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哥现在不一样了,站起来了啦!!
咱说,有这么一天,马三又自己去了常去的夜总会,开了个包房,一进去就叫了6个丫头,就他一个男的在包房里玩。
几个人喝酒、唠嗑、玩骰子,三哥的玩法还特别多,那待遇跟皇上似的,6个人围着他伺候着。
玩骰子的时候规矩也多,谁输了谁喝酒,要么输了就脱件衣服,反正咋热闹咋来,三哥在里头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嗓门都比平时高了八度。
三哥正跟包房里玩得兴起,桌上的骰盅摇得“哗啦”响,旁边几个丫头笑闹着起哄,他刚赢了一把正得意呢,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拿起来一瞅来电显示,备注是“全儿”,这是跟他认识十多年的老哥们张全,俩人当年在道上混的时候就搭过伙,关系不算差但也不算近,平时没事很少联系。
三哥划开接听,大着嗓门喊:“哎,全儿啊,这大半夜的打电话,啥事?”
电话那头传来张全带着点讨好的笑声:“三哥,你在哪呢?咱哥俩快小半年没见了,我这心里还真挺想你的。”
三哥嗤笑一声,往沙发上一靠,随手把骰盅往桌上一墩:“操,你小子能想我?准没好事吧?有屁快放,我这儿正玩着呢。”
张全在那头赶紧说:“真没事,就是想跟你唠唠嗑,晚上我找你去呗?正好我也没啥事,过去看看你。”
三哥瞅了眼旁边递过来酒杯的丫头,喝了口酒说:“我在老红开的那个夜总会,302包房,你要来就赶紧,别磨磨蹭蹭的。”
张全一听立马接话:“哎好嘞三哥!我这就过去!你在那儿消费是吧?今天算我的,我给你买单!”
三哥乐了,拍着沙发扶手说:“行啊,还知道给你三哥买单了,那你快点,我等你。”
说完“啪”就挂了电话,继续跟丫头们玩骰子。
没多大一会儿,也就二十来分钟的功夫,包房 被“咚咚”敲响了。
三哥喊了声“进”,门一推开,张全就搓着手走了进来。
这小子穿了件黑色夹克,头发梳得溜光,一看就是精心收拾过的,身后还跟着个小弟,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看着沉甸甸的。
张全一进门就四处瞅,看见满屋子丫头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喊:“哎呀三哥!可算见着你了!你这身边不少人啊,咋没见别的兄弟?”
三哥斜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腾出个位置:“啥兄弟?就我自己过来放松放松,人多了闹得慌。”
张全这才注意到,包房里除了三哥就六个打扮时髦的丫头,正围着茶几坐成一圈,桌上摆着洋酒、果盘,气氛热闹得很。
他咽了口唾沫,讪笑着说:“你自己叫六个丫头啊?三哥你这日子过得可以啊!”
三哥得意地翘着二郎腿,拿起骰盅又摇了摇:“你还不知道我脾气?玩就得玩舒坦了,叫六个咋了?高兴了我叫十几个都正常,一个哪伺候得明白?”
他冲丫头们挥挥手:“你们先到旁边歇会儿。” 丫头们识趣地起身往角落沙发坐了,包房里顿时安静不少。
张全赶紧挨着三哥坐下,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哥瞥他一眼:“有话就说,别跟个娘们似的磨叽。我跟你说,没事你可不会特意跑这么远找我,还主动买单,准他妈有事求我。”
张全嘿嘿笑了两声,刚要开口,三哥突然抬手打断他:“先说好啊,别跟我借钱!跟我提借钱你就趁早走人,不知道我啥规矩?这是底线,别的事好商量,借钱免谈,明白不?我兜里可没钱。”
张全一听赶紧摆手:“不是三哥!你先听我说完!我不借钱!真不借!”
三哥皱着眉瞪他:“不借钱你吞吞吐吐的?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提借钱,咱俩这十多年的哥们情分就到头了。”
张全这才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三哥!我是给你送钱来的!不是借,是给你送钱!你要不要?”
“送钱?” 三哥眼睛一下子亮了,刚才还带着点不耐烦的脸瞬间笑开了花,伸手就拍了拍张全的肩膀:“哎?这话说的!早说啊!整得我还以为你要借钱呢。”
他立马拿起桌上的酒杯,给张全倒了一杯:“来来来,全儿,咱哥俩先喝一个!送钱这事儿靠谱,我喜欢!”
