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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断墙时,萧逸望着脚下焦黑的土地出神。城楼上的金色花海仍在摇曳,花瓣上的露珠坠落在地,洇湿了一片带着硫磺味的泥土——那里正是昨夜激战最烈处,上官鸿煊的火焰曾在此烧穿黑雾。幸存者们沉默地收拾着遗物,医护兵将小雅那半卷绷带小心叠好,塞进贴胸的口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绷带边缘的红十字,那是小雅生前最宝贝的标记;新兵把小李没写完的家信抚平,夹进自己的家书里,信纸上“爹娘勿念”四个字被泪水晕开,又被他用袖口小心蹭干;宁舒乐蹲下身,用指尖拢起南凌风藤蔓化作的新绿,苏琼宇趴在他背上,下巴抵着表哥的肩头轻声问:“哥,这草芽能种活吗?等凌风哥回来,看见肯定高兴。”

宁舒乐反手拍了拍他的腿,掌心带着伤后的微颤:“能活。你凌风哥的藤蔓连石头缝都钻得进去,何况是咱新砌的墙?”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块硬糖,掰成两半塞进苏琼宇嘴里,糖纸摩擦的轻响在晨风中格外清晰,“等花开了,咱把糖埋在花根下,甜得连异兽都不敢靠近。”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南凌风偷偷在伙房灶台旁种了株素心兰,当时苏琼宇正发着高烧,南凌风摘下半片花瓣泡进汤里,说“这是退烧药”,那碗带着清苦花香的热汤,现在想起来还烫着心口。

萧逸的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林熙言忽然轻拍他的肩。他转头,看见顾逸晨正将季泽留下的噬魂刃插进断墙缝隙,剑身上的符文仍在微光闪烁,像在回应着什么。顾逸晨指尖划过剑身时,雷灵力不经意间溢出,在萧逸肩头织成层淡紫色的光膜——那是多年并肩养成的默契,总在他出神时护着他。“别慌,”顾逸晨的声音带着雷光的沉稳,“只要人还在,关就不算破。”他说话时,剑尖突然迸出几点火星,那些火星落在焦土上,竟催生出细小的嫩芽,与季泽光网的纹路完美重合,像是故人在地下轻轻颔首。

林熙言蹲下身,指尖拂过小王曾趴着的草芽,治愈光芒漫开时,那些嫩芽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季泽说要种满花,我们先让草长起来。”他忽然发现,那些草芽的生长轨迹与城墙上的焦痕暗合,仿佛在复刻牺牲者倒下的位置。顾逸晨站在他身后,悄悄用雷灵力将最边缘的几株嫩芽往中间拢了拢,免得被风刮倒——这个动作他做了无数次,去年林熙言在营地种海棠时,他也是这样守在旁边,替那些细弱的幼苗挡着霜,当时林熙言笑他“比护着我还上心”,他却低声说“它们和你一样,都得好好活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不是异兽的嘶吼,不是风卷碎石的乱响,是军靴踏过焦土的、沉闷而有力的节奏,像擂在人心上的鼓点。萧逸猛地抬头,看见地平线尽头出现一片灰绿色的队列——数百名军人正沿着峡谷边缘疾行,旗帜在晨风中展开,上面绣着的“凌云关戍卫营”字样虽沾着血污,却依旧醒目,旗角破损处还别着块补丁,是去年冬天苏琼宇用碎布缝的。

“是西侧防线的人!”断胳膊的异能者突然喊道,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他曾在西侧轮岗过半年,认得领头那名左额带疤的军官——正是当年教他凝聚护盾的张营长,那时张营长总说“盾要够硬,心要够软”,现在这句话还刻在他没受伤的那只胳膊上。

队列在废墟前停下,张营长看清萧逸的军衔时,瞳孔微缩,快步上前两步,并拢双脚,抬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掌心几乎贴到帽檐,动作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敬意:“戍卫营张磊,向萧队长报到!西侧防线已稳固,特率部前来支援重建!”他身后的士兵们见状,也齐刷刷地抬手,金属军徽在晨光里闪成一片冷白的光,动作整齐得像被尺子量过,靴底踏在焦土上的声音惊起一群灰雀,却没人分神去看。

萧逸挺直脊背,右手握拳抵在心口回礼,声音沉稳有力:“张营长辛苦了。凌云关虽破,根基还在,接下来的重建,还要仰仗各位。”他的目光扫过士兵们脸上的风霜,看见有人袖口磨破露出结痂的伤口,有人军靴上还沾着西侧的红土,忽然想起季泽常说的“守关人,守的从来不是墙”。

