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会没多久,这场接风宴就到了尾声。
和同僚一起出了霍府,回家的路上,几个和他同路的官员开始讨论明后天华宁道长的开诊的事情。
原来刚刚在宴会上,窦远征就已经宣布了,华宁道长一日最多只看五个患者,而且病情从重到轻依次排队。
赵德有些感慨地道:“我那老马兄弟,听说他被安排在第一个,他激动得要命。”
“正常的,想当年他可是神箭手,因为左受了伤,废了一只眼睛。”杨敬听到对方踢到老马,不由得有些唏嘘道,“谁能想到,这些年那伤一直没好利索,
现在都连累到另外一只眼睛了,军医之前都说了,如果好不了的话,那右眼也保不住!本是眼力最好的人,如果真的今后看不见,他可就.....”
听着几个人说了一堆,魏燕山都没有答话。
陆陆续续不少人都到家了,和魏燕山家就隔了一条街的赵德说道:“魏大人,华宁道长医术精湛,说不定你这腿真能治好。”
“先看看吧!我这腿已经好几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治?”魏燕山知道杜若蘅医术高明,只是他对这位青梅的印象还停留在多年前,所以就算知道对方有本事,但还忍不住怀疑一下。
赵德看他那样子,也就没有多说。
月上中天,魏燕山终于又回到了自己宅子。
“爹!”已经等在院子里许久的女儿魏晴迎了上去,“爹,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一点吧!”
十岁左右的年纪,因为随了魏燕山,所以身量要比一般孩童要高一些。
被突然出现的女儿吓了一跳,魏燕山微微皱眉道:“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不会只是为了给我煮醒酒汤吧?”
不是魏燕山要怀疑女儿,只是今天他出门前,家里的矛盾还没有解决,他很怀疑女儿魏晴这会儿是想哭哭啼啼地给自己告状。
说起来,女儿魏晴五岁之前都是李月梅带的,所以那股子“故作柔弱”的劲头,倒是学了七八分。
从前魏燕山最吃李月梅这套,可是用得次数了,他也觉出味道来了。
因此李月梅之前五年未有儿子,不仅是因为她之前伤了身子,也因为魏燕山嫌少和她同房。
后来魏旸这个儿子,还是意外得来的。
魏燕山年少时,对李月梅那样的女子很有好感,反而觉得杜若蘅太精明能干,强势到不得他喜欢。
可是如今奔三的年纪,看到女儿和李月梅如出一辙的做派,魏燕山又觉得闹心——如此小家子,将来很有可能是说不上好人家的。
魏晴看着父亲看着自己,她抿着唇,眼里立时就泛出泪光:“爹爹,我......”
“好啊!我就知道,你会恶人先告状!”话还没有说完,魏旸就和柳氏一起出现了,“爹,你别听姐姐的,她太坏了,明明是她偷了家里的钱买了一支贵重的簪子,
姨娘发现银子少了,多问几句,她就哭哭啼啼说姨娘苛待她,还威胁姨娘,说是爹回来,就发卖姨娘!”
“魏旸?”魏晴哀凄凄地道,“我们是亲姐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魏旸不见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地道:“我这是帮理不帮亲,你错了,就是错了。”
“老爷!”柳氏朝着魏燕山福了福身子,丝毫不提这事,而是,“今日可见过华宁道长了?她有没有说,你的腿可还有机会?”
对面这样的关心,魏燕山还是很受用的,比起女儿的这点事情,他更觉得柳氏才是在乎自己的人,不知不觉这心就偏了过去,“晴儿,你也已经十岁了,
怎么还如此不懂事,咱们家的银子怎么花,花在哪里都是有数的,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偷钱。
既然你喜欢那个簪子,你既然喜欢那便留下吧!”
以为父亲是向着自己的魏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魏燕山继续说:“这钱就从你月例银子里双倍扣。”
“我就知道爹爹最公正了!”魏旸高兴地跳了起来。
魏燕山没有再说什么,就回房间沐浴了。
刚刚洗到一半,柳氏就进来了,她带娇羞地道:“老爷,奴伺候你沐浴。”
心下一动,刚想把人留下,就看到搭在一边的月白色外袍,魏燕山硬生生地忍下欲望:“不用了,你出去吧!”
柳氏不太甘心,可是对上魏燕山严肃的眼神,也只能走出了房间。
待人走后,魏燕山用湿帕子抹了把脸,喃喃自语道:“是该寻个妻子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