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
等水乔幽因为换气放开他时，他却还没有忘记她情急之下出口的那句称呼。
他声音暗哑的与她说道：“阿乔，刚才那句，你再喊一声，如何？”
水乔幽瞧见他眼里与欲望同在的兴奋与期待，同他互看了少时，稍微挪开了一点视线。
楚默离看出她还是不习惯，手轻轻在她背后摩挲着，将声音放得更低，就像是诱哄小孩，“就一声，可好？”
水乔幽与他僵持了片刻，觉得他话有点多，身体稍稍放低，直接咬上了他的喉结。
楚默离感知到她舌上的湿热，小腹收紧，对她那声称呼的注意力有些难以集中了。
他忍了少倾，暂且也不再诱哄她换称呼，“抱紧我。”
他自己稍微往后退了一点，靠在了窗边的书案旁，搂着她的双手都臀上，托起了她……
月光将窗下二人笼罩其中，却不打扰。
水乔幽嘴角几次差点溢出声音，但又及时收住。
靠着书案的楚默离却又往窗边靠了一步。
他们又变成了他正对着窗外，她背着月光。
很快，他放重的动作，让她的上半身时不时随着往后仰了一点。
这让她在意乱之中再次看到了窗外明月。
“阿乔。”楚默离低声同她谈论道：“今晚的月色好像比那晚要亮。”
今晚的月亮的确挺亮，并且比他们在屋顶上时更亮了。
可是，他这个时候说这些，是在赏月？
水乔幽瞧着月亮，选择了没听见。
水乔幽知道这宅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也知道他是不会让她摔地上去的，只是，那可以媲美中秋之夜的明月亮的让她可以看清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而这一切偏偏比灯火明亮之时……多出了一丝禁忌之感，她也生出错觉，这后仰有可能让她的身体探出窗外。
水乔幽忽然想起了被楚默离收走的那本破书上描绘的那幅月下图。
下一瞬，楚默离的吻追了过来，酒也落入了她的嘴中。
水乔幽借着月光努力瞧了他一眼，只靠月光，也能看出他眼里浓厚的情欲。
身体再次要往后仰，她搂着楚默离的手缩紧了一点。
楚默离见状，眼底在月色的掩映下闪过笑容，一只手又护在了她后背，避免她撞到窗檐。
……
月上中天，房间里的交叠的喘息声终于暂时止住升高。
那坛至少可以装三斤的酒也被消耗了大半。
楚默离抱着水乔幽在那张他住下来后多出来的躺椅上躺下，让水乔幽直接躺在了他身上。
这个位置，也是可以看到月亮的。
两人静静地看着明月慢慢爬高，呼吸心跳逐渐平稳下来。
虽然现在天不冷，可还是会有着凉的可能。
楚默离起身走至窗边，从一地凌乱中捡了条裤子套上，再给水乔幽捡了件衣服给她披上。
水乔幽脸上少了平日里的清冷与理智，多了一丝慵懒。
楚默离看得有些口干了，用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声音问她，“可要喝水？”
水乔幽确实有点口渴，“嗯。”
不一会儿，他给她端了水回来，还顺便将那坛没喝完的酒又拿了过来。
水乔幽侧身闭目养神，没有注意到。
楚默离直接将茶杯递到了她嘴边，她一口气喝完。
“可还要？”
“不用了。”
楚默离将茶杯收了回去，水乔幽又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她感觉到他凑了过来。
睁开眼睛，果真见到他放大的脸。
他见她睁开眼睛，轻声道：“阿乔，我也渴了。”
水乔幽还没反应过来，他更近一寸，吻住了她。
这一吻还未结束，水乔幽被他弄得又有点口干了。
楚默离似是有读心之术，将就搁在一旁的茶杯又端了过来，递到了她嘴边。
水乔幽闻到了酒味，对水的渴望却比意识更快一步，一口气喝了下去。
直到喝完，才反应过来，他递给她的是酒。
这一茶杯所装之酒，可抵酒杯三杯。
水乔幽抬眼望向他，他则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又低头过去，去追逐她口腔里的酒香。
这个吻，让才安静不久的小房间热意再度攀升。