顾逸晨将噬魂刃从断墙拔出,双手捧着递向张营长,剑身上的符文恰好映出对方眼底的红:“季泽队长让我们守住了天亮。”

张营长接过剑,指尖抚过那些跳动的符文,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混着哽咽:“这老东西,总说他的剑比人结实……果然没骗我。”他转头对身后的士兵扬声,“传命令:工兵连清理断墙,医疗连救治伤员,通讯兵架设临时电台——从今天起,咱们就在这儿,把凌云关给砌回去!”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浪撞在断墙上,惊起几只停在花海中的飞鸟。那些飞鸟振翅时,花瓣簌簌飘落,竟在断墙缺口处形成一道金色的帘幕,仿佛是牺牲者们在云端鼓掌,风穿过帘幕时,带着细碎的嗡鸣,像极了欧阳枫炸巢穴时的引线声。

重建的序幕就此拉开。

顾逸晨带着几名异能者勘测地形,雷煌剑插进地面时,能听见地脉深处的共鸣——他在标记适合布设防御阵的节点。林熙言跟在他身后,用精神力绘制地图,金色纹路在焦土上漫开,与季泽留下的光网渐渐重合。“这里要建一座了望塔,”顾逸晨指着城楼残骸,雷煌剑抽出时带起一串电光,在半空勾勒出塔的轮廓,光轨里还缠着几缕金色的精神力,是林熙言不自觉送过来的,“比原来的高两丈,能看到十里外的异兽动向。”

林熙言点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朵海棠,金色花瓣飘落在电光轮廓的顶端,恰好嵌进塔尖的位置:“塔顶种棵树,像城门口那棵。去年春天你爬上去摘海棠,还差点摔下来。”

顾逸晨低笑出声,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尘土,指尖擦过林熙言的耳垂时,故意停顿了半秒,惹得对方耳廓泛起薄红:“那不是想摘最红的给你么。”他忽然注意到,那些金色纹路在两人相触时泛起涟漪,像在复刻昨夜掌心相贴的温度,连地脉的共鸣都柔和了几分,仿佛大地也在为这片刻的温情放缓了呼吸。

宁舒乐背着苏琼宇在瓦砾堆里翻找可用的器械,表弟忽然拽了拽他的衣领:“哥,你看!是伙房的牌子!”宁舒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块变形的铁牌卡在断梁下,“凌云关伙房”四个字被烟火熏得发黑。他笑着扯下铁牌,用袖口擦去锈迹,却在背面发现一道焦痕——那是上官鸿煊去年偷偷烤肉留下的,当时他还笑骂“早晚把伙房点了”,现在摸着那道凹凸的痕迹,指腹忽然发烫。

“等重建好了,咱就在这儿支口大锅,天天给你煮牛肉面。”宁舒乐把铁牌揣进怀里,掌心的温度渐渐将焦痕焐暖,“你小时候发烧,就盼着这口汤呢。”他忽然想起苏琼宇五岁那年,自己背着他走了半夜山路求医,回来时表弟烧得迷迷糊糊,还念叨着“要喝哥煮的面”,那碗加了姜片的热汤,是他这辈子煮得最用心的一次。

苏琼宇把脸埋进他后背,闷闷地应:“还要给凌风哥留一碗,他总抢我碗里的牛肉。”

“留,都留。”宁舒乐的声音软下来,“还给鸿煊哥留着野兔肉,给欧阳哥……”他顿了顿,喉间发紧,“给欧阳哥留着素心兰当配菜。”他忽然摸到口袋里的半块压缩饼干,那是今早苏琼宇塞给他的,边角还沾着血迹——是表弟替他挡开异兽爪击时蹭到的,现在被体温焐得温热,像块小小的暖炉。

另一边,洛千羽正蹲在临时搭起的石碑前,用石块一笔一划地刻字。碑石是工兵连刚从废墟里清出来的青石板,带着硝烟洗过的冷意,他先在左侧刻下“牺牲者名录”,笔尖悬在石面上顿了顿,落下“季泽”时,忽然想起去年季泽手把手教他刻符文的场景。“手腕要稳,”季泽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粗粝的掌心覆在他手背上,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就像你缝平安符时那样。”

