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交车上，乔语闭目感应了一会儿，开口道：
“行了，刚刚那个女孩儿聘用了一只野猫，前往紫荆花园，估计很快就能找到了。”
柳笙点点头：“那就好，别让那人逃了去。”
“也是可怜人……”乔语一叹。
“但出来害人就不好。”柳笙摇头，“诡物执念最是极端不讲理，虽然这位辛小姐是有袖手旁观还偷偷嘲笑的行为，但也罪不至死。”
乔语点点头，“这下正好赎罪扯平了。”
柳笙一笑：“如此一来，你的声望值应当又能上涨一丝。”
乔语拿出一个令牌。
上面刻着一圈猫猫狗狗，造型相当卡通，看起来就不太正经。
但这就是她的宗主令牌。
上面显示：
【距离宗门开启还需要：点声望值。】
“刚刚阻止诡物杀人，加了100点声望值。”乔语确认后说道，“等真的报警成功平息那诡物怨恨，应该又能加上一些。”
“那就好。”
“然后笙笙你做的这个汪喵山App里，通过大家去祭拜神龛……额，添加粮食和水，今日逐渐陆陆续续增加了56点……”
“我们才刚开始铺了十二个机子，就有这么多声望值……不论是来自人还是猫猫狗狗。”柳笙微笑点头，“等我们将这个装置铺满全市，相信汪喵山的声望值定会更高！”
乔语不得不庆幸。
“幸好有笙笙你跟我一起，要是靠我自己，还真的想不到这样的法子……也不知道要做到猴年马月。”
“本来就说好了嘛。”
柳笙说着，拍了拍乔语的肩膀。
“不过也没想到，你这个晋升竟然是个长线任务……”
乔语和她同时叹了一声。
仙舟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现在天上人间各自忙碌。
首次试飞的小队，要将一部分仙舟分离出来，筹建成仙舟空间站。
等空间站筹建完毕，才去探索那胎神中的血肉仙舟。
而人间还在进行四国联合的扯皮谈判。
趁着这一段空闲，柳笙便兑现承诺，和乔语进入了她的晋升空间中，帮她完成晋升授箓，从而真正成神。
却没想到，一进去，却是一个荒草丛生的山头，一座破道观，还有无数猫猫狗狗。
这下，连跟随一起来的啸天也惊呆了。
对，啸天也来了。
还是柳笙想到，既然乔语的传承叫做“汪喵山”，那么是不是跟猫猫狗狗有关？
于是将相当通人性的啸天从南宫师姐那儿借了来。
而啸天惊愣过后，便被见到这么多同伴的欢喜冲昏了头脑，漫山野地撒欢奔跑。
猫猫们惊叫炸毛，狗狗们追逐狂叫，顿时整个汪喵山都像是油锅里落入水珠——炸开了锅，热闹非凡。
不过，很快啸天就从这些猫猫狗狗身上获取到情报，告诉她们，这座山自从三十五年前就没有人了。
但这前任观主还是留了点东西，在供台下藏得极深还用砖块重新封起来，也就是偶尔流水般的猫儿钻入缝中才知道此事，故而也能避开那一拨又一拨的窃贼，没有跟其他东西一样被搬空。
乔语用爆裂符将这供台下的砖块打开，发现了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里是一个令牌。
三块银锭。
还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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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启信者：
不知道你会不会是我们汪喵山的传人。
师父当年说过，会有汪喵山的天师传人降临，但是我等了一辈子，还是没有等到。
真不知道这人到底存不存在……
若是还不来，我们汪喵山的传承只能就此断绝，我也尝试传给其他人，可是这个该死的传承令牌连我都不认，更别说其他人了……
如此，我只能怀着遗憾而去。
这银锭是给找到这封信的人——不论是不是我们汪喵山的天师传人，也请帮忙用这银锭重建山门，顺便喂饱山上的猫猫狗狗，虽然我已经拜托了山下的祝老太太，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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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柳笙看向啸天。
啸天嗷嗷两声，摇了摇狗头。
看来那个老太太已经不在了。
还好这山里也不缺吃的，所以这些猫猫狗狗，一个个长得油光水滑、肌肉壮硕，过得似乎也不算太差。
后面也没什么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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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希望汪喵山交给你了。