楚默离也再次与水乔幽挤在了一张椅子上，弄乱了她只是随便披在身上的衣服。
须臾，水乔幽被他胸膛上的滚烫烫清醒了须臾，恰好，他整个人覆上了她，她亦清醒感受到了他身上最显着的变化。
她愣了一息，努力挤出声音，“我先去沐浴。”
楚默离抓住她想要撑开他的手，有理有据道：“你刚喝了酒，晚点再去。”
水乔幽后知后觉是她当初理解错了他约定这场酒的意图。
今晚这酒，他是早有预谋。
楚默离则坦然面对她的注视，吻从她唇上一路滑落到她胸前，将他才给她披上不久的衣服又咬落了。
水乔幽提醒他，“时辰不早了。”
就算明日没有朝会，也不代表他明日不用处理国事。
楚默离抬头，“阿乔，泽儿都快一岁了。”
水乔幽对上他的眼神，看到了克制到极致后可以放纵的兴奋，很快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微微一怔。
楚默离修长的手指从她小腹滑落到了她大腿外侧，又慢慢往里侧转，“我等今晚，已经等了快两年了。”
水乔幽张嘴，不好说其它的了。
楚默离做出安排，“今晚，我们不管孩子，就在这里休息，明早再回府。”
水乔幽因他指尖挑逗，嘴角溢出一丝低吟。
楚默离听见，眼神兴奋更加明显，又埋头到她胸口。
水乔幽被他抓住的手，反抓住了他，差点将他手背抠出指甲印。
她想要将呼吸稳住，越想却越是不能。
水乔幽骤然想起前两晚。
他已出了孝期，先前时不时要自己找点苦吃的人，前两晚抱着她休息时却比前一年还要规矩，规矩到她都快生出疑惑了，怀疑朝堂上是不是出了大事。
其实，都不是，而是，他在等今晚！
“你，早……”
楚默离看出她分心了，挨她更紧，她话没说完，被他吞掉。
水乔幽注意力被他成功分散，再想到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孩子也有人照顾，没再说话了。
椅子坐一人正好，两人却有些挤了，更不用说，再做点其它的。
楚默离却不嫌挤，没有换地方，拉着她的手让她帮忙将刚穿上的裤子又扔到了地上，很快再次得逞。
水乔幽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打算换地方，微有诧异。
楚默离读懂她的眼神，先让她缓了口气，喘着粗气慢声道：“阿乔，当初你收藏的那本书中，还有好多，我们都没有试过。”
水乔幽呼吸得到了自由，却差点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呛到。
……
水乔幽的手不受大脑控制的在楚默离后腰划出了两道红印，看到窗外有些晃动的月亮。
楚默离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自己从她身上起来……
水乔幽瞧着月光洒在他身上，想起了他说的那本破书上好像真的有类似的场景描绘。
……
水乔幽紧紧抓着扶手，好减少抬腿的辛苦，努力挤出声音问道：“那本破书，你藏哪了？”
楚默离没有忽视她的问话，却反问：“书？哪本书？”
“……就是你刚说的那本。”
“你说那本……”
不然哪本。
楚默离状似思考了一下，“你想再看一遍？”
水乔幽差点被他噎住。
楚默离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却又转身将书案上摆放的物什都扫远了一点。
水乔幽见他依旧精神抖擞，“你……”
楚默离将她仰放在书案上，声音也随之响起，“我好像想起来了。”
水乔幽话语先停了下来。
楚默离却没有立即往下说，将她的双腿环在了自己腰上……
水乔幽摸了好一会儿，终于抓住了书案边沿，同时发现，月亮离她更近了。
楚默离忽然开口，“那本书……”
他拉长的尾音，让水乔幽立马将目光投向他。
他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到了她脸上，他抓起她的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缓声续话，“我放在这里了。”
