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瑾兄弟,见到他们没有?”沐天波看韩瑾都能开玩笑了,立马追问。
韩瑾重重点头:“国公爷,我韩瑾翻落江中,与江水搏斗,还能活着回来,最大的动力,就是要将李将军交待之事,回禀国公爷。”
“啥事?”
“都急死人了。”
“快别卖关子了。”
沐天波这几月来,真是急得火烧眉毛了。
韩瑾急忙道:“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三位将军,一直心怀大明,在念着陛下、念着国公爷、念着吴将军和马将军呢。”
“只是,缅王催逼得急,又给他们派了监军,他们只好一路追击、追而不击。”
“李定国将军给卑职八个大字,说是告诉国公爷,国公爷一听就懂。”
“那八个大字?”沐天波急忙追问。
得知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三人没有叛变,他也放心了。
“隔江对峙,缅国空虚!”韩瑾也一字一句道。
沐天波一怔,喃喃道:“隔-江-对-峙,缅-国-空-虚!”
“好啊......真是一步好棋呐!”沐天波念着、念着,突然拍手,大笑起来。
吴三省、马宝也很高兴,不过,吴三省还是有些隐忧。
“国公爷,隔江对峙,咱们这点兵马,能不能顶住?”
“缅国空虚,咱们更没有多余兵力,迂回绕道袭击缅国。”
“没有兵马,咱们只能干瞪眼啊!”
沐天波也跟着叹息起来:“要是陛下大军早日抵达,那就好了。”
“我军前顶阻敌,陛下大军往后一包抄,足够莽应龙喝一壶的了。”
正说着,突然,大帐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谁敢营中走马?”沐天波一怒,猛地起身!
提绣春刀冲到帐外,突听一声高呼:“陛下有旨,请黔国公和吴三省将军、马宝将军接旨。”
沐天波一惊,抬头一看,对方的装扮,都是轻装,人人面色黝黑,个个风尘仆仆。
每人腰间,都悬着一柄绣春刀。
一看,就是在崇祯皇帝身边行走之人。
领头之人陈幕,立即翻身下马,二话不说,立马就掏出圣旨。
沐天波、吴三省、马宝大喜过望,立马跪地,接听圣旨。
陈幕展开圣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黔国公沐天波,勋着西南,世笃忠贞。
今莽应龙那厮,猖獗无礼,趁朕东征朝鲜、岛国,竟敢纠集葡萄牙狗犯边。
其兵势大,象兵、火枪兵尽出,虽三宣六慰有失,但勿要惊慌。
“今特谕三事:”
“其一,怒江、澜沧江、湄公河,皆为天险,更有山峦叠嶂,以为屏障。”
“着黔国公倚仗大江、大河、叠嶂、深涧、关卡,多设营寨,多布疑兵。”
“可效东吴大都督陆逊抵抗刘备故事,设下四十余寨,节节抵抗,消耗缅军。”
“其目的,是要拖住缅军,咬住缅军,使其进不得、也退不得。”
“其二,滇南百姓、三宣六慰土司,皆朕赤子。缅军若至,务先护民后撤。”
“仓促间撤不走的,可结寨共守,输粮互援。凡弃民纵掠者,虽勋必诛。”
“其三,朕已统得胜之师,水陆俱进。接旨之日,月余之后,朕大军必至。”
“另外,朕已传旨暹罗(泰国)国王、 南掌(老挝)国王、安南(越南)国王,各出精兵三万,火速增援云南,一律听从爱卿之令。”
“爱卿当广积粮草,供大军之需。”
“今遣兵部职方司郎中陈幕,星夜前来,宣朕圣旨,参赞军务。”
“该员熟稔兵法,兼有智勇,卿可与之筹画,共御明军。”
“钦此。”
沐天波大喜,立马接过圣旨。
陈幕上前一步,急忙扶起。
“阁下,就是陈郎中?”沐天波兴奋道。
陈幕点点头:“国公爷,陛下对下官,有些言过其实。”
“下官此次星夜赶来,是为陛下开道,为大军行动,预作准备。”
“哈哈......有陛下运筹帷幄,有陈郎中亲临筹划,我沐天波,有十足信心,守到陛下大军到来。”
说完,沐天波一把拉起陈幕,直接拉进大帐之中,好酒好肉,给陈幕和一众兄弟,接风洗尘。
酒下三杯,陈幕突然看到墙上的地图、以及明军和缅军的对峙图。
陈幕兴奋道:“国公爷,缅国空虚,何不派出一支兵马,直捣缅军大后方,扰其粮道,让其分心?”
沐天波眼前一亮,终于相信,眼前的大明职方司郎中陈幕,确实是个难得的兵家大才。
他只看一眼地图,就能和自己、和李定国想到一块去,眼光毒辣啊。
“陈郎中果然好眼力,只是,我等只有一万八千兵马。”
“若派出兵马深入缅国袭扰,兵力少了,没啥用。”
“兵力多了,又怕前线吃紧,得不偿失啊!”
陈幕哈哈一笑:“国公爷多虑了,陛下说了,滇南土司,心系大明。”
“国公爷只要派出一将,率一千骑兵即可。”
“啊......”沐天波大惊:“陈郎中,一千骑兵,能干什么?”
“深入缅军背后,包抄缅军、断敌粮道,缅军若反身追来,前后一堵,岂不是找死?”
陈幕轻轻一笑:
“下官听说,国公爷一家,镇守云南,已经十三代。名声显赫、功勋卓着。各地土司,无不敬仰。”
“只要拿着陛下圣旨,再请国公爷修书一封,许以功勋,给予重利,便可召集三宣六慰众土司,让其主动出击。”
“如此,国公爷可立得三万兵马,而且是熟知山形地貌、具有山城营寨、擅使弓弩的三万土司兵。”
“即使莽应龙二十万大军,专司清剿。没有三年,也休想清剿干净!”
“此举,必能严重干扰缅军粮道,必可大大减轻明军前线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