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安抚着儿子:“儿啊!不是我想放过那个死丫头,只是她嫁的那户人家我们惹不起。”
“嫁?”儿子轻蔑地笑了,“别说笑了,魏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娶她做正妻?以她的身份最多就能当个丫头,即便母凭子贵顶天了就是个小妾,
你们没听这位大哥说吗?那个小将军是有未过门的未婚妻的,她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不一定。
就连那富户都讲究门当户对,要不是大姨说了几次情,妹妹也是嫁不进去的。”
边上的青岩听到对方说出这番话,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地方还能有如此通透的人。
在父母的犹豫中,李子明拉住了青岩:“这位大哥,我们跟你去环州,你要我们怎么做?你尽管说!”
看着儿子决绝的样子,李氏夫妇也点头同意了。
因为青岩的安排,才有了李家人状告魏燕山的情况。
到底是跟在杜如蘅身边很多年,青岩做事情也和她一样——做到极致。
所以这是一场毫无争议的官司。
户籍证明,官府的路引,就连当初富户转告李家后,在衙门写下的调解书都是一应俱全。
魏燕山带着李月梅到衙门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本以为当初带走李月梅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而且在他看来李家不过是些乡野愚民,再怎么样也不会找到千里之外的环州来。
即便来了,真的找来了,随便随便吓唬几句再给点钱,便能轻易打发。
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真敢告到公堂之上,就连一向了解父母的李月梅也是没料到。
大堂之上,李月梅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不敢看自己的父母和兄长。
当初离开时,她只想着只要跟着魏燕山,自己就能过上好日子。
而且在她看来对方是能当将军的“大英雄”,既然说了会娶自己,那就一定会兑现承诺。
可是
她如今腹中孩子不日就要出生,自己却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之前有仆妇喊她“姨娘”。
可是回了魏家以后,那些下人又改口了,态度更是冷淡到不行。
以前听魏燕山说,他的未婚妻是个无趣且无貌的普通女子。
可是昨日一见,李月梅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那些平时日学得小手段在杜若蘅的面前根本不够看。
见两人都不说话,县令一拍惊堂木,沉声道:“魏燕山,李家转告你拐带良家,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县令大人,你这......”魏燕山刚想说话,他身边的小厮便拉了拉他的衣袖,待魏燕山回头后,又在他耳边简要说明了情况。
听到那些话以后,魏燕山瞬间就涨红了脸色。
小厮告诉自己少爷,现在李家提供证据很充足,而且这位县令还和他父亲不对付。
深吸一口气,魏燕山才开口道:“大人,李家女是自愿跟随本将离开的,何来拐带一说,至于她的婚约,不过就是乡野小民之间的口头约定,且能作数。”
谁知
“那就麻烦魏小将军自己看看吧!”县令一边说一边让自己师爷提给了魏燕山两张纸,“这第一张是李月梅与她未婚夫在官府报备的婚书,
另外一张是,后来李家无法交出人,她未婚夫把李家告上衙门以后,写的调解书。”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气氛还不够“热闹”。
在堂外观审的青岩冲着李子明使了个眼神。
李子明一脸怒意,厉声喝道:“魏燕山,你还做将军呢!你当初不明不白地带走我妹妹,哄着她骗着她,让她怀了孕,还没有给她名分,你就是个无耻之徒。”
“肃静!”县令也是个爱热闹的,本来李子明刚刚开骂的时候,他就该拍惊堂木的,可偏偏等对方骂完了,他才小小的拍了一下,随后看向李月梅,“李月梅,本关且问你,你是否是自愿跟随魏燕山的?”
李月梅吓得浑身发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和兄长,眼泪簌簌而落。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是自愿,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若说不是,魏燕山岂会放过她?
惊惧之间,她只觉肚子开始疼了起来,这痛感和之前的大夫所谓的胎动都不一样,赶忙拉住了身边的魏燕山:“魏郎,我肚子疼,我要生了......”
“什么!”魏燕山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候,李月梅会因为动了胎气,要生产了!
“让李月梅退下产子!”县令本来也不想搞出人命,便让人把李月梅带去后堂,还让人去请了稳婆。
李母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请大人,让我去后堂看顾我的女儿,不管她做错了,也总归是我的孩子!”
几句话就让场的其他人连连点头,说李母有情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