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唠完,陈海这边正瞅着简军,可今天陈海他们几个出门谁也没带家伙事儿。
谁能寻思到这儿看个矿,能闹出这出?本来想着行就合作,不行就走人,哪能随身把五连子往腰里揣?压根不可能。
只有老伟子身边带了一把东风三,可他瞅这架势,知道今天这事儿指定捞不明白了。
老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边老伟子掏出东风三,“啪”地一下就奔简军过去。
简军反应也快,“咔啪”一下用凳子格挡,凳子腿都给打折了——人家明显是有备而来。
简军身边的兄弟立马掏出五连子,“你妈操操”地就开干。
陈海是第一个被盯上的,老伟子举着东风三就打,三哥在旁边急得直喊:“走走走!快出去!”
三哥当时就懵了,这顿饭吃的叫啥事儿啊?“这他妈是打算干死谁啊?”他捂着脑袋往外跑,“哎呦我操!”
这边五连子“哐”地一响,有人喊:“我他妈打死你们这帮犊子!”
简军抄起五连子,“咣”一下干在三哥屁股,直接给三哥喷得脑袋嗡嗡响。“哎呀我操!”三哥疼得直咧嘴。
二龙在屋里吓得腿都麻了。
这时候刘生平几个人从屋里冲出来,跑到楼梯口喊:“楼下有车!哥们快上车!快上车!”
多亏楼梯口窄,楼上的人追不下来太快。
简军举着家伙事儿堵在楼梯口,骂道:“下来一个我打死一个!操!”
楼上的人也举着五连子往楼下蹦火,“你妈干死他们!”双方“啪啪”对射,陈海一闪身跳上车,“咔嚓”一脚油门,车“噌”地就冲了出去。
总算从那儿跑出来了,回长春第一件事就是往医院送。
陈海心里挺不得劲,自己肩膀子挨了一下倒没啥,可把三哥连累了。
三哥趴在病床上,旁边小护士拿镊子给他夹屁股上的钢珠,疼得他直叫唤:“哎呦我操!”
“大哥你忍着点。”小护士轻声说。
“不是老妹儿,”三哥龇牙咧嘴,“不能打麻药吗?”
“你这位置离前列腺太近,打麻药怕将来影响生活。”小护士解释。
“那不打?那可不行!”三哥急了,“把我这玩意儿整坏了,我这辈子都不想活了!来来来,你轻点!”
这功夫他一回头,瞅见小护士长得白净又高挑,立马变了语气:“老妹儿啊,你在这儿干啥呢?写病历啊?”刚才还喊疼,这会儿居然不疼了。
“嗯,我在这儿干一年了。”小护士一边忙活一边说。
“干一年了还没当护士长?”三哥挑眉,“护士长一个疗区就一个,哪能轮到咱新人啊。”
“没事儿老妹,就冲你这长相这工作态度,将来指定是护士长!”三哥拍胸脯,“一会儿你给我包扎完,我给你打个电话。”
“真的吗大哥?”小护士眼睛一亮。
“那必须的!我姓赵,叫赵红林,你在长春打听打听,我跟你们院长老许关系嘎嘎铁!一个电话,这事儿我就给你办了!”
三哥越说越得瑟,“老妹儿,一会儿包扎完,跟大哥出去吃个饭呗?”你瞅这三哥,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跑皮呢。
再说这边陈海的伤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贤哥那边肯定早就接到信儿了。
贤哥领着春明、二弟、喜子、天龙,直接就奔着二院来了。
刘生平一看贤哥到了,赶紧迎上来:“贤哥,这事儿整的,给大伙添罗乱了。”
贤哥先走到陈海病床前,问:“海子,你没事吧?”
“哥我没事。”陈海摇摇头,“就是永吉县的,叫简军那伙儿的,你不用管,这事儿我自己办,过去打个磕子就完事儿了。”
贤哥皱眉,“跟谁干仗不得先搞清楚对方啥底细?”说着就掏出大哥大,要打电话。
有人纳闷:贤哥这是要打给谁?居然是打给李海峰——要知道,以前贤哥跟李海峰可是有仇的。
但江湖上的事儿就这样,哪有解不开的仇?就像他跟田波,以前也不对付,后来不也缓和了?
