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雪眉峰微蹙：“再这样下去，伏特加的神经系统会彻底坏死，就算救出来，也只是个没有意识的躯壳。”
安室透揽着她的手臂收紧，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琴酒的车停在后门，后备箱里的狙击枪已经上膛。但实验室的玻璃是防弹的，他不敢贸然开枪，怕惊动乌丸集团的安保系统。”
鼠鼠蹲在工藤雪的肩头，小鼻子翕动着，尾巴尖不安地扫来扫去：“琴酒身上的杀气快溢出来了，他在等朗姆离开控制台的那一秒。”
工藤雪指尖轻点屏幕，眼底闪过算计：“我们得帮他一把。朗姆的注意力全在数据面板上，黑羽叔叔那边能制造点混乱吗？”
鼠鼠晃着小胖爪，胡须抖了抖：“黑羽盗一的魔术道具够他折腾的！他说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藏着烟雾弹，一按遥控器就能让整间实验室变成白茫茫一片！”
安室透薄唇勾起冷冽的笑，抬手按住耳麦，声音压得极低：“柯南，佐伯议员办公室的加密文件拷贝完了吗？立刻传给工藤雪。”
耳麦那头的柯南应了一声，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传来：“马上好！文件里的干扰代码能让控制台黑屏十秒，足够琴酒动手了！我这就发给老姐！”
十秒，不长不短，却足够在生死局里撕开一道口子。
工藤雪的手机几乎是在柯南话音落下的瞬间震动起来，加密传输的提示弹窗跳在屏幕顶端。
她将文件转发，不过两秒，手机再次震动，是黑羽盗一发来的消息：
准备就绪。——KId
工藤雪抬眼望向乌丸集团总部的方向，阳光冲破云层，在玻璃窗上折射出刺目得光。
实验室里的画面还在实时跳动，朗姆的手指已经摁在试剂浓度的上调键上，屏幕上的数字疯狂飙升，红色的警告灯开始闪烁。
伏特加的身体剧烈抽搐，束缚带勒紧他的手腕，皮肤下的血管凸起。他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涣散的瞳孔里，映出朗姆那张阴鸷的脸。
“快了……就快了……”朗姆喃喃自语，左眼的浑浊光芒越发诡异，“只要突破阈值，你就是组织最完美的傀儡。”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光快速闪烁一下。
朗姆警觉抬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通风管道里喷出白色烟雾，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刺警报声骤然响起，控制台的屏幕滋滋作响，随即彻底黑屏。
“怎么回事？！”朗姆怒吼一声，伸手去摸应急灯的开关，可烟雾太浓，他的手指在黑暗里胡乱摸索。
十秒倒计时，开始了。
实验室后门的阴影里，琴酒的身影窜出。他手中的狙击枪早已换成消音手枪，子弹打在防弹玻璃的锁扣上。
“咔嚓”一声轻响，玻璃门应声而开。
琴酒冲进烟雾里，凭着记忆锁定了伏特加的位置。他一把扯断束缚带，将伏特加扛在肩上，转身就往门外冲。
伏特加的身体软得像一滩泥，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念着：“大哥……圈套……”
“闭嘴。”琴酒的声音冰冷，却在触及伏特加脖颈上的青筋时，指尖稍作停顿。
烟雾里，朗姆终于摸到应急灯的开关。
他一眼就看到琴酒的背影，顿时怒不可遏：“琴酒！你敢背叛组织？！”
他抓起桌上的手枪，朝着门口连开数枪。
子弹擦着琴酒的衣角飞过，嵌进走廊的墙壁里。
琴酒头也不回，扛着伏特加冲出实验室，却被守在门外的黑衣保镖拦住去路。
那是乌丸莲耶的心腹卫队，清一色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挡在走廊中央。
为首的男人抬手，声音毫无温度：“琴酒大人，boss已经知晓这件事，至于处置结果……”
没等那人把话说完，贝尔摩德的声音抢先一步，裹挟着惯有的慵懒笑意，从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漫出来：“处置结果？我看不必等那位大人开口了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贝尔摩德倚着墙，指尖夹着一支烟，墨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笑意却未达眼底。
