风见裕也调整过的面容,掩去原本的锐利,只剩一副普通上班族的温和模样。
她刚从听证会的喧嚣里抽身,指尖还残留着攥紧文件时的薄汗。
就在十分钟前,朗姆那张嵌着浑浊左眼的脸,曾隔着三排座椅与她对视,那道阴鸷的目光,险些刺破她的伪装。
朗姆跑的太快,快到黑田兵卫示意警力合围的手势刚落下,那个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应急通道的阴影里。
“易容的胶层快蹭掉了。”工藤雪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她不知何时已经和安室透并肩站在台阶下的树荫里,肩头的鼠鼠正扒着衣领,小鼻子一耸一耸地嗅着空气里的气息。
安室透的目光落在若狭留美耳后那道细微的胶痕上,递过去遮瑕膏:“风见的手艺还是差了点,这种场合,得用防水防汗的配方。”
若狭留美接过遮瑕膏,指尖的动作顿了顿。她抬眼看向工藤雪,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有释然,有感激,还有一丝未曾散尽的沉郁。
“他虽没认出我,但走得很匆忙。”她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散的叹息,“在我悄悄出手打断的时候,他的左眼眉跳了一下。”
鼠鼠的小胖爪指向听证会大楼的应急通道方向:“朗姆身上的味道好难闻,是药水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的!他跑的时候,口袋里掉了个小瓶子,被赤井秀一捡走了!”
安室透眉峰微挑,眼底闪过了然:“赤井秀一倒是会捡漏,那瓶子里,怕是强化试剂的原液样本。”
工藤雪轻笑一声,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面是黑羽盗一刚刚发来的新消息,只有一行字:
猎物已入网,鱼饵回收成功。——KId
她知道,黑羽盗一所说的鱼饵,就是朗姆故意遗落的那瓶试剂。
那是朗姆设下的又一个陷阱,等着有人上钩,然后顺藤摸瓜,揪出藏在暗处的窥探者。
“让他拿着吧。”工藤雪的语气漫不经心,眼底却藏着锋芒,“朗姆的陷阱,未必不是我们的机会。赤井秀一的本事,还不至于栽在一瓶试剂上。”
若狭留美看着两人之间默契的眼神,忽然想起工藤雪曾对她说过的话:
棋局里没有绝对的猎物,只有不肯认输的棋手。
她将遮瑕膏收进口袋,语气坚定道:“听证会的证词,我已经递交给黑田管理官了。佐伯议员招供的内容,足够让警视厅咬住朗姆的政界网络不放。”
“佐伯议员的嘴,可没那么严实。”安室透的声音冷下来,他想起工藤雪之前的分析,朗姆既然敢让佐伯议员活着,就一定留有余地,“强化试剂的后遗症,会让他在审讯到关键节点时,彻底疯掉。”
工藤雪抬眼望向乌丸集团总部的方向,阳光依旧刺眼。
“疯掉也好。至少能让那些还在观望的政界棋子,看清朗姆的真面目。老人家想借朗姆的手清理异己,我们就先断他的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