说着举着酒杯就跟张全碰了一下,仰头“咕咚”就干了,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
你瞅这俩人,刚干了一杯酒,杯底刚沾着桌子,张全就开了口:“三哥,说真的,你这‘秀款’的买卖都多少年没干了?”
马三嘬了口菜,吧嗒着嘴说:“快十年了吧,这老长时间没沾过,手都生了。”
“你可拉倒吧!”张全把酒杯往桌上一墩,“92年那时候,你干‘秀款’把陈洪波都给干销户了,这才多少年?还十年,别他妈瞎白话!”
“哎我说你这嘴能不能积点德?”马三瞪了他一眼,“那事是我干的吗?我啥时候动的手?根本不是我!那是四宝子干的,跟我有啥关系?别往我身上赖,行不行?”
“行行行,不是你干的。”张全摆摆手,“不说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就说正事。啥‘秀款’不‘秀款’的,我就问你,这么长时间没干,现在还会不会?能不能干?”
“那玩意有啥会不会的?”马三嗤笑一声,“说白了就是胆大心细,把该考虑的程序都想周全了,到时候一行动就完事儿。你想坑谁、崩谁、骗谁,咱哥俩坐下来好好研究研究,那不就成了?多少年不干咋的?现在让我拿起来,照样能干!”
“那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张全往前凑了凑,“我这块都考察完了,就在天津静海县,有个天成投资建筑公司。我一个哥们跟我说的,这家公司要在静海县盖个大项目,要么是医院大楼,要么是办公楼,反正规模特别大,马上就要动工了。”
他顿了顿,眼睛发亮,“现在他们正缺一批钢筋、水泥、沙子这些建筑材料,三哥,我寻思着,咱哥俩联合起来,干一票大的!”
马三皱起眉头,没急着答应:“这么大的公司,老板啥的是不是有背景、有关系?要是真有硬茬子,这玩意儿可不能瞎干,真惹到不该惹的人,咱哥俩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你明白不?”
“哥呀,啥背景关系啊,没有!”张全赶紧摆手,“这家公司之前盈利就不咋地,一直不挣钱。不知道咋回事,最近突然接了这么大的活,可能是有人给投资了,或者注资了?具体的我不知道,反正这活他们接了,公司要自己干。”
他搓着手,“所以我才找你啊三哥,寻思着咱一起干,能整点是点。这活要是能靠坑拐骗拿下来,最少能整四五千万!”
马三摸了摸下巴,盯着张全问:“全子,你干这买卖,咋不找别人呢?偏来找我?”
“三哥,我找谁去啊?”张全苦着脸,“我想找别人,可你看那韩涛他们,之前干‘秀款’的,现在全进去了,判了二十年!剩下的基本都出事了,外面能找着的人,就剩你了!”
“操!合着是没人了才找我是吧?”马三撇撇嘴。
“不是不是!”张全赶紧解释,“咱哥俩关系这么好,再说我也知道你有这能力,不然我能找你吗?你就说干不干吧!”
马三在那儿琢磨了半天,抬头问:“要是干这活,钱咋分?”
“那啥……一人一半?行不行?”张全试探着说。
“你跟我俩扯犊子呢?”马三直接怼回去,“这买卖不得我挑大梁?主意得我拿,招得我出,力气我也得多出,你跟我一人一半?净扯淡!要干就三七分账,我七你三,听明白没?”
他掰着手指头算,“要是能整五千万,我拿三千五,你拿一千五。行,咱哥俩就干;不行,我也不干了,整这点钱还不够费劲的,都他妈十来年没干了,我图啥呀?”
“行!三哥!”张全咬了咬牙,“就按你说的,三七分,我三你七,干!”
“这还差不多。”马三端起酒杯,“干了这杯,咱就合计合计咋动手!”