水乔幽会意了他的意思，愣了小半息。
楚默离又凑近了她一点，嘴唇擦过她的，又道：“你若是想再看一遍，我们以后可以都试上一遍。”
水乔幽一时没了话语，好像切身体会了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这期间，楚默离也一直没有忘记那剩下的酒，察觉到水乔幽口干，他便会及时喂上她一口。
……
窗外的月亮升至随着屋内的热意也逐渐升高，到了最中间，然后又开始朝另外一边偏移，屋里的喘息声终于变轻。
水乔幽坐在书案上，楚默离抱着她，听着她的心跳声与自己的心跳声一起响动，问道：“可还要再赏会月？”
水乔幽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楚默离轻轻一笑，改口道：“那以后再来看。”
还有以后？
水乔幽当作没有听见，“我……”
一开口，嗓子干哑得厉害。
楚默离听见，“想喝水？”
水乔幽听他这么一问，想起了先前那杯酒。
而她之所以嗓子干哑，完全是因为酒喝多了！
她都已经记不清，她今晚到底喝了多少。
“……我要去沐浴。”
楚默离收住嘴角笑容，将她抱起直接到了茶几边，倒了杯水给她。
水乔幽亲眼见到是水，才见过喝了下去。
楚默离见她一口气喝完，又给她添了一杯。
她又喝了一大半，才觉解渴。
楚默离直接端起她剩下的小半杯水喝了。
宅子里就他们两人，宅子外面也无侍女，这里又不像宫中那般方便，水乔幽准备自己去后院打水。
她刚要起身，却被楚默离制止，“你先歇着，我去打水。”
水乔幽动作停住，望向他。
楚默离直接将她放在一旁的躺椅上，又捡起那件被他扔了两次的衣服给她披上，自己随便套了条裤子开门出去了。
水乔幽见他当真自愿去了，知他也不是提不了一桶水的人，也就随他了。
今晚两人荒唐了半夜，她亦是真的有些累了，先闭上了眼睛养神。
没躺一会儿，向来能耐寒又能耐热的人，觉得屋里好像变热了，窗外的夜风吹进来，也未有太多用处。
早在他们过来之前，灶房里就留有热水。
楚默离去到灶房，水还未完全冷却，用来沐浴正好。
不到一刻，他安排好了一切，又返回卧房。
水乔幽听到脚步声睁眼，感觉他走路好像有些晃，她眨了一下眼睛，他又不晃了。
水乔幽以为是自己快睡着了，一时错觉，没有上心。
楚默离从衣柜里给两人各找了套寝衣，又给她拿了件新的外衣。
水乔幽拒绝了他的帮忙，自己穿上衣服。楚默离等她穿上外衣，伸手想要抱她，也被挡开。
她站起身，“我自己可以。”
话没落音，她脚步缓了半息。
楚默离目光下落，“腿……”
他才说一字，水乔幽瞥了他一眼，拿过他手里属于自己的衣服，往门口走去。
楚默离收住话语，见她赤着脚就走了，赶紧给她找到鞋子追上她，让她穿上。
等她穿好，他再次伸手。
水乔幽直接从他身边过去，踏过了门槛，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对想要跟上的楚默离道：“我回来了你再去洗。”
楚默离会意，又忍不住笑了，但也没跟她唱反调，“好。”
水乔幽不明白他有何好笑的，可也不好不让他笑，索性当做没看见，先去沐浴。
楚默离见她走路平稳，没有出尔反尔，不再跟着她，直到她沐浴回来，他才拿上自己的衣服去沐浴。
床上的被褥也是新换的，水乔幽同他确认了今晚先不走了，没有等他，先上了床。
楚默离回来，她已有睡意。听到动静，睁眼瞧见是他，又闭眼睡了过去。
楚默离吹了灯上床，见她已经困倦，也没再扰她，如往常一样搂过她，也闭上眼睛。
屋里，终于也同屋外一样，安静下来。
水乔幽睡了一会儿，却觉得有些闷热，挣脱楚默离的手，离他远了一点。
楚默离不习惯怀里落空，又将她捞了回去。
不出片刻，水乔幽又想挣脱。
楚默离再次将她捞回。
水乔幽有点不耐烦了，想要推开他，手却无意间从他松垮的衣襟间钻了进去，摸到了他的胸膛。
她靠着他，觉得有些闷热，这无意一碰，却又觉得那里比自己的手心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