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深秋的雨夜,荣宝斋拍卖行的穹顶水晶灯映着塞纳河的粼光。
我穿着定制的墨色丝绒旗袍,腕上搭着一块上好的的白玉镯。
左韵混在侍应生队伍里,黑色领结下藏着改良版麻醉针。
御暮晗则挽着欧洲某王室成员的手臂,白色晚礼服袖口露出的墨玉扣,实则是信号发射器。
“冷家光绪年间的羊脂玉扳指,起拍价三百万欧元。”拍卖师的木槌落下时,我看到后排阴影里闪过几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暗阁”余孽果然来了。
左韵的通讯器传来电流声:“三楼通风口有三个狙击手,我去解决。”
她转身时,托盘里的香槟杯纹丝不动,仿佛只是去添酒。
御暮晗则突然娇笑起来,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传来:“亲爱的,你看那个东方女人,戴的手镯和我祖母的好像。”
她故意抬高音量,吸引了全场目光,也让“暗阁”的人暂时分了神。
我举起号牌:“三百五十万。”
对面立刻有人加价:“四百万。”
是个穿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手指上戴着“暗阁”特有的蛇形戒指。
御暮晗的声音再次响起:“冷月翎,注意他左手袖口,藏着微型爆破器。”
与此同时,左韵的麻醉针精准射入三楼狙击手的后颈,通风口传来轻微的重物落地声。
“五百万。”我微笑着看向中年男人,旗袍开叉处露出绑在大腿上的短刀。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突然扯下领结扔向拍卖师,会场瞬间混乱。
我趁机跃上拍卖台,短刀划破丝绒布罩,玉扳指入手时还带着凉意。
左韵从天花板的通风口跃下,护腕里的暗器逼退围上来的守卫;御暮晗则掏出银色手枪,子弹精准打在爆破器的线路上,火花在她指间炸开。
“走!”
御暮晗抓住我的手,左韵断后,三人冲破侧门跑进雨巷。
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石墙上溅起碎屑。
左韵突然停下,从护腕里甩出绳索勾住对面楼顶:“爬上去!”
爬到楼顶时,左韵已经在天台边缘备好滑翔伞,“这是御暮晗准备的,她说巴黎夜景不错。”
她将伞包递给我,自己先跳了出去。
我握紧玉扳指,跟着跃下。
滑翔伞张开的瞬间,御暮晗也落到我身边,她的手枪还在冒烟:“算你欠我一件礼服。”
三人在塞纳河上空滑翔,雨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左韵指着远处的追兵:“他们上了我的当,追着假信号跑了。”
御暮晗笑着,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其实我早让御家的人封锁了周边街区,现在那些'暗阁'余孽,应该正在和法国警方喝咖啡。”
我看着掌心里的玉扳指,上面刻着冷家特有的缠枝莲纹,觉得眼眶发热。
这不仅仅是一件古董,更是冷家血脉的延续。
我们在一座旧教堂的钟楼降落,左韵从背包里拿出急救包处理御暮晗手臂的擦伤——那是为了护我中枪的。
“下次别挡在我前面。”左韵的语气很凶,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御暮晗挑眉:“我只是不想刚结盟就失去对手,毕竟……”
她看向我,“冷家的仇还没报完,你可不能死。”
我从旗袍口袋里掏出爷爷的铜铃,和御暮晗的墨玉扣、左韵的护腕放在钟楼的石台上。
雨水冲刷着这三个信物,却让它们显得更加光亮。
“其实在淬狱岛时,”我突然开口,“我以为自己会一直一个人走下去。”
左韵包扎的动作顿了顿,释然道:“我也是。我看到你为了抢水,用匕首捅死了那个黑人。当时觉得你会是一个疯狂的对手,本来我也打算除之而后快的。”
御暮晗笑了:“我倒是觉得,你蹲在仓库角落擦匕首时,就在盘算着怎么杀了我们所有人了。”
雨声渐渐小了,黎明的微光透过钟楼的花窗照进来,落在我们身上。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三个人,都曾想过为了活命杀掉对方,如今彻底摒弃前嫌,站到了一边。
左韵的护腕上还沾着我的血,御暮晗的晚礼服破了个洞,而我额角的旧伤在雨水的浸泡下隐隐作痛。
“回去后,”左韵收拾起急救包,“我的组织要涨价了,毕竟救了两位大老板的命。”
御暮晗点头:“防爆设备可以给你们六折,不过……”
她看向我,“冷总下次参加拍卖会,能不能提前告诉我,我好准备更漂亮的晚礼服。”
御暮晗递给我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擦脸,冷总现在的样子,可不像能吓跑对手的样子。”
左韵则将短刃收回护腕:“走吧,我的人在楼下备了车,去吃顿好的,庆祝我们的'巴黎之行'。”
……
纽约华尔街的深秋,我站在“翎航集团”总部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桌上摊着最新的财报——冷氏矿业的稀土生产线重启,御家军火的防爆设备订单增长27%,左韵安保的海外据点扩展至12个国家。
平板电脑里跳出左韵的消息,附着一张她在非洲草原持枪的照片:“冷月翎,南极的极光快没了,再不来我可要独吞'暗阁'实验室的古董了。”
我笑着回复:“御暮晗的军火船已经在港口,三天后南极汇合。”
关掉通讯软件,指尖划过桌面相框里的老照片——爷爷抱着年幼的我站在冷家老宅的梅树下,那时的天空很蓝,他的笑容很暖。
“冷总,您真的要回学校?”特助小李抱着文件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满是不解,“集团这边……”
“我需要休息。”我摘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换上爷爷留下的旧手表,“帮我办理A大的入学手续,就说我是普通留学生。”