洛千羽的指尖微微发颤,血珠滴在石面上,晕开一小朵红。他赶紧用袖子擦去,继续刻下“小王”,刻到“王”字最后一横时,石块突然顿了顿,想起那孩子总爱追着自己问“千羽哥,我的净化光够亮吗”。当刻到“欧阳枫”时,石块突然发出蜂鸣,碑面浮现出素心兰的纹路——那是南凌风的异能印记。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布片,那是南凌风留下的,边角还沾着自己缝平安符时掉落的薰衣草碎末,现在被体温烘得发香,像那人还在身边。

“小心点。”萧逸走过来时,看见他正用衣角擦着石碑,右侧空白处已写好“重伤者名录”,下面刻着“上官鸿煊”。他蹲下身,接过洛千羽手里的石块,在“上官鸿煊”旁补了只小兔子,耳朵歪歪扭扭的,像刚被风吹过:“鸿煊看见这个,准能气笑。”

洛千羽望着那只歪歪扭扭的兔子,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上官鸿煊偷偷往他的素心兰盆里埋了颗兔子形状的糖,说“给你的花施肥”,结果被南凌风发现,追着两人打了半座营地。他摸出南凌风留下的那片焦痕布片,轻轻按在“南凌风”三个字旁:“等他回来,让他自己刻朵素心兰。他总说我刻的不像。”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耳尖却悄悄红了——南凌风每次这么说时,总会用藤蔓轻轻勾他的手指,说“但我知道是你刻的”,藤蔓尖的软刺蹭过皮肤,痒得像此刻碑石传来的微颤。

张营长看着这一切,忽然对萧逸说:“昨晚西侧防线收到消息,说城东的影豹巢穴炸了,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是你们干的?”

萧逸望向远处仍在冒烟的深坑,那里的焦土上已钻出零星草芽,在风中轻轻晃着:“是上官鸿煊和欧阳枫。他们说,要给咱们趟条路。”他忽然注意到,深坑边缘的焦土在晨光中泛着金属光泽,像是被某种力量淬炼过,想起欧阳枫总说“炸药用好了,能开出最烈的花”。

张营长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个牛皮本,翻开泛黄的纸页,纸角卷着毛边,是常年揣在怀里磨的:“这是十年前的凌云关布防图,当年季泽、赵大哥他们就在这儿守过。”他指着图上一处标记,那里画着个小小的花盆,“这里原是片药圃,南凌风总偷着在这儿种素心兰,被季泽骂了好几次,转头又种回去。洛小子那时候总蹲在旁边看,手里攥着块糖,说是要等花开了给凌风当肥料。”

洛千羽的耳朵腾地红了,低头继续刻字,石板上“南凌风”的名字忽然被晨光镀上层金边。他忽然发现,那些金边的纹路与季泽噬魂刃上的符文暗合,仿佛是某种古老的契约,把生者与逝者、过去与现在,都缠在了一起。

暮色降临时,第一块新砖被砌进断墙。顾逸晨和林熙言合力将砖推稳,指尖相触的瞬间,雷灵力与治愈光流缠在一起,在砖缝里凝成一道浅淡的符文——那符文的形状,像极了两人交握的手。萧逸站在不远处,看着士兵们在花海旁搭起第一顶帐篷,听着宁舒乐教新兵辨认野菜的声音,忽然觉得那些牺牲者的气息从未远去——它们藏在新砌的砖里,藏在萌发的草芽里,藏在每个人低头干活时,嘴角那抹带着泪光的笑意里。

“今晚轮我守夜。”顾逸晨擦了把汗,对林熙言说,顺手替他擦掉脸颊上的灰,指尖带着刚熔接完铁架的温度,烫得林熙言缩了缩脖子。

林熙言点头,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正是苏琼宇塞给顾逸晨的那半块,现在被他用糖纸重新包好:“含着,能提神。”他剥开糖纸时,故意把糖往顾逸晨嘴边送了送,看着对方下意识张口,才笑着塞进自己嘴里,眼底的狡黠像偷到糖的猫,舌尖尝到甜味时,忽然想起去年顾逸晨也是这样,把最后一颗海棠糖骗进了自己嘴里。

顾逸晨低笑,也不抢,只是凑过去,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甜吗?”