李海峰那事儿,是常保民担保着,亲自找贤哥赔礼道歉,后来还帮贤哥办了不少事,俩人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电话一通,贤哥开门见山:“海峰啊,永吉县有个叫简军的,你知道不?”
“简军?我他妈太知道了!”李海峰在那头骂道,“那小子在永吉县挺横,咋的?他惹你了?要是他不长眼,我现在就带人去干他!”
“不用,我一会儿领兄弟过去。”贤哥说。
“哥,你这是瞧不起我?”李海峰急了,“你到岔河办事还带兄弟?不用!谁都不用!你要是信我,就过来瞅着,看我咋给你办!”
“行,那一会儿我过去。”贤哥应道,“好嘞好嘞。”哐地挂了电话。
贤哥回头对陈海说:“海子,这事我给你办,你消停养伤。”
“给大伙添麻烦了。”
“应该的贤哥。”
贤哥又去瞅三哥,这时候三哥正跟小护士搭话呢,一瞅贤哥进来,赶紧把手撒开,往床上一趴装熊:“哎呀……贤你来了……跟海子出去办事,整这么大罪,差点没给我打瘫了……”
“行了,这事儿我让小强去办,你好好养着。”
贤哥没戳穿他,转身领着兄弟开车直奔岔河。
到了岔河,老远就瞅见李海峰带着人在道上等着——八台车,四五十号老弟,手里都攥着五连子、双管子,跟农村土匪似的,大道上跑车跑得暴土扬烟。
李海峰长得又高又壮,胖乎乎的,嘴里叼着烟卷,老远就喊:“我哥过来了!”
见贤哥的车还往前开,他直接拽过旁边的五连子,照天上“哐”就是一枪,“哥!在这儿呢!”你说这阵仗嚣不嚣张?
贤哥“咔嚓”把车停下,下来问:“咋整这么大动静?”
“哥,这不贤哥你来了嘛!”李海峰乐呵呵地迎上来,又冲春明他们点头,“春明老弟也来了?”转头吆喝手下,“都精神点!跟我哥办事去!”说着拍贤哥胳膊,“贤哥,咱直接过去?到地方就拿人?”
贤哥点头:“走,去他们吃饭那大酒店,看看简军那伙儿人还在不在。”
等着这帮人往屋里一冲,哐哐的脚步声跟炸雷似的,那架势真跟他妈活土匪下山没两样。
李海峰指着屋里头,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进去!见着人就给我干,撂倒了再问话!把简军那犊子给我薅着头发拽出来,听见没?”
旁边的兄弟赶紧应着:“放心吧哥,明白明白!”
这帮老弟一进门就带着股狠劲,屋里的服务员、领班、保安啥的刚想张嘴喊“大哥”,就听“操”的一声,酒台子让人哐当掀了,玻璃碴子碎一地。
这边反手就抄起旁边的啤酒瓶子,举起来啪啪往地上砸,当时就干倒了四五个服务员,个个都挨了揍。
李海峰瞪着眼珠子喊:“我不管你们是干啥的,只要在这屋里,就他妈给我老实待着!简军呢?简军那犊子在不在这?”
简军本人没在,但他的兄弟在屋里,进屋就让这帮人打懵了、镐把子轮得呼呼响,哐哐往身上磕,没一会儿就躺了一片。
有人趁乱摸出手机给简军打电话:“老板,咱家酒店让人砸了!”
简军在那头火冒三丈:“在永吉县敢砸我的酒店?谁啊?”
“听说是李海峰带的队!”
“李海峰?”简军骂了句,刚撂下电话,李海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简军,你跑哪儿去了?傻逼玩意儿,给我死回来!我就在你家饭店门口呢!”李海峰在那头吼着。
简军懵了:“不是海峰,咱哥俩井水不犯河水,我啥时候得罪你了?你凭啥砸我场子?”
“砸你场子算轻的,我他妈还要干你呢!”
李海峰根本不给他废话的机会,“我贤哥在这儿等着呢,没闲工夫跟你唠没用的。十五分钟,你他妈赶紧滚回来,听见没?不然我抓着你,有你好果子吃!”
简军也急眼了:“李海峰你牛逼啥?在永吉县你真当自己是老大了?谁他妈还没俩哥们朋友啊!”
