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罗马。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压抑的审讯室里回荡了许久,男人旁侧的助手才终于伸手接起。
“是的。”助手将听筒贴在耳边,简短地应答后,目光锐利地扫过格蕾丝,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语气平稳地汇报道:“长官,她的律师到了。”
“我的律师?”格蕾丝彻底懵了,心中警铃大作——
她哪来的律师?!
一辆黑色宝马轿车以近乎粗暴的姿态,猛地横停在警局门口,与旁边一排警车并排而列,挑衅意味十足。
“砰!”
车门被猛地踹开,卡瓦酒神情冷峻地跨出车外,伏特加紧随其后,一边快步跟上一边紧张地整理着藏在西装下的武器。
无人注意的阴暗小巷里,一辆不起眼的越野车静静停在路边。
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隙,一双灵动如猫眼般的眸子,正冰冷地注视着这群黑衣人的背影。
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抹轻蔑而不屑的冷笑。
二楼走廊,格蕾丝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押送着。
她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被铐住的双手悄然动作——
手腕被锁,可那十根灵活的手指却未被束缚!
她指尖夹着那枚藏匿已久的曲别针,利用其尖端精准地探入手铐锁孔。
另一端,卡瓦酒带着伏特加等人正从旋转楼梯快步冲上台阶。
他们与格蕾丝擦肩而过,径直冲向格蕾丝刚刚离开的那间审讯室。
格蕾丝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戴着墨镜、气质彪悍的领头者卡瓦酒和他身边那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壮汉伏特加
——上次在机场亡命追逐时,他们就在现场!
她瞬间绷紧神经,下意识地侧过头,将脸隐藏在身旁警官的身影之后。
一股真实的、冰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可能真的踏入了一个远超想象的、极度危险的深渊。
忽然间,一种奇妙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直觉袭来——她感觉,那个如同梦魇般的男人白酒,似乎也在附近。
走廊的十字拐角处,一名身着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气质悠闲的中年男子,正如同散步般从容地从稀疏的人流中穿过。
“无忧无虑”这四个字,仿佛是为他此刻的神情量身定做。
他,正是朗姆。
“贾瑞思法官。”朗姆开口,声音平稳地叫出了名字。
正走向办公室的中年男人闻声停下脚步,半眯起眼睛,疑惑地打量着这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这感觉就像你正在办公室里悠闲地摸鱼,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突然准确无误地叫出你的名字——
你的第一反应绝不是友好,而是警惕和紧张,怀疑自己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国际刑警。”朗姆语气淡然,顺手将办公室半敞的门完全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仿佛在背诵一段早已烂熟于心的台词:“关于你们逮捕的那个……从阿布扎比来的女人。”
他边说边踱步到窗边,背过双手,闲适地欣赏起窗外的景色,任由阳光透过纱窗浸润他的侧脸。
“我需要检查一下她被捕时身上的所有物品。”
“那我能看一下您的证件吗?”贾瑞思法官保持着礼貌,但手指下意识地指向桌上那堆摊开的护照,暗示着这里的规矩。
朗姆仿佛没听到这个问题,慢悠悠地走向法官,继续追问:“除了这些,她还有其他东西吗?”
“她的随身物品……都在这里了。”法官谨慎地回答,目光再次打量朗姆,“请问……怎么称呼您?”
“她从阿布扎比离开时,身上带了一把钥匙。”朗姆完全无视了对方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追问,眼前的法官在他眼中仿佛空气。
“你在说什么?”法官一脸茫然,神情呆滞,“我们没看到什么钥匙。”
“那钥匙形状很独特,你可能会把它误当作一个普通的挂坠。”朗姆的语调依旧不紧不慢,没有丝毫急躁,仿佛在玩一场猫鼠游戏。
“然后,也许……把它挂在项链上,”他忽然微微转过头,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送给了属于你的……阿米莉亚。”
“阿米莉亚……”法官下意识地重复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的妻子。”朗姆的笑容愈发深刻,如同毒蛇吐信,“你亲爱的女儿萨琳娜的亲生母亲。”
法官的身体僵硬了,声音干涩:“你……你不是国际刑警。”
“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是。”朗姆淡然一笑,挺直身躯,双臂支撑在堆满护照的桌面上,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俯视姿态,“我能成为任何人。而且,我无所不知。”
“就像是……”他故意停顿了半秒,然后抬高了语调,如同宣判,“我知道,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中饱私囊了。”
“卡地亚手镯那次。”朗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死死锁定法官开始颤抖的瞳孔,开始逐一列举他的罪状,“虽然你最终巧妙地摆脱了嫌疑……”
“但你把它送给了你的情妇,瓦莱丽。”
“就在八月二十一日,她二十九岁生日那天。”
法官的震惊无以复加,表情凝固,久久无法动弹,声音充满了恐惧:“你到底……是谁?!”
“为了保险起见,”朗姆以一种近乎君王般的傲慢神情俯视着他,“我现在需要亲自搜一下你的身。”
法官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
这些秘密他自认为隐藏得天衣无缝,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而现在,竟被一个陌生人如此清晰地道出!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听筒,几乎是嘶吼着对着话筒喊道:“快叫人过来!!这里有可——”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打断了他的呼救!
朗姆眼中凶光毕露,动作快如闪电!
他猛然蓄力,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以惊人的力量和精准度,瞬间刺穿了贾瑞思法官按在桌上的掌心!
刀刃深深钉入木质桌面,将他的手死死钉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