为首的保镖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几分忌惮：“贝尔摩德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贝尔摩德轻笑一声，缓步走上前，目光掠过琴酒肩头昏迷的伏特加，又扫过那些严阵以待的保镖，“那位大人让我来传话，伏特加的实验阶段暂且告一段落。朗姆的试剂调试出了纰漏，再折腾下去，怕是要把实验室的底都掀出来。”
为首的保镖眉头拧得更紧，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语气依旧警惕：“贝尔摩德大人，boss的指令里，可没说要把伏特加转移出实验室。”
“指令是死的，人是活的。”贝尔摩德弹了弹烟灰，烟雾缭绕间，她的眸子弯成危险的弧度，“朗姆私自调高试剂浓度，差点让实验体彻底报废，这事要是传到那位大人耳朵里，你们觉得，他是会怪琴酒擅闯实验室，还是会怪朗姆办事不利？”
保镖们面面相觑，显然被这番话戳中软肋。
乌丸莲耶对朗姆的疑心早有苗头，不然也不会让琴酒暗中监视，这点他们这些心腹卫队自然心知肚明。
琴酒扛着伏特加，冷冽的目光扫过贝尔摩德，没说话，却也没再往前冲。他知道贝尔摩德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她此刻出面，定然有她的盘算，而这盘算，恰好与他的目的重合。
贝尔摩德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抬手指着走廊尽头的电梯。
“实验室地下室的安保系统已经被朗姆调到最高级，想从那里走，无异于自投罗网。不过——”
她话锋一转，漫不经心地开口：“三楼的科研区，是我早就布好的棋子。朗姆盯着地下室的实验数据，却没留意到，那里的安保系统半个月前就被我换成自己人。”
贝尔摩德弹了弹烟灰，烟圈袅袅散开，遮住她眼底的算计，“把伏特加转移到三楼，对外只说是实验阶段调整，需要更温和的观测环境。朗姆那边，我会用试剂副作用的借口搪塞过去。至于那位大人……”
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旁人听不懂的亲昵与疏离，“那位大人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实验还能继续，谁管伏特加待在哪个楼层。”
为首的保镖脸色微变，显然还在犹豫。
乌丸莲耶的心腹卫队，最忌讳的就是擅自违背指令，可贝尔摩德的话又句句戳中要害。
朗姆私自调高试剂浓度本就理亏，乌丸莲耶对朗姆的疑心早已不是秘密，真要闹到台面上，倒霉的绝不会是贝尔摩德。
为首的保镖脸色几经变幻，终究是忌惮贝尔摩德背后那位乌丸莲耶的默许，更忌惮朗姆理亏在前的把柄。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卫队让开一条通路，枪口却依旧对准琴酒的背影。
“贝尔摩德大人，”保镖沉声道，“伏特加的转移记录，必须由您亲自签字上报。”
“放心。”贝尔摩德弹落烟灰，唇角笑意未减，“我会给朗姆一份‘实验体需转入温和观测阶段’的报告，保证滴水不漏。”
琴酒没有半句废话，扛着伏特加快步穿过走廊。
路过贝尔摩德身边，他的目光冷冽如刀，却终究没有开口——两人之间从无多余的寒暄，唯有心照不宣的互相利用。
贝尔摩德望着琴酒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眼底闪过复杂的光。她抬手摘下墨镜，露出那双与乌丸莲耶如出一辙的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烟蒂，低声自语：“老家伙，您的棋子，可越来越不听话了。”
实验室的烟雾渐渐散去，朗姆暴躁的怒吼穿透走廊的墙壁，隐约传来。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转身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在为这场闹剧伴奏。
与此同时，听证会门口的警戒线旁。