林熙言含着糖点头,声音含糊却清亮:“甜。”

顾逸晨接过剩下的糖纸,叠成只小兔子的形状,塞进林熙言的口袋:“给你的,等会儿想甜了再吃。”他指尖划过口袋布料时,能感觉到里面还揣着自己刻的木簪,海棠花的纹路硌着掌心,像颗藏不住的心事。

顾逸晨指尖捏着那点温热,忽然望向星空。流云散去,露出几颗亮星,像极了照片里每个人的眼睛。他仿佛听见季泽在说“凌云关还没破”,听见小王喊“要种满花”,听见无数个声音在风里说:“接着建吧,我们看着呢。”

远处,士兵们唱起了古老的戍边歌,歌声混着砌墙的叮当声,在焦土峡谷里久久回荡。新的凌云关,正在废墟之上,在花海之侧,在所有未说尽的牵挂里,慢慢站了起来。

暮色把砖缝里的符文染成暖金色时,林熙言正帮着工兵连扶直一根木柱。掌心沾着的泥灰混着汗水往下淌,他抬手用袖子擦额角,动作忽然顿住——方才清点人数时,好像始终没看见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他转头望向顾逸晨的方向,对方刚用雷灵力熔接好一段断裂的铁架,紫电余韵在指尖明明灭灭,像跳动的星子。林熙言走过去,踢掉鞋边的碎石,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哎,逸晨,鸿煊跟凌风、欧阳他们仨……去哪儿了?”

顾逸晨低头解着防护手套的绳结,闻言动作一顿。他抬眼时,正撞见林熙言往士兵堆里张望的样子,那双总含着暖意的眼睛此刻眯着,睫毛上沾着的尘土被风一吹,颤得像要掉下来。

“方才清点物资时还见着……”林熙言的声音越来越低,视线扫过临时搭起的伤员棚,掠过正在分发干粮的队列,连蹲在花海旁浇水的新兵都看了两眼,终究没找到那三个总爱凑在一起说笑的身影。他忽然攥紧了顾逸晨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泛白,“没看见他们啊,是不是……是不是又去西边探查了?”

顾逸晨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顺着相贴的皮肤漫过来,带着雷灵力特有的微烫。他正要开口,不远处的萧逸恰好抱着一摞木板走过,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主动走了过来。

“熙言,”萧逸把木板靠在断墙上,声音比平时沉了些,“他们仨伤得重,刚才医疗连的车路过,张营长让先送往后山的临时医疗点了。”

林熙言猛地抬头:“伤得很重?”

“鸿煊的左臂……”萧逸喉结动了动,避开了具体的伤势,只拣能让人安心的话说,“医疗点有最好的异能医师,还有从启明城调过来的特效药。张营长说,等他们能下床了,第一时间就送回来——毕竟这儿的牛肉面,还等着他们来讨呢。”他说着眼角扫过宁舒乐那边,恰好看见苏琼宇正对着伙房方向出神,忽然想起那孩子总说“凌风哥抢牛肉的样子最精神”。

顾逸晨轻轻捏了捏林熙言的掌心,补充道:“欧阳炸巢穴时被气浪掀伤了肋骨,凌风的藤蔓异能透支得厉害,鸿煊……他总得好好养养,才能跟咱们去后山猎野兔。”他刻意把语气放得轻松,指尖却拂过林熙言蹙着的眉峰,把那里的褶皱一点点揉开,“放心,他们三个,没一个肯在病床上多躺的。”他说着,忽然用雷灵力在林熙言眉心画了个小小的光斑,像颗会发光的痣——这是他哄人时的小把戏,去年林熙言因为精神力透支失眠,他就是这样,用雷光在帐顶画出星星,直到对方睫毛上沾着星光睡去。

林熙言望着西边山道的方向,那里有车轮碾过的浅痕,顺着焦土蜿蜒进暮色里,像条没写完的信。他想起上官鸿煊总爱拍着胸脯说“我这身板比城墙还硬”,想起南凌风摆弄素心兰时说“等花开了,就不怕伤口疼了”,想起欧阳枫勾着两人的脖子笑“要躺也得躺赢”,鼻尖忽然有点发酸。

“我就说刚才没见着……”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该跟他们说声再走的。”

顾逸晨忽然弯腰,用没沾灰的指腹蹭掉他眼角的湿意,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等他们回来,”他凑近了些,气息拂过林熙言的耳廓,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温柔,“咱请他们吃三倍牛肉的面,让你盯着他们把药喝完,好不好?”

林熙言被他逗得弯了弯嘴角,却还是不放心:“真的……能治好吗?”

