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暴雨将至的公海小岛洞穴内,防水手电的光束交织成网。
我摊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翎航集团”货轮数据库里调出的油轮三维图——这艘名为“海蛇号”的巨型油轮,甲板之下藏着三层暗舱,正是\"暗阁\"交易生化武器的据点。
“主舱门在船尾储油罐区,有三重虹膜识别。”我用指尖点着屏幕上的红色标记,“但备用通风管道直径三十厘米,左韵可以从这里潜入。”
左韵凑过来,护腕里滑出一枚微型摄像头:“我需要电磁脉冲器干扰虹膜识别,给我三十秒就能破解。”
她的战术靴碾过洞穴里的碎石,“守卫配置是每十米一个暗哨,腰间挂的是'暗阁'特制麻醉枪。”
御暮晗将一杯威士忌推到我面前,杯壁凝着水珠:“我的人已经控制了方圆五十海里的海域,三艘伪装成渔船的支援船正在待命。”
她调出卫星地图,红点在海面上连成封锁线,“但'海蛇号'有反雷达装置,我们必须在它进入交易坐标前登船。”
雨声突然变大,拍打在洞穴顶部的岩石上。
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洋流图:“明晚子时涨潮,油轮会在暗礁区抛锚。我们可以用潜水推进器从船底登船,避开声呐探测。”
左韵突然举起手,示意安静。
洞穴外传来金属碰撞声,她瞬间贴在岩壁上,短刃出鞘时带起冷光。
御暮晗却按住她的手腕,朝洞口扬了扬下巴——两个穿黑色作战服的人走进来,胸前印着御家军火公司的标志。
“大小姐,'海蛇号'的货物清单查清楚了。”其中一人递来加密U盘,“除了生化武器,还有当年冷家被抢走的古董金条,编号都在。”
左韵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刃反射的光映着她眼底的杀意:“我的旧部已经混上油轮当厨师,他们会在交易前切断厨房的通风系统,制造混乱。”
她顿了顿,从护腕里取出三枚通讯器,“这个频段是'暗阁'内部专用,可以监听他们。”
暴雨在午夜达到顶峰。
我穿着潜水服,握着御暮晗给的银色手枪,和左韵、御暮晗一起潜入海中。
潜水推进器在水下发出轻微的嗡鸣,我们顺着洋流靠近“海蛇号”。
管道里弥漫着柴油味,我们像壁虎一样贴着管壁爬行。
御暮晗突然拉住我的脚踝,用手语比了个“停”——前方拐角处有守卫的脚步声。
左韵掏出一枚麻醉针,屏住呼吸射出,守卫闷哼一声倒下时,她已经用短刃抵住了对方的喉咙,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主舱还有五分钟换岗。”御暮晗看着通讯器上的倒计时,“冷月翎,你去货舱拿金条,我和左韵去控制室。”
我点头,转身走向货舱。
厚重的铁门被左韵的解码器打开,成箱的古董金条在射灯下闪着光,每根金条上都刻着冷家的徽记。
突然,通讯器里传来御暮晗的声音:“交易提前开始了!'暗阁'的人已经登船,我们在控制室被包围了!”
我抓起两根金条塞进潜水服,拔出手枪冲向主舱。
走廊里枪声大作,御暮晗的银色手枪在她手中精准射击,左韵则像影子一样在子弹间隙穿梭,短刃划破守卫的喉咙。
“冷月翎,去炸掉生化武器舱!”御暮晗扔来一枚定时炸弹,“坐标我发给你了!”