一周后,A大的梧桐道上,我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着帆布包,混在熙熙攘攘的学生群里。
阳光透过叶隙洒在脸上,暖得让人想眯起眼睛。
路过篮球场时,一阵熟悉的喧闹声传来——少年们穿着汗湿的球衣,其中一个转身投篮的身影,让我脚步顿住。
林煜。
他比记忆里长高了些,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侧脸线条更显利落。
左耳的红钻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和记忆里那个追着车跑的身影重叠。
篮球应声入网,他笑着和队友击掌,目光却突然扫到人群中的我,笑容瞬间凝固。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静音键。他扔下篮球,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滑落:“冷……月翎?”
“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喘着气,眼神里满是惊讶,“当年你不是转学了吗?”
“嗯,现在回来读书。”我指了指教学楼,“我在经济系,你呢?”
“计算机系。”他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刚打完球,你喝吗?”
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接过水,指尖触到瓶身的冰凉:“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个真正的大学生一样,上课、泡图书馆、和室友讨论期末论文。
林煜会时不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有时是在食堂帮我占座,有时是在图书馆递给我一本专业书,有时是在我去实验室的路上,“偶遇”般地陪我走一段。
他从不问我这几年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只是像以前一样,用他的方式关心着我。
这种不带任何探究的温柔,让我紧绷了多年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松弛。
某天晚上,我在图书馆赶论文,林煜发来消息:“楼下便利店新到了草莓蛋糕,要不要试试?”
我看着屏幕笑了,回复:“等我,五分钟。”
坐在便利店的角落,看着林煜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推到我面前。
“其实……”林煜突然开口,搅动着手里的热可可,“三年前你走后,我打听过你的消息,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抬起头,眼神认真,“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没事,”我笑了笑,叉起一块蛋糕,“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学了些东西。”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笑了:“回来就好。”
那天晚上,林煜送我回宿舍。
月光洒在梧桐道上,拉长了我们的影子。
走到楼下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冷月翎,其实……”
他的话没说完,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御暮晗的紧急通讯:“南极实验室坐标确认,'暗阁'余孽正在转移生化武器,立刻汇合!”
我看着屏幕上的红色警报,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
林煜看到我骤然变化的脸色,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有点事,得先走了。”我收起手机,“抱歉,蛋糕很好吃。”
“需要帮忙吗?”他拉住我的手腕,眼神坚定,“如果你遇到了麻烦,我可以……”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没事,”我轻轻挣开他的手,“是家里的一点急事,很快就回来。”
说完,我转身跑向校门口,不敢回头看他失落的表情。
坐上赶来的直升机,看着A大的灯光渐渐变小,我拿出爷爷的铜铃,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
南极的风雪很大,御暮晗和左韵已经在临时基地等我。
左韵扔来一套防寒服:“冷月翎,你迟到了。”
御暮晗则调出卫星地图:“暗阁的人正在通过地下通道转移武器,我们得在他们离开前封锁出口。”
我换上防寒服,将铜铃塞进贴身口袋。
“走吧。”我握紧手里的枪,“早点解决,我还要回学校考试。”
左韵挑眉:“你还怕考试?”
御暮晗笑了:“她啊,是怕那个叫林煜的小子等急了。”
我没说话,只是推开门,走进南极的风雪中。
南极的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顺利。
当我们站在被炸毁的实验室前,看着“暗阁”的最后一点势力灰飞烟灭时,御暮晗递给我一张机票:“巴黎时装周的邀请函,要不要去?”
左韵则拿出手机:“我在A大附近开了家安保公司,正好缺个顾问,冷大学生要不要来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