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说着,伸出左手在怀中一阵摸索,便从衣襟里面取出一个十分精致的白玉小药瓶来,他用指头一点沈笑的下颚,沈笑不由得张开了嘴巴,地老手指在瓶塞上一弹,瓶塞便发出一声清脆的“丢”的响声,瓶塞向空中飞去。
地老的手一动,里面滚出了一粒乳白色的药丸。地老手掌一翻,药丸便滑入了沈笑的口中,他手一扬那个白玉药瓶便被抛掷了出去。
原来这么精致的瓶子里面居然只装着一颗药丸,可见其非常珍贵。地老边喂沈笑吃药,嘴里边嘀咕着道:“奶奶的个腿儿,大哥还准备快点抱上小侄子呢,就你这般瘦瘦弱弱的身板儿,哪里能给我生出一个大胖侄儿呢?来来来,也是你臭小子有福气,大哥前几日在一个老不死的那个得了一枚‘健骨生津长肉丸’,听那老不死的说着药丸神奇无比,说什么能自己生出肌肉,即便是骨头寸断也能恢复如初,所以大哥听了以后觉得好玩,便趁着那老不死的不注意给顺手牵羊给偷……”
丹药入口,一股让人心醉的芳香便传了出来,沈笑只觉得自己出的气都带着百花芳香。而当药丸顺着咽喉进入腹内之后,一股清凉而又的灵气便散发了出来,让他本来燥热的身体顿时如浸玉液一般舒服,四肢百骸方才有些凝滞的真气也畅通了起来,连左肩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那本来汹涌着向自己经络冲击而来的毒气在天地二老的真气和紫金镇天塔散出的紫金灵气共同攻击之下,便被挡在了沈笑肩井穴和曲池穴的臂膀中间,现在又有丹药神奇药力的侵润,毒气竟然少了许多,沈笑只觉得浑身清爽了不少。
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药丸,分明是非常名贵的仙丹妙药,看来“健骨生津长肉丸”的名字也是二老为了减少尴尬而随口互掐的而已。
沈笑笑了,为这两个活宝一般的哥哥而笑。看似地老说的简单,其实这个药丸乃是他不知从哪个高手处偷得。他刚要感激,却听天老道:“什么偷不偷的,那是诸葛那老不死地在夸耀完之后知道咱们喜欢,故意放在书房的抽屉之内让咱们拿走给小弟吃的。”
现在大家都听清楚了。这药丸是二老从人家抽屉内偷来的,但天老却说的如此轻松,仿佛真的是人家是追着撵着送给他似的。
众人听到地老的这番话,都不禁笑出声来,他们被二老的天真烂漫所感染。这世间恐怕也只有这两位圣者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地把偷人东西的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了。
“这老东西送就送了呗,居然为了一颗破药丸,追着我跑了好几天几夜,还想要回去。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他这老脸可真是够厚的啊!下次再让我碰到他,非得好好打他一顿屁股不可。”地老越说越气,满脸的愤愤不平。
然而,尽管地老一直在不停地抱怨,他的双手却始终没有停下,源源不断地将真气输入到沈笑体内。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呢,也就我这兄弟会吃他那破药丸,别人才瞧不上呢!”
言擎站在一丈之外,静静地看着天地二老,他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让人难以琢磨。只见他站在那里,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一般。而天地二老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言擎一眼,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兄弟,方才大哥听说有人要给你当孝子?你这年纪小小的连婚都没有成,哪里来的后代了?莫非是你前些年背着哥哥娶了媳妇?”地老在沈笑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将一只胖乎乎的手收了回去,问道。
“你糊涂了不是?老弟才二十来岁,而且我们兄弟三个只有一年来时间未见,他哪里会结婚生子?”只要二老在,天下就没有人能插上嘴。沈笑本来想要说话却被天老抢了去。
“难道是野种?呸呸呸,什么野种不野种的,估计是老弟在外勾引别人家的婆娘所生。”地老眼珠子一瞪,看着天老道。
地老也是口中毫不留德,虽然看似在骂沈笑,却实则在骂言擎为野种,那么以二老奇思怪想之下保证一并将言擎的父母也问候了一遍,不然也不会说是沈笑勾引别人婆娘了。
言擎虽然没有听懂地老在骂他的父母,但骂他自己是野种却是能听明白的,气得他脸色有煞白了。他刚想说话,只听天老又道:“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两个弟妹如花似玉似的,你却在外边沾花惹草,虽然无后为大乃为大不孝,可是两个弟妹给你生十个八个胖小子绝对不在话下,何苦要……呸呸呸,差点学了这个笨蛋也说成野种了。”说着天老说着嘴里急忙向虚空作势吐了起来,连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仿佛真的说了什么十分不该的晦气话了。
“你两个歪瓜裂枣少在那儿瞎逼逼,如何?那小杂种是老夫打的,你们想要如何尽管过来,别在那儿逞口舌之快!”言擎终于忍耐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他?”天老转头看向言擎,一副惊讶的样子。
“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对咱们老弟动手?”地老则是看向天老,似乎不相信天老的话。
“他说的。”天老用手一指言擎,那丰富的表情似乎在说,信不信你自己去问。
“那么大的年纪了还对二十来岁的老弟出手,不信不信,世上没有这么没有脸皮的,除非是二皮脸。”地老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还是一副说什么都不相信的样子。
“本来我也不信,可是看他那厚脸皮的样子,我信了!”天老表情则是非常认真。
“那我也信了!”地老点了点头,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看似真的相信天老的话了。
“可是……”天老脸上露出难为的表情,他伸出胖嘟嘟地右手在光滑地头皮上挠了挠,又道,“一大把年纪了咱们总不能打屁股吧,脱了衣服实在是难看至极,我都有些羞了……”
“但咱们的老弟不能受欺负不是?”地老道。
“嗯嗯嗯,老弟的委屈不能白受,要不我们就勉为其难?”天老抬头看着地老,脸上的表情给人一副举棋不定无法拿定主意的样子。
“那就打屁股?”地老道。
“嗯,打屁股,一定要打屁股,不然就没有记性,还以为我们的老弟是随便想惹就惹的!”天老点了点头。
旋即,二人松开了沈笑,也不再管沈笑身上的伤势,而是背着手向言擎方向走去,那架势如同给孩子报仇的家长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