我接住炸弹,按照平板电脑上的地图冲进底层船舱。
生化武器舱的玻璃容器里装着绿色的液体,旁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是照片上当年带头灭门的赵坤同伙。
“又来送死了?”他按下启动按钮,玻璃容器开始注入毒气。
我没有说话,直接扣动扳机。
他惨叫着倒下时,我将定时炸弹固定在容器上,设定好时间后转身就跑。
刚冲出船舱,身后就传来爆炸的巨响。
我被气浪掀飞,撞在舱壁上,鲜血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
但我看到御暮晗和左韵朝我跑来,御暮晗的白色西装沾满了血,左韵的短刃还在滴血。
“快走!油轮要沉了!”御暮晗拉起我,左韵则用身体挡住追来的子弹。
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到甲板,御家的支援船已经靠近。
我回头看向正在下沉的“海蛇号”,那些装着金条的箱子漂浮在海面上,冷家的徽记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支援船上,御暮晗递给我一块纱布:“伤口处理一下。”
左韵则望着燃烧的油轮,护腕里掉出一枚磨损的徽章——那是她教官的遗物。
“暗阁的核心成员几乎都死在船上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释然。
我接过纱布,看着御暮晗和左韵,突然笑了:“看来我们的约定,又要推迟了。”
御暮晗挑眉,将银色手枪塞进我手里:“这枪归你了。”
御家的支援船劈开波浪驶向公海,甲板上的血腥味被海风稀释,只剩下消毒水和柴油混合的气味。
“暗阁的全球网络至少瘫痪了70%。”御暮晗将平板电脑递给我,屏幕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警报,“但他们在南极还有个秘密实验室,估计很快会有残余势力往那边转移。”
她的白色西装被海水泡得皱巴巴,袖口却依旧卷得整齐,仿佛刚从一场酒会归来,而非经历生死恶战。
我用纱布按了按额角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
平板电脑上跳出徐伯的消息,附着一张照片:打捞队在“海蛇号”残骸里找到了冷家老宅的族谱,虽然边缘被烧焦,却完整保存了爷爷那一页。
“先回岸上处理伤口,”我将平板递回去,“冷家的族谱需要修复,南极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左韵突然站起身,护腕里滑出一枚通讯器:“我旧部传来消息,‘影堂’残留的杀手正在集结,他们想推我当新首领。”
御暮晗挑了挑眉,伸出手,“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并没有应声。
冷家只是商人世家,不能陪她去赌一场死局。
左韵将通讯器扔进海里,水花溅湿了她作战靴的鞋带,“我可是按人头收费的。”
她顿了顿,看向我,“冷总要是有航运线路需要保镖,可以打八折。”
我忍不住笑了,海风灌进喉咙时带着咸涩的味道。
看来,她们两个铁了心要让我卷进这场夺位之争了。
“翎航集团正好缺安全顾问,”我看向御暮晗,“御大小姐要是垄断了军火市场,别忘了给我们航运公司留些防爆设备的折扣。”
“成交。但下次再抢我的军火订单,我可不会像这次一样帮你炸掉竞争对手的仓库。”她眨了眨眼,腕骨上的疤痕在朝阳下泛着淡粉色,“毕竟,我们现在是盟友了。”
盟友——这个词在海风中显得格外新鲜。
支援船抵达岸边时,酆家的直升机已经等在码头上。
徐伯撑着伞走下悬梯,看到我额角的纱布,手杖在地面上重重顿了一下:“老爷子在书房备了参汤,让您立刻回去。”
他的目光扫过御暮晗和左韵,“另外两位……是否需要安排住处?”
“不必了。”左韵指了指远处停靠的快艇,“我的人在那边等我,我第一单生意,就是清理‘暗阁’在东南亚的军火库。”
她朝我们挥了挥手,短发在晨风中扬起,“下次再聊。”
御暮晗则走向另一艘印着御家标志的游艇:“南极实验室的坐标我会发给你,等冷家族谱修复好了,要不要一起去看极光?就当是……盟友团建。”
她登上游艇时,白色西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的银色手枪在阳光下闪了闪——那是我还给她的,毕竟,真正的对手,应该用自己的武器对决。
直升机升空时,我看着左韵的快艇和御暮晗的游艇分别驶向不同的海域,尾流在海面上划出两道平行的线。
徐伯递给我一个锦盒,里面是修复好的冷家族谱,爷爷的照片被重新裱糊,笑容温和依旧。
“老爷子说,”徐伯的声音在螺旋桨的轰鸣中显得有些模糊,“您做得很好。”
回到酆家老宅,外祖父坐在书房里,手里捻着佛珠。
他看着我额角的伤,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桌上的参汤:“‘暗阁’的残余势力已经开始反扑,欧洲的几个老牌家族正在蠢蠢欲动。”
“我知道。”我喝完参汤,温热的液体流进胃里。
接下来的半年,我忙着修复冷家的族谱,将打捞上来的金条重新入库,顺便给左韵的组织投了笔启动资金。
御暮晗则时不时发来南极实验室的卫星照片,照片上的极光绚烂得像淬狱岛的夕阳。
直到某天,左韵发来消息,附着一张机票:“欧洲老牌家族的拍卖会,拍到了冷家当年流失的玉扳指,去不去抢回来?”
几乎同时,御暮晗的消息也跳了出来:“我刚截获‘暗阁’旧部的军火订单,目的地正好是欧洲拍卖会现场,一起?”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两条消息,忍不住笑了。
“算我一份,八折别忘了。”
又给御暮晗回消息:“极光可以等,先帮我把玉扳指抢回来,防爆设备的折扣记得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