工藤雪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实时画面，直到琴酒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才缓缓松口气。
肩头的鼠鼠也跟着晃了晃小胖爪，软乎乎地说：“琴酒身上的杀气淡了点，伏特加的味道也没那么痛苦啦。”
安室透揽着她的腰，耳麦里还能听到柯南翻动文件的沙沙声，眼底荡漾着极淡的笑意：“计划很顺利。朗姆那边有贝尔摩德周旋，琴酒救走伏特加，正好能让他们的矛盾再深一层。”
“这才只是开始。”工藤雪抬眼望向乌丸集团总部的方向，“宫野艾莲娜留下的致命缺陷，才是摧毁ES黯珀计划的关键。柯南手里的加密文件，应该藏着更多细节。”
安室透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脉搏，眼底的笑意淡去，转而凝着沉郁：“宫野艾莲娜当年在组织里，就以‘理性’着称。她留下的缺陷，绝不会是轻易能被修补的漏洞，大概率是能从根源上瓦解整个计划的死结。”
鼠鼠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里逐渐恢复秩序的实验室：“朗姆气到冒烟了！他在砸东西，还在骂琴酒是叛徒。”
安室透听到这话，低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去：“意料之中。朗姆本就视琴酒为眼中钉，这次丢了伏特加这个现成的实验品，怕是要把账都算在琴酒头上。”
工藤雪指尖摩挲着那枚被捏皱的白鸽纸牌，眼底闪过冷光：“朗姆越是气急败坏，就越容易露出马脚。黑羽叔叔那边盯着他，应该能抓到他私下接触眼线的证据。”
鼠鼠晃了晃圆乎乎的脑袋，小胖爪揪着她的发梢，软乎乎的声音直接传进安室透的耳朵里：“朗姆的眼线味道好杂，有酒厂的，还有政界的，本鼠都快分不清啦。”
安室透眉峰微挑，低头在工藤雪耳边低语：“政界的眼线……怕是和佐伯议员脱不了干系。柯南那边的加密文件，说不定藏着朗姆勾结政界人士的名单。”
工藤雪抬眼望向乌丸集团总部的方向，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佐伯议员只是台面上的棋子，他背后的人脉网，才是朗姆真正的依仗。黑羽叔叔那边盯着朗姆的行踪，应该能抓到他和政界人士私下接触的证据。”
手机又震了震，黑羽盗一发来的新消息跳在屏幕上。
朗姆离开实验室后，直接驱车前往东京都议会大楼，副驾坐着的，是三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前法务大臣。
朗姆浑浊的左眼在车窗阴影里若隐若现，前法务大臣微微佝偻着背，神色惶恐得像被拎住脖颈的鹌鹑。
“前法务大臣。”安室透扫一眼照片，指尖在工藤雪腰侧收紧，“这人当年负责督办乌丸制药的人体实验案，半途突然以健康为由辞职，原来是早被朗姆攥住把柄。”
鼠鼠的小鼻子凑到手机屏幕上嗅着：“这个老头身上有和佐伯一样的味道，是被人捏住软肋的恐惧味，还有……ES黯珀试剂的淡淡甜味！”
工藤雪的眸色沉下来。
前法务大臣当年的辞职声明里，提过自己长期受神经系统疾病困扰，如今看来，哪里是什么疾病，分明是被朗姆当成ES黯珀计划的早期试验品。
“拿人做试验，再用试验结果要挟人办事，朗姆这招，倒是够狠。柯南刚传过来的文件片段里，已经瞥见试验编号的前缀，佐伯议员的加密文件里，说不定就有这些政界人士的试验记录。朗姆这是把所有人的把柄，都攥在自己手里。”
耳麦里传来柯南的声音：“老姐！我找到那份名单了！除了前法务大臣，还有五个现任议员，都是当年乌丸制药案的参与人员！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标注了神经控制的生效时间和服从阈值！”
安室透的呼吸微微一滞。
五名现任议员，加上佐伯和前法务大臣，朗姆几乎是在政界布下一张网，只要他愿意，随时能启动神经控制装置，让这些人变成他的提线木偶。
“还有更重要的。”柯南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凝重，“文件最后附了一份资金流向表，这些议员的秘密账户里，都有来自乌丸集团的匿名汇款，时间正好和他们接受ES黯珀试剂注射的时间吻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