汪道子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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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时候……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乔语疑惑。
可惜这个问题，在这山上找不到答案。
这些猫猫狗狗更不会知道。
“世界”表示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知道。
这个世界很奇怪，虽然不像是进入高维解析，会失去原本的身份，但也不完全像是进入七玄令通道降临的世界——
柳笙和乔语身上虽然依旧有修为，但却如同上了一把锁，不能随意动用。
按照“世界”所说，这个晋升空间就是给汪喵山天师传人的，所以只能用相关的能力，否则就会吸引来“ooc怪”。
【还真是无处不在的“ooc”怪啊……】
柳笙对此感到恼火。
这么一来，她在这个世界，空有神明之力却无法使用，岂不是比乔语还弱？
甚至还不能动用储物袋，导致她连这一身唐国服饰都无法更换。
乔语还说：“没事的，笙笙，我会保护你。”
“罢了罢了，当一次柔弱小白花也没什么不好的。”
柳笙快速给自己一个新的定位。
鉴于这个山头上什么都没有，两人便干脆下山。
山下是一个平静的小村庄。
在深山之中与世隔绝，相当原始。
但也没有多少人住在这里，基本都是留守老人和儿童，其他人能出去的都出去打工了。
乡村平静，无事发生。
大家都没有听过什么汪喵山，还对此名字嗤笑一番。
两人宣讲了半天，没什么效果。
反倒是不断被扫地出门。
于是两人只能走出这个山村，看看更远的地方有没有什么路子可走。
走到山村之外，发现这个时代科技不算发达，但也是进入了星网时代。
算起来，应该和“易渔”时期类似，也就是星历五千年左右。
在网上宣传了一下汪喵山，只是被人取笑。
声望值甚至倒扣了一些。
“没办法，还是得实打实做些实事。”柳笙意识到，“要从汪喵山的主营业务出发。”
“汪喵山的主营业务……”
“不就是斩妖除魔？这个我们最熟了！”
“有道理！”
乔语连连点头。
终于找到了方向。
很快，在“感化”第一个诡物，获得了100点声望值的时候，乔语的“汪喵山”宗主令牌终于开启。
从而获得了第一个正式传承——【与兽为友】！
【既然是汪喵山传人，我们对一切动物平等看待，该传承能帮助你跟动物成为更好的朋友！】
【注意，并非所有动物都能成为好友，尤其是某种灵长类……】
然而对于具体怎么用，却是一句“请自行摸索”。
不过乔语很快发现，她能感知到啸天的心声，还能隐约明白周围飞鸟、野猫甚至于阴暗角落里的鼠儿的情绪。
“原来这就是与兽为友……”
甚至宗门灵兽啸天表示，过往汪喵山的声望值多半都是通过这些年来收养流浪猫狗获得。
“难怪在人类社会籍籍无名。”
乔语忍不住吐槽。
“还是得给汪喵山增加点人口。”柳笙提议道。
随着柳笙加入汪喵山，直接成为“长老”，立刻给声望值增加了500点。
而啸天加入担任门派神兽，也增加了100点。
虽然如此，还是距离甚远。
乔语不禁对自己的授箓之路充满了绝望。
“从哪儿再忽悠……不，招一些弟子来呢？没有声望值就招不到人，这岂不是恶性循环？”
柳笙却又是眼前一亮。
打了个响指道：“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怎么给你快速增加声望值了！”
……
两人将银锭卖了换钱。
首先给柳笙配了一台电脑，还有各自一台手机。
很快，柳笙就搭建出了【汪喵山】App的雏形，并且又购买了各种零件，搭建出第一台【汪喵山神龛】并投入使用。
果然，只要有人投喂流浪猫狗，汪喵山的声望值就会少许上涨。
主要应该是来源于这些流浪猫狗。
如果带去绝育，上涨还会更多一些。
“似乎是在弥补减少兽口造成的损失。”柳笙估算了一下，“反正我们也不用考虑千秋万代，只需要现在短期内收获更大就好。”
乔语点点头。
她一切听柳笙安排。
最多就是贡献武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如果救了人，声望值提升更是不小。
而且还可以趁机推广一下【汪喵山】App。
参与供奉也行。
如果能够购买新的神龛可就更好了。
