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恒有些意外,“什么人?”
崇越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好奇而已,“就是今晚和裴大公子一同出现的那个女孩。”
裴恒知道她,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跟在裴回身边了,还是裴回把她养大的。”
“孤儿?”崇越心中疑虑更甚,“那她的亲生父母呢?”
怎么会是孤儿?
不知道为什么,崇越的心有点慌!
裴恒的语气有些复杂,“我对裴回的事不是很了解,具体的,我可以问问助理,裴回的事都由他负责。”
裴恒顿了顿,似乎觉得有点好笑,又无奈,“我只记得,那年裴回才八岁,突然打电话说想收养一个女孩,手续上需要我这边同意一下。
我那时候很忙,也没多想,就觉得他别给我惹麻烦就行,就让助理去处理了。
至于那孩子几岁?哪来的?我还……真记不大清了!”
“云城吗?”崇越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和裴家还有这样的渊源。
那他心里的那些阴谋论,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裴恒实在有些好奇,又想起裴回对那个小丫头的维护,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怎么,崇总怎么突然对这么一个小丫头感兴趣了?”
崇越沉吟了片刻,没有和盘托出,只说,“只是觉得这个女孩……长得有些面熟,所以多问了几句!”
显然崇越不想多说,裴恒也不便多打听了。
拿出手机,找到助理联系方式,“这样,我把助理的联系方式给你,她应该记得更清楚一些,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他好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会让他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多谢,”崇越要的就是这个。
他刚要再说些什么,路真真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了真真?”
“阿越,该切蛋糕了,你人呢?”
“这就来。”
……
海风轻柔,吹散了路知欢的头发。
裴回把他的西装外套披在了路知欢身上。
“谢谢哥哥。”
宽大的外套还带着体温和淡淡的冷香气息。
两个人并肩的走着,路知欢突然歪头看着他,“哥哥,上次欠我的奖励,你还记得吗?”
“想兑换了?”裴回歪头问她。
“嗯,”路知欢重重点头,“我希望哥哥不要为了那些人而不开心。”
裴回的脑海里全都是小不点把他护在身后,不遗余力的维护他的样子。
“嗯,”裴回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才不会为了他们伤心呢!”
因为哥哥有你就够了!
路知欢乖巧的低着头,相信崇越很快就能查到她,并确认自己就是他的女儿。
叮咚!
裴回的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
是裴恒的特助。
——大少爷,裴总的候补协议忘了签,所以您18岁时就停止了抚养费并非他本意。稍后我会把这两年的没有到账的钱,打到您的卡里。裴总说了,如果您有额外的资金要求,可以给他打电话。您的学习情况我已如数上报,裴总很欣慰,还有,您才是裴家的继承人,这一点从未变过。
裴回收起手机,没有回复。
接不接手裴氏集团,他都有足够的能力让妹妹过上好日子,至于他的裴氏能不能走的远,能走多远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
第二天是周日。
裴恒的助理在接到崇越的电话后,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调取了当年的记录。
还没出两个小时,一份关于路知欢基本情况的邮件就发到了崇越的邮箱里。
收养时间,地点,以及年龄,甚至还有一些早些年的照片。
崇越看到档案记录里,路知欢生母的姓名时,心猛的提了起来。
路柚柠!
真的是路柚柠。
他颤抖着手,滑动鼠标,往下继续翻着。
死亡证明。
轰!
其实心里有一些准备,真正看到她的死亡证明复印件时,崇越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从确诊脑癌到去世,仅仅半年时间。
下边是关于路柚柠和路知欢她们母女的情况。
原来她暂时的居住地是曾经好心救助过一位独居的老人。
那位老人死后这栋房子就空了,老人的儿子为了感谢她,让她暂时居住。
这其中还附了几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身形消瘦,面容朴素。一点都不像他记忆中那个明媚,甚至带点娇气的路柚柠。
崇越手指攥紧。
他继续往下翻着,下面是她留下的所有财产,一个银行账户里边是她省吃俭用存下来的30万。
是记在女儿名下的。
下面是她死亡后警察的出警记录,以及一份遗嘱。
崇越点开那份遗嘱,一字不落的看完着。
当看到「已联系孩子的亲生父亲,希望他看在亲情的份上,能将孩子接回去抚养,可一直未得到消息回复」时,崇越愣住了。
柚柠联系过自己?
为什么他没有发现那条短信?
说着,他连忙去拿自己的手机……
可有什么用呢,这么多年他已经换了几个手机了。
“查!!”
崇越对着站在一旁的助理吼道,“给我查她的所有通话记录,短信记录,她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我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助理也是满脸悲痛,“崇总,我们查了,但……路小姐当时用的是一部非常老旧的非智能手机,这种手机和号码通常是不记名的。
而且时间太久了,超过7年以上的……运营商那边已经无法调取了!”
崇越闭了闭眼。
他终于可以确定,柚柠当初是故意带着孩子离开的了,不肯用任何实名方式,就只是怕被他找到?
难道……真的就因为,他给真真举办了一个豪华游轮生日派对吗?
可那是真真很多愿望中的其中一个而已,他唯一能办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是,他承认他有私心。
可是柚柠,如果你不愿意,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一时间,崇越真有些想不通。
他费心费力的把路柚柠从上辈子那个心机深沉,恶事做尽,不知廉耻纠缠自己姐夫的女人。
一点一点的宠成了个温柔懂事的小娇气包,受点委屈就会找他撒娇抱怨,求他安慰。
怎么会这么极端,这么决绝?
“查。”崇越深吸了一口气,“查我的电话号码,在十几年前有没有收过这样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