“哎!干!”张全赶紧举杯,俩人“哐当”一碰,酒液溅出了不少。
你瞅这俩小子,当时一拍大腿就定下来了,说干就干。
马三随后往沙发上一靠,冲包房里伺候的几个丫头摆摆手:“都出去都出去,这儿没你们事儿了。”
说着从兜儿里掏出一沓钱,“来,一人五百,拿着钱出去。”
三哥心里寻思:咱要研究正经大事,也不差这点钱,让她们赶紧走别碍事。
六个丫头一看钱眼睛都亮了,呼哈笑着接了钱,叽叽喳喳全跑出了包房。
屋里这下就剩马三和张全俩人,俩小子往沙发上一坐,一边抿着酒一边唠,正经八百开始研究这大项目。
一想到这票要是成了,能整个四五千万,俩人脸都笑开花了——这他妈钱挣着了,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就这么在包房里合计来合计去,一直唠到后半夜两点,夜总会都他妈关灯下班了,才算把路子捋顺了。
从夜总会出来,俩人也没回家,找了家亮着灯的夜宵摊子,点了几样菜再整两瓶啤酒,边吃边接着研究细节。
等把最后一点事儿敲定了,才找了家酒店开了房,倒头就睡——明天还得早起实行计划呢。
转过天上午,马三和张全一早就碰了头。
马三抽着烟说:“这么的,从今天开始咱就正经忙活这事儿。我先往天津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
张全赶紧接话:“三哥,就那天津天成建筑公司,老板叫韩成。”
“行,我问问。”马三掏出大哥大,直接拨给了于少国——就是于作敏他儿子。电话“喂喂”响了两声,那边接了:“哎,三哥,咋的了?”
“少国啊,没啥大事,你在天津呢?”马三问道。
“在呢三哥,我搁天津呢。”
“那正好,我跟你打听个人。天津有个天成建筑公司,老板叫韩成,你认识不?”
于少国在那头想了想说:“天成建筑我知道点,但跟那老板不太熟,就见过两面,没啥交情。”
“那这老板咋样?背后有啥硬关系不?”马三追问。
“据我所知没啥硬关系,就个开建筑公司的,普普通通。”于少国答得干脆。
马三心里踏实了点,又问:“那天津那边的建材市场、钢材市场,那些老板你都认识不?熟不熟?”
“三哥,你提这个可算问对人了!”于少国笑了,“我爸原先就干钢材生意,跟这帮老板关系都贼铁,处得老好了。那几个大建材市场,我基本都有认识人,熟得很!”
“操,那太行了。”马三说,“我没啥大事,就寻思过两天去天津溜达溜达,到时候你领我去建材市场转转,帮我介绍介绍那些卖建材的老板,认识认识,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我跟他们接触接触。”
“那没问题啊三哥!”于少国一口答应,“你啥时候来?来了给我打电话,我直接领你去!”
“我明天过去,今天就不动身了。”马三说,“明天我到了找你,你领我认认门,认识认识人。”
“行行行,三哥你来了直接打电话就行!”
“好嘞好嘞,那就这样。”马三挂了电话,冲张全一点头,“妥了,明天咱就天津走起!”
电话撂下之后,马三跟张全当天就没闲着,俩人凑一块儿又合计出一套章程,把到天津之后该咋落脚、咋搭话、咋摸底全捋了一遍。马三当时拍着胸脯说:“到了那块,我掌大局,我让你咋干你就咋干,别瞎琢磨。”
张全赶紧点头:“行,三哥,我就听你的。这行当我本来就不太熟,你指哪我打哪!谢谢三哥啦!”
“你听我的就行,保准出不了岔子。”马三眯着眼笑,“谢啥,咱是兄弟。”
商量妥了,转天一早马三就开上了自己那台京A5个9牌照的大凌志570,引擎“哇哇”一吼,载着张全就奔天津杀过去了。
路上张全瞅着这锃亮的豪车,心里直打鼓:“三哥,咱干这事儿,开自己车这么招摇好吗?要不换台车?别开这个了行不行?”
“换啥换?你懂个屁!”马三白了他一眼,“咱出去办这么大的事,必须得有牌面!我这大凌志往那儿一杵,京A5个9的牌照一亮,那气场就不一样,人家看咱的眼神都得高半截,身份摆在那儿呢!你就放心开,只要那老板没啥硬背景,咱这么着反而方便骗他,知道不?”
“那行,三哥,我听你的。”
张全没再犟——他知道马三胆儿大,道上经验也多,研究人的心思更是门儿清,让他琢磨准了的事,一般都错不了。
等车子“嘎吱”一声停在天津地界,于少国早就在约定的路口等着了。
一见面,少国赶紧上前握手:“三哥,可算把你盼来了!”
马三拍了拍他肩膀,又把张全拉过来介绍:“这是我兄弟张全,你们认识认识。”
仨人简单打了招呼,少国直接领着他们往建材市场赶。
当天一下午,少国带着马三和张全转了四家建材市场,其中两家规模特别大,盖楼盖房能用的钢筋、水泥、沙子、木料啥的,人家市场里全齐活,要啥有啥。
到了傍晚,少国把他们领到一家饭店,说是要见个重要人物——建材市场的刘老板。少国跟这刘老板关系正经不错,一进包厢就热乎地喊:“刘哥,我三哥来了!”