“增加一个新神龛的订单！”柳笙笑道，“三个人众筹达成，其中一个是我们刚刚救下来的辛小姐。”
“真好！”乔语高兴道。
“但我们的材料不够了，明天得再去买些回来，再做一个投放到社区。”
“嗯，好。”
“反正先解决眼前的事儿吧。”
柳笙低声道，目光凛然地看着前方。
两人的讨论都相当小声。
没有惊动前面的司机。
还有其他三三两两的乘客。
以及更多看不见的乘客。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三十分。
外面却是一点光都不见，就连路灯都不见。
这就不太正常了。
只有银色的月光投射下来，黑漆漆的街道上，都是看上去陈旧废弃的店铺。
虽然这个时代科技发展不算超前。
但这些店铺看起来像是更早以前的产物，卷帘门都已经满是铁锈，商店标牌都泛黄发旧，还是手绘风格的图画和字体。
就像是这辆车开到了过去一般。
而且车里的温度一点点下降。
窗户上甚至凝结出一层浅浅的冰霜。
随着冰霜越来越白几乎看不见外头，车里那些看不见的乘客反倒是显出了身形。
一个个皮肤青白的颜色。
车子行驶得磕磕绊绊，但他们的身影还是硬邦邦的一动不动，似乎跟车子处于分离的两层空间之中。
而原本坐着乘客的位置，则是不会出现这种身影，所以柳笙和乔语目前是安全的。
只是随着前行，这些人影一点点靠向有人的地方，隐约听到一些耳语：
“好冷……好冷……”
下半身还是牢牢固定在座位上，可是上半身就像是橡皮泥一样延伸，扭曲得过于夸张，就连那张脸，也是一点点靠过来。
于是柳笙也终于能看到前面的那张脸。
青白色的皮肤，但已经浮肿到一个状态，下面的气体不断鼓起，将整个脸都吹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
眼睛也被挤得看不见了，而嘴巴里则是不断的冒出海带、虾、蟹和鱼，但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腐烂发臭散发出浓重的腥臭，哗啦啦掉落下来。
甚至有的还掉在柳笙的腿上。
弄脏了这件唯一的衣服，柳笙还是有些心疼的。
那三枚银锭换来的钱说多不多，全都要花在设备上，所以根本不舍得换衣服，柳笙只能一直古人做派。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只是目视前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张越来越靠近的脸是多么恐怖。
车上还有另外五个人。
两个坐在一起穿着道袍扎着道髻的男子。
而另外三人，是单独落座。
一个是带着墨镜的老者，敲着手杖，甚是平静。
一个金发女子，却也是穿着雪白的道袍。
唯一不平静的，是一个上班族，看起来身形疲惫刚刚还在昏睡中，在旁边那张青白的脸终于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才慢慢醒来。
结果一醒来就看到如此骇人的景象。
他尖叫一声。
没想到对方也是尖叫一声。
随着嘴巴长大，无数的死鱼死虾从口中喷射出来，腐臭的气息充盈了整辆公交车。
而所有原本只是缓慢行动的“乘客”，此时都像是被触发了脆弱的神经，尖叫声传染一般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还好柳笙和乔语的身体素质很强。
只是耳膜微微一震。
而那个上班族就不行了，捂着耳朵翻滚在满是臭鱼烂虾的地上，痛苦不堪。
乔语正要出手，旁边的金发女子离得更近，率先出手。
一道黄色的符咒打下去。
当下这些令人不安的尖啸瞬间静音。
随后那女子凭空拿出一把桃木剑，冲着那扑向上班族的诡物刺去。
明明那把剑只是木剑，但是刺中的时候轻而易举地刺破了那层皮肤，像是一层薄纸一般被划开，流出大量的臭鱼烂虾，满地都是腥臭的黑色浑水。
随着这些液体越来越多，几乎形成小小的浪潮翻涌，让整辆公交车都变得晃荡不堪。
就连前路，都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海洋。
车子显而易见，要滑入其中。
“该死！”
那两个本来坐在一起男子大骂一声。
一个掏出银光潋滟的长剑。
一个一道符咒定住整个空间，竟然暂时止住了这辆即将落入海中的公交车。
而另一个单独坐着的男子也终于忍不住，飞身上前，直接甩出符咒，化为一根根金色的绳索束缚住司机。
虽然司机还想反扑，却被牢牢定住。
最后一剑穿透脑门。
柳笙按住激动不已的啸天，转头对乔语悄然说道：
“原来……你有这么多同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