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欢转身,往镇国公府的后院而去。
就在这位玉姨娘在画房里。
路知欢悄悄潜入。
暗格在玉姨娘的一幅自画像后边。
到了镇国公这个级别,已经不需要用书信去威胁一个小知府啊,小将军啊的。
他的书信往来对象基本都是:
镇守一方的藩王,手握重兵的边将,富可敌国的皇商,甚至是敌国的权贵。
他们需要用这些东西,来形成一种恐怖的“平衡”。
大概就是“我手上有你的东西,你手上也有我的东西,所以我们谁也别想动谁。”
所以这个东西必须有,而不会被销毁。
路知欢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打开暗格。
一小箱子,还沉甸甸的。
直接收进了的空间,这东西还是由她来保管,最为妥帖。
这些东西够皇上制衡一些人了,是啊,有些人构不成威胁,可以留着,这些东西就是把柄。
谁死谁生,全在皇上手中了。
不行,回府她得先挑一挑再说。
等真正抄家的时候,她再悄悄放回去。
她晃悠悠的回了端王府。
……
端王府就象征似的在门口挂两个红灯笼和红绸,这会早已撤的干干净净了。
端王妃和端王正坐在前厅中,头挨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缓缓走近。
端王府的前厅布置的优雅气派,但更多的是温馨。
熏笼里燃着一点淡淡的有安神效果的香料,这是专门为身体不适的端王妃准备的。
原主在这么有爱的家庭中长大,再加上本身的脸盲症,才让她这么不谙世事。
路知欢停在房檐下,听着那夫妻二人在讨论她的嫁妆。
之前是嫁入镇国公府,好东西都没舍得拿出来。
现在舍得拿出来,路知欢猜想,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丞相府太穷了。
虽然没到耗子都哭着走的地步,也大差不离了!
足足要备一百八十八台,这是生怕苦了她。
路知欢没有出声。
仔细端详着她在这个位面,有着血缘亲情父母。
端王妃坐在紫檀木圈椅里,身下是厚厚的皮毛,身上还搭着一条织锦毯子。
穿着一身月白的对襟长衫,配一条浅白色的百迭裙。
乌黑的秀发,挽着精致的发髻,头上戴着精致的头面,优雅精致。
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不过这五官长得倒是精致柔和,眼神温柔似水,正微微侧头听着身边人说话。
路知欢勾起嘴角,每次听到这么美丽的娘亲和她说话,她都幸福的不得了。
而她身旁的端王爷,一身天青色的直?常服,腰系玉带,玉簪束发,眉宇间和原主有几分相似。
身体微微倾向妻子,时不时的看一眼妻子,神态关切。
一个闲散王爷,从来都不参与朝堂那些算计,唯一让他忧心的就是妻子的身体和她这个女儿的毛病了。
其实,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了解了端王妃的病症,大多是优思所致。
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个王爷只有他这么一个嫡女,还是个“怪胎”,端王又不肯再多纳妾丰育子嗣。
早些年端王妃只觉得对不起他,心中有愧,听说曾经有一段时间。不是一段,而是有一年的时间,不让端王进他的院子,以此来逼端王纳妾。
但端王决心更甚,硬是吃斋念佛了一年。
只可惜原书中端王妃寿命太短,不过有她在,自然不会让端王妃和前世那样。
端王妃不经意间抬眸,看到了女儿,苍白的脸上立即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囡囡来了,快来母妃这儿!”
她抬手,路知欢快步走了过去,“母妃~”
拉上端王妃的手,亲昵的坐在她的身旁。
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端王府前厅充满了温馨和睦的氛围。
端王府的高墙外,却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首先是禁军异动,平日里皇城各门的守卫换防有章法,但今日明显能感觉得到调动频率增高。
几个核心衙门,里边的人来往神色匆匆,不自觉的压抑沉闷的气氛就蔓延开来了。
真是俗话说的好,巨大的暴风雨往往在极致的平静中酝酿。
大街上来回行走的百姓都少了不是一星半点,可茶楼酒肆基本是家家爆满。
今日可是镇国公府与端王府结亲的日子,没想到,这亲没结成,搞出一个未婚怀孕的表妹。
不仅如此,端王爷,老好人一个。做事温柔和善,没成想那个从小就有点毛病的安乐郡主,倒是个不让份的。
口齿伶俐的当着众宾客的面,将镇国公府丢尽了脸。
最后却因为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由头请到了御史台。
这不是明摆着,郡主羞辱完了,皇上接着羞辱吗?
说起镇国公。
镇国公被带到了一间颇为干净的囚室。
就连他自己甚至都觉得,皇上用那小到不能再小的理由把他请到了御史台,当真是有几分可笑。
这皇上是找不到像样的罪名,只能用这种小错来敲打他吗?
刚进来时,他气定神闲的打了打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回首看着一旁的狱卒冷冷道,“去告诉你们的上头,当此事了了。本国公定然不忘‘今日之情’。”
语气间带着惯常的威胁与暗示。
狱卒低着头,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迅速退出去,将门锁上了。
他还听得见甲胄摩擦的声响。
镇国公微微蹙眉,这狱卒实在有些不懂规矩。
只是当前已经没了那狱卒的人影,他又如何能发作!
他气的径直躺在了木板床上,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他想着,用不了多久,门就会打开。
里边的呼噜震天响。
天色渐晚。
镇国公是被饿醒的。
囚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没有人点灯,有人送来饭食,茶水,更别提有人来打开门将他送回镇国公府。
心头的那点无奈,已经化作了实质,“来人,为何不点灯?”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冰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等着。”
没有敬称,没有解释,只有硬邦邦的两个字。
镇国公心底的那团火,直冲头顶。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不想活了不成,他厉声道,“你是何人麾下,竟敢如此无礼,叫你们统领速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