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越刚刚一直在想着小丫头的事,他问了御风,这小丫头居然也姓路。
年龄,长相,姓氏,他不太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要么她就是柚柠和他的那个孩子,要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意图不轨接近他。
还不等他再问问御风别的,就被人叫来了这里,说是有人发生了口角。
他才刚到,就听到有人骂小姑娘有娘生没爹教,这话……他听着刺耳!
那小姑娘听到这话好像很伤心,下一刻,耳朵就被一个男孩子捂住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发生口角的居然是裴恒。
他一个眼神示意侍者们把旁边的客人都请到宴会厅内去。
裴恒听着妻子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的视线扫向裴回,语气带着上位者的不满和父亲的责备:
“裴回,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无论有什么误会,你也不应该任由外人这样欺负你弟弟。”
若在平时,对于这些指责,裴回可能会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但他说的外人,他视若珍宝的妹妹,他的家人,那个女人更不应该用那样肮脏的字眼去侮辱小不点。
裴回的眼中不是之前的厌烦和漠然而是一种极其冰冷的,极具压迫感的锐利和怒意。
“第一。”
裴回的目光如刃,看向裴恒,“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唯一的家人,亲人。”
“第二。”
他看向裴谦,“是他无缘无故下来骂我的,我妹妹只是在为我出头,她并没错。”
“第三。”
裴回的视线在钱小小的脸上扫过,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最后定在了裴恒脸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让你的女人,道歉,现在,立刻。”
钱小小脸上满是讽刺,“让我道歉?你……她算个什么东西?”
裴回抬眼,目光寒凉,他眼神微眯,“不道歉,我就用别的方式找回来。”
裴恒听懂了,这小子几岁的时候就黑他的公司,随随便便就能让他损失几十几百万。
现在,他怕他们公司人工智能核心实验室的源代码会出现在明天的头版头条上。
“胡闹 。”
裴恒不轻不重的训斥了一句裴回,而后看向裴谦。
这是他心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他爱屋及乌,从未用严厉的语气训斥过他一句。
但刚刚他听到裴谦所说的话……
他第一次,用极其严肃,甚至带着点呵斥的意味,盯向了他。
“裴谦,你刚刚是不是听到爸爸打电话了,所以才跑去骂哥哥的?”
他那会认出裴回后,给助理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好久没有问问有关裴回的消息了。
这才得知,原来定的每个月100万,一直给到18岁就自动停了。
后补协议他忘签字了,所以,他已经有两年没给裴回钱了。
一时感慨就多说了几句,没想到被裴谦听了去,还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裴回进行辱骂。
裴谦从未被父亲用这种语气吼过,顿时又委屈的哇的一声哭了,“爸爸你坏!”
钱小小下意识的维护儿子,“老公,你凶孩子干什么?他还小……”
裴恒眼神冰冷的扫了她一眼,钱小小闭了嘴。
可是,一向被溺爱惯了的裴谦,受了委屈,不管不顾的全都吼了出来,“你不是好爸爸。
你刚才和助理说,哥哥很优秀!你说以后还是要把公司交给他,你说还要给他很多很多钱。
可妈妈说了,裴家的一切以后都是我的,裴回他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妈妈还说他是冷血的怪……唔!”
路知欢连忙抬手捂住了裴回的耳朵。
而钱小小顾不上其他,连忙上手死死捂住了儿子的嘴,“你胡说什么!妈妈哪有说过这样的话!”
钱小小惊慌失措、欲盖弥彰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能感受的到裴恒留在自己身上的那灼热的视线,硬着头皮解释:
“老公,童言无忌,孩子是瞎说的,我……我怎么会说那种话!”
可裴谦那些童言无忌却具有杀伤力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的撕开了所有的伪装和不堪。
裴恒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
他一直都知道,钱小小有些小家子气,也有些虚荣。以前他一直以为这无伤大雅,他愿意用金钱和宠爱包裹她。
他也一直以为她没什么安全感才会那样。
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在背后这么教唆孩子。
甚至早就开始觊觎,并且还给裴谦灌输抢夺家产的念头!
一股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窜上心头,他可以宠她,也可以给她优渥的生活,也可以让她拿这些东西出去炫耀。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如此不知分寸。
裴恒再次开口,声音冷的像冰,“裴回,他才是裴家唯一合格的继承人,这一点,你早都知道。”
钱小小抱着儿子,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默默流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试图惹起他的心疼。
裴恒闭了闭眼。
终究是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
再睁开眼睛,目光看向裴回。
裴回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比刚才还更加冷漠。
见裴恒看向他,裴回才在眼底流露出一种彻底的……嘲讽。
仿佛在说:看,这就是你捧在手心里的“真爱”和”家庭”。
这一刻,裴恒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堪和羞愧。
崇越站在不远处,把一切都尽收眼底,手里拿着ipad ,刚刚甲板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
小丫头,嘴马子还挺利索,但终究是个小姑娘。
裴回已经懒得再看这场闹剧,转头,对着路知欢温声细语道,“我们回家吧。”
“好。”路知欢点点头。
裴回牵着路知欢的手,没有在给裴恒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
而这时的裴恒也发现了崇越,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抬步走了过去。
今晚,裴家的脸真是都丢尽了。
崇越递过去一支雪茄,裴恒接过,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才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哪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崇越无奈靠在栏杆上,无奈的感慨道。
两人在商场上打过不少交道,崇越就是没有拐弯抹角,“裴总,冒昧的向你打听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