“不服气是吧?”李海峰冷笑,“你不就认识吉林那几个驴马烂子吗?那帮逼崽子有一个算一个,我他妈在乎过谁?有种你就来岔河,我在这儿等你,看我不整死你!”
“行,李海峰你等着,别让我抓着你,抓着我指定废了你!”简军撂了电话,气得直哆嗦。
寻思半天,简军摸出手机打给了樊东。
樊东这姓少见,但在吉林地界绝对是嘎嘎牛逼的人物。“东哥!我在永吉县让人熊了!”简军带着哭腔喊。
樊东在那头乐了:“你简军可是永吉县一霸,谁敢熊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真没撒谎!李海峰带人把我酒店砸了,还打了我兄弟,现在正抓我呢,说抓住要打死我!”
“这逼养的开个火葬场,真把自己当阎王了?惹急了我一把火给他火葬场烧了!”
樊东接着说,“李海峰这是作死啊?行,你别鸡巴慌,我跟你过去看看。等着吧,我这就带人过去!”
挂了电话,樊东立马招呼兄弟,在吉林一带就纠集了五六十号人,浩浩荡荡奔着永吉县杀过来了。
到这时候,简军跟樊东见着面了。
原先他们在酒店里闹,现在换了地方——哪儿用得着约?樊东一甩胳膊:“约个屁!找个地方直接干,让他知道知道谁他妈是爹!”
正说着,李海峰的电话又打过来了,简军刚接起来就听见那头骂:“简军你个狗娘养的,真不回来?是他妈活腻歪了?记住,今天不把你练废了,我李海峰名字倒着写!”
“你牛逼啥?有能耐咱俩碰一下子!”简军也豁出去了。
“你说啥玩意儿?等会儿,我掏掏耳朵,没听清。”
李海峰在那头装糊涂,“跟我装逼是吧?行,庙龄水库,咱俩就在那儿比划,敢来不?”
“庙龄水库就庙龄水库,谁他妈在乎你?”简军咬着牙,“啥时候?”
“二十分钟,过时不候!”李海峰“哐”地挂了电话。
这边樊东立马招呼兄弟:“都精神点!把家伙事亮出来,谁也别掉链子,听见没?”
“明白明白,东哥!”五六十号人往水库边一站,个个手里拎着家伙。
没一会儿,远处开过来十多台车,李海峰带着七八十号兄弟到了,光五连子就揣了三十多把。
下车的时候,樊东眯着眼瞅了瞅,骂了句:“操,李海峰,你这社会玩得够大啊,带这么多人?”
李海峰抱个膀子往前挪了两步,手里攥着五连子:“你说啥?樊东是吧?我看你是有点装逼过头了。”
“你知道简军是我兄弟不?”樊东梗着脖子。
“知道,”李海峰冷笑一声,“我他妈打的就是你兄弟!”
话音刚落,“哐”的一枪,樊东直接被干倒在地,扑通一声摔在泥里。
“给我干!”李海峰身后的兄弟呼啦啦全冲上来,五连子、双管子往前一怼,噼里啪啦就开干。
吉林来的那帮人没防备这手,当时就被打散了不少,有的慌不择路直接往水库里跳。
那水库水深,不会游泳的一进去就懵了,咕噜咕噜呛着水往下沉,多亏旁边有认识的赶紧薅头发拽上来,不然真得淹死俩。
这时候樊东还倒在地上哼哼,简军也让人摁住了。
李海峰走过去,拿五连子指着他脑袋:“简军,你是不是找死?这么的,咱换个地方谈。”
他又瞥了眼樊东,“还有你,记住了,再敢来岔河、来永吉县嘚瑟,我直接打死你!听见没?还敢不敢来?就你这熊样,带俩人就想跟我叫板?别说你来岔河,就算我上吉林,收拾你也跟捏死蚂蚁似的!”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贤哥这时候开口了:“行了,别在这儿墨迹。把他整走,带去火葬场唠。唠得明白就拉倒,唠不明白,直接给我炼了。”
兄弟俩听了,哐当一下把简军拽起来,往火葬场那边拖。
到了地方,李海峰一挥手:“把3号炉腾出来,给我把他扔上去!”
俩人把简军往铁板床上一摁,他的两只手两只脚全被铁链子哐哐锁死。
那铁板床是活动的,一摁电钮,“嗡”的一声就往焚化炉里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