“你忘了?”顾逸晨抬手,让他看两人交握的手上,那道在砖缝里凝成的浅淡符文,“你的治愈光,我的雷灵力,还有这关里的花,都在替他们攒着劲儿呢。”他忽然抬手,雷光在指尖凝成一朵小小的海棠,花瓣上还沾着几点金色的精神力微光——是林熙言方才没收回的能量,被他小心地拢在了一起,像捧着一小捧星星。

萧逸在旁看着,忽然转身往队列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扬声道:“我刚让通讯兵给医疗点发了消息,让他们多备点糖——鸿煊总偷藏糖哄医师,别到时候不够用。还有,给凌风带盆素心兰,就说洛小子刻碑等着他补画呢。”

洛千羽正在不远处给石碑描边,闻言手里的石块顿了顿,耳根又红了。他忽然发现,石碑底部的泥土里,不知何时冒出了一株素心兰的嫩芽,叶片上还沾着夜露,像谁悄悄放了颗会发芽的星星。

林熙言望着他的背影笑了,再转头时,顾逸晨正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那半块被重新包好的糖,此刻被他剥开,递到林熙言嘴边。

“先甜一甜,”顾逸晨的眼底映着远处的火光,亮得像落了星子,“等他们回来,咱们一起等花开。”

林熙言含住糖块,暖甜的滋味漫开时,忽然觉得那三个身影好像从未走远。他们就在后山的医疗点里,在车轮碾过的山道上,在洛千羽未完成的石碑里,在宁舒乐留着的牛肉面汤里,等着和大家一起,把凌云关的春天,一点点拼回来。

夜风掠过城楼时,季泽的噬魂刃突然发出蜂鸣。张营长握着剑的手一颤,发现符文正指向北方,那里的夜空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像块没染透的墨。他抬头望向花海,发现某片花瓣在风中枯萎,露出底下刻着的暗影纹路——那是千年前被封印的黑暗标记,边缘还沾着点新鲜的泥土,像是刚被什么东西翻动过。

“看来,”他握紧了剑柄,指节泛白,“咱们的仗,还没打完。”

夜风带着花海的清冽气息掠过断墙时,顾逸晨正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轻轻盖在林熙言肩上。披风内侧,他用雷灵力烙了朵小小的海棠,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像贴着皮肤的小暖炉,把寒意都挡在了外面。

林熙言靠在了望塔的木架上打盹,睫毛在月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尖还沾着点白天没擦净的泥灰。顾逸晨蹲下身,指尖极轻地替他拭去那点灰,指腹触到微凉的皮肤时,林熙言忽然动了动,像只被惊动的小兽,往他掌心蹭了蹭,嘴里还含糊地念着:“海棠……要红的……”

“醒了?”顾逸晨低笑,声音压得极柔,怕惊碎这片刻的安宁。他知道林熙言又在想去年那棵海棠树了,那时他们刚确认心意,顾逸晨笨手笨脚地爬上去,结果踩断了枝桠,摔得屁股疼,却还是把最红的那朵抛给了树下的人,花瓣落在林熙言发间,像枚会脸红的勋章。

林熙言睁开眼,眼底还蒙着层睡意,看见是他,便往他身边挪了挪,把半边身子都埋进披风里。“你怎么不睡?”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像浸了蜜的砂,“后半夜换我。”

“看你睡得沉。”顾逸晨挨着他坐下,后背抵着还带着余温的木柱——那是他白天用雷灵力烘干的。他伸手揽过林熙言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用雷灵力细细梳理他白天透支的精神力,像在安抚一团受惊的小兽,“这样暖和点。”

披风上还留着顾逸晨的气息,混着雷光的微烫和草木的清苦,林熙言往他颈窝钻了钻,忽然笑出声:“你身上有焦土味。”

“你也有。”顾逸晨低头,鼻尖蹭过他的发顶,那里还缠着点金色的精神力微光,是他白天透支后没完全收回去的,“像刚开过的海棠。”他忽然低头,在林熙言发间轻嗅,“比去年的香。”

林熙言想起下午刻在图纸上的海棠花,耳根有点热,伸手去捂他的嘴:“别胡说。”

顾逸晨没躲,反而用牙齿轻轻咬了下他的指尖,惹得林熙言猛地缩回手,指尖却带着他唇齿的温度,烫得像握了颗小太阳。“还记得去年在迷雾森林吗?”顾逸晨忽然开口,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淡青色血管,那里还留着当年被异兽抓伤的浅疤,像道没褪色的誓,“你发着烧,攥着我的衣角说胡话,要吃镇上的海棠酥。”

“我才没说。”林熙言嘴硬,却忍不住往他怀里缩得更紧,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顾逸晨袖口的补丁——那是他去年缝的,当时顾逸晨为了护他,被树枝划破了袖子,他缝的时候针脚歪歪扭扭,顾逸晨却天天穿着,说“比新的还暖和”。

“哦?”顾逸晨挑眉,故意逗他,“那是谁半夜把退烧药当糖嚼,还说‘逸晨的糖不甜’?”