刘老板赶紧起身握手,席间也挺敞亮,端着酒杯说:“兄弟,你们要是真用建材,我肯定给优惠价!别的不冲,就冲少国这面子,价格肯定比市场价低,你放心!”
马三一听,赶紧接话:“刘哥,我们肯定得用。我意思是……咱这算不算内部价?”
“对对对,你放心!”刘老板拍着胸脯,“你要用就按内部价,最低的价给你,少国介绍的兄弟,我还能瞎要价咋的?”
“那我就直说了刘哥,”马三放下酒杯,“我想囤一批建材,到时候转手赚点差价。你们这儿有仓库不?要是我囤货,就直接放你们仓库,到时候往出拉也方便,就赚点中间的差价就行。”
“那有啥问题!”刘老板一口答应,“咱这仓库有的是,你想咋整就咋整,直接来就行!”
“那行,刘哥,我心里有数了。”马三端起酒杯,“来,咱走一个!”
当时马三跟刘老板唠得正热乎,毕竟有于少国这层关系在,肯定不能差事。眼看唠得差不多了,马三冲于少国说:“少国啊,我跟刘哥留个电话?以后有啥事我就不通过你绕圈子了,我俩直接联系方便。总找你传话,这不耽误事嘛。”
于少国赶紧点头:“行啊三哥,这有啥不行的。刘哥,你跟三哥互留个电话,以后你们直接联系就行。” 刘老板也痛快,当场就跟马三互换了手机号,存进了大哥大里。
吃完饭,于少国和刘老板说还有别的事,马三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我在天津还有点别的事要办,回头有事我再找你。” 俩人一走,包房里就剩马三和张全了。
马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冲张全说:“全儿,你看,这第一步基本成了,接下来咱得一步一步往下走。”
张全赶紧凑过来:“三哥,接下来咋整?你得教我,我这心里没底。”
“你给我听好了,”马三放下茶杯,表情正经起来,“接下来这几件事你去办,立马就去。第一,找个办公场地,必须得有牌面,公司得大,七八百平、一千平左右都行,不能找小破地方,听着没?牌面必须足!”
张全有点犯嘀咕:“三哥,找这么大的地方得花不少钱吧?整个一百多平对付对付不行吗?”
“你懂个屁!”马三瞪了他一眼,“咱干这么大的买卖,整个一百多平的小破公司,人家能信咱?必须找现成的,哪怕租一个月多花点钱,也得是啥都现成的,屋里办公用品全齐,最好连现成的员工都有,咱直接就能用,不用瞎折腾。赶紧去联系!”
“那行,我明白了。”张全赶紧记着。
“第二,公司的各种材料,营业执照、印章啥的,你整假的就行,但必须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样,别让人看出破绽,这活儿你也得办利索。”马三接着说。
“行,还有别的不?”张全追问。
“第三,也是最主要的,必须给咱俩各办一个假身份证,名字不能用原先的。”
马三想了想说,“我就叫马永珍,你就用这个名。”
张全愣了一下:“三哥,这名字咋听着这么熟悉呢?”
“你管熟不熟,让你叫你就叫!”马三不耐烦地摆手,“你自己再起个名,随便啥名都行,别用你原来的名,知道不?”
“哦,我起啥名都行呗?”
“对对对,你自己琢磨去。就这三件事,必须给我办得明明白白的。我这边也有任务,我自己去跑。”
“那行,我听你的三哥!”
就这么着,俩小子分了工,各自忙活去了。
张全跑前跑后办假身份证、整假材料、找办公场地,忙得脚不沾地;马三自己则又去了建材市场,直接找刘老板去了——他寻思着,得把建材的价格、种类啥的都摸透了,自己心里有数,往后骗人才有底气,要是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咋跟人家扯犊子?
刘老板也够意思,当天领着马三在建材市场里挨家挨户转,哪家的钢筋多少钱、水泥啥价、沙子咋算,都跟他说得分明,还领着他认识了不少市场里的老板,让他混个脸熟。
那几天刘老板领着马三在建材市场转遍了,各家商户都打了招呼,认识了不少人,建材的价格、型号、进货渠道啥的,马三基本都摸透了,心里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