林熙言的脸彻底红了,伸手去挠他的腰,却被顾逸晨反手攥住手腕,按在怀里动弹不得。两人靠得极近,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在夜风里敲出相同的节拍,像在合奏一首只有他们懂的歌。顾逸晨的呼吸拂过他的唇角,带着点糖的甜——是下午那半块没吃完的,还残留在齿间,甜得人心头发软。

“别闹。”林熙言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求饶的意味,“万一被别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顾逸晨低头,额头抵着他的,鼻尖相触的瞬间,林熙言忽然屏住了呼吸。月光顺着他的发梢淌下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了层银,像撒了把碎钻,“等这关建好了,我就去跟张营长说。”

“说什么?”林熙言的睫毛颤得厉害,像振翅欲飞的蝶,翅膀上还沾着月光。

“说我想娶你。”顾逸晨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撞在林熙言的心上,漾开一圈圈暖浪,“等打跑了异兽,就在了望塔下种满海棠,给你做一辈子的海棠酥。”他说着,指尖凝聚起更亮的雷光,在两人头顶织成个小小的穹顶,无数光点像星星般坠落,落在林熙言的发间、肩头,“你看,先给你搭个星光海棠园。”

林熙言忽然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顾逸晨能感觉到他的睫毛在自己皮肤上轻轻颤动,像落了场温柔的雨。“谁要你做一辈子。”林熙言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笑,“做两辈子都不够。”他的精神力顺着两人相贴的地方漫过去,在顾逸晨后背的伤口处凝成层薄薄的光膜,替他缓解疼痛——这个动作,他练了无数次,比凝聚治愈光流还要熟练,就像顾逸晨总能精准地挡在他身前一样。

顾逸晨低笑出声,收紧手臂把他圈得更紧,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有点疼,却抵不过怀里的暖意。他低头,在林熙言的发顶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像怕惊扰了月光。远处守夜的士兵瞥见这一幕,悄悄转过身,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把火光拨得更亮些,像是在为他们照亮脚下的路,柴枝噼啪声里,还混着他低低的笑。

远处的篝火噼啪作响,士兵们的鼾声混着虫鸣,在夜色里织成张柔软的网。城楼上的金色花海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花瓣偶尔飘落,像星星落在他们肩头,带着清冽的香。

“困了吗?”顾逸晨轻声问,指尖梳着他的发,动作温柔得像在打理稀有的珍宝,指腹划过发丝间的金色微光,像在数着藏起来的星星。

林熙言摇摇头,又点点头,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靠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顾逸晨叠的糖纸兔子,塞进对方手心,纸兔子的耳朵被体温烘得发软,“给你,防身用。”

顾逸晨失笑,把兔子塞进贴胸的口袋,那里还揣着给林熙言刻到一半的木簪:“好,用它挡着暗影兽。”

顾逸晨没说话,只是用披风把他裹得更严实,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掌心相贴的地方,雷灵力与精神力丝丝缕缕地缠在一起,像两根拧成一股的绳,再也分不开。

月光温柔地淌过他们交叠的影子,淌过断墙上新砌的砖,淌过那些还没来得及绽放的花。顾逸晨望着星空,忽然觉得,哪怕前路还有再多的暗影,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低头,看见林熙言已经重新闭上了眼,嘴角却还扬着浅浅的笑意,像梦到了什么甜事,睫毛上沾着的月光,像撒了把碎糖。顾逸晨忍不住又笑了,在他耳边轻声说:“晚安,我的海棠。”

夜风掠过花海,带来远处素心兰的清香,像在替他们应和。而北方的夜空里,那片诡异的紫黑正悄然蔓延,却在靠近了望塔时,被两人交握手中溢出的微光挡了回去,寸步难行,仿佛连黑暗都懂得,有些温暖,是拆不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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