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寒甚至已经恶趣味地想着自己一会儿指尖到底会沾到那些腐烂了不知多少年的尘土还是一两块被故意塞进去的口香糖了……但出奇的是,铁板背后十分光滑,只是有一些明显的铁锈触感。
“这玩意儿可以往上拉。”
他对一旁的黑啤警官说了一声,随后指尖微微用力。
咔嚓……
随着一阵松散结构破碎的声音,关寒将那铭刻着规则的铁板,拽了下来……他手中沾满了迸裂的铁锈,但那被拽下的铁板却如镜面般光滑,以至于关寒甚至都未料到它的触感,让它从指尖滑脱了出去。
“啪。”
铁牌掉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掺杂有铁锈的断面,却有着刀锋般锋利。
在那满是尘埃的铁牌背后,一行扭曲字迹如划痕般呻吟着延伸:
【缆道切断了城市。
金属已成为我们的血液,成为唯一的联系。
冷硬之物撞击着我的血管。
我已无法鼓动出心跳声。】
“还是,一如既往,意味不明。”
关寒端详了那些字迹一眼,随后看向其他乘客,那一张张面具覆盖的面庞对这巨大声响只有一瞬反应,随后,他们便立刻又如机器人一般投入忙碌生活中去了。
至少他们应该是听得到声音的。
“你觉得写这些的人会是谁?”
将视线再次投向古德里安,关寒饶有兴趣地问:
“这个副本,识字的人不多,能这样刻字的人更不多,而这些字都刻在接近于规则重要机制或核心的物品上,能刻下这些字,就证明能长期接触到这些物品……这样的人可不多。”
【我不清楚。】
古德里安摇摇头,随后继续写:
【女祭司可能性?她似乎也是城市重要核心】
“不大可能,这些字迹看起来像是血或者铁粉写的,没有灼烧痕迹。而且这种字迹出现在棺材那边的话证明这个人物活动的范围很广同时,也证明他是在城市建立之后写下的这些字,如果船长那边也有这种东西的话,那证明他说不定到现在还在活动,女祭司现在应该不会被允许接触这些。”
关寒耸耸肩,否决古德里安猜想同时,也便顺滑地开始排队,交钱以后登上了缆车:
“而且,她可不像伤春悲秋之辈。不过女祭司确实是目前第一街溜子,其他人……能这样活动的,我确实没见过。”
【船长、贵族、作家,这些都是会大范围活动的Npc】
“作家?”
听到这个名字,关寒有些意外:
“他看起来是会十天半个月不出门的人欸。”
【他会在整个城市转圈并丢下自己的书,但一般只能看见他的书而不能看见他人,因为他看到人会自己藏起来】
“哇。”
事到如今,连关寒也忍不住“哇”了一声出来,为此人的奇怪性格鼓了个掌:
“真是位奇人……你们那边对黑书有什么要求吗?”
【交到书店,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要求了,不过捡到书的人不一定上交,所以偶尔会出现一些麻】
古德里安一边写着,忽然笔尖一顿。
随后,他一点点将手往身后伸去……
捉出一本黑书来。
“就像这样?”
“……就、像这样。”
……
“……”
手一点点又开始疼了,虽然大概率只是麻药过去了,但能感觉到疼,就说明这胳膊还有知觉,还能用。
白无一一点点从病床上睁开了眼,看着……呃,人满为患的病房发呆。
首先,一只白色的乌鸦一下冲到了他脸上,一爪子差点给他抓破相。
“他醒了!”
一脸紧张的胡安说:
“是不是该叫医生过来再看看?也许……”
“刚刚他睡着的时候你说他半天没反应是不是昏过去了叫医生,现在醒了又叫医生……而且这家伙只是胳膊受伤又不是脑袋受伤,真出什么事他会喊的好吗?”
马鲁克有些嫌弃地说,随后朝白无一嚷嚷:
“我们听说你干的好事……呃,字面意义上的好事了,你小子果然是个好家伙啊,这还是我们这边第一次攻破一个区域呢!”
“……需要喝水吗?”
苏娜默默递来一杯水:
“您看起来很虚弱。”
“哦,亲爱的朋友。”
而这时,一道熟悉而圆滑的声音从医院病房前响起:
“可别先让白先生喝水呀,他是外伤入院,虽然应该没有伤到腹部,但万一有点创口也不好嘛,何况他才刚刚被输了点血,血压之类的也得观察一下。”
这声音自然来自于凯撒。
但来客却不止凯撒一人。
“您的病情看起来好了不少。”
清教徒克里斯蒂安挥动着他的拐杖,一点点走了进来,温和地说:
“但还很虚弱……这种虚弱是为了善行而冒的风险所导致,值得敬佩。”
“……我想我在这里,医院应该不会很太平。”
“是的,虽然交通中枢的情况已经被解决,但海湾的人却开始躁动了,他们应该是看中了我们不能轻易与贵族那边联手或透底,想要趁现在我们依然不具有太大武力优势的局面对我们展开攻击。”
克里斯蒂安一来,四周人便让开一条路,让他站定到白无一面前,然后极为和气地俯下身与其对话:
“不过您不必担心,简单说,海湾不知晓异能的威力。”
“我担心还有一些活动在其他区域的选手,他们是否会遭到牵连?”
“我们已经尽力去调遣一切可以协助其他选手的人选,不过从实际来说,不能排除这个风险。”
“这个我们,应该包括关寒那边?”
“自然。”
还真是白无一不问,克里斯蒂安就不说,看似和和气气的清教徒可有着一颗极为狡猾的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确实出了力去庇护其他选手,于是白无一放缓了一些语气:
“贵族那边是否有动向?”
“有,他给我们发来了一份合作邀请。”
“什么!?”
一旁偷听的苏娜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呼声并打断了克里斯蒂安的话语,但很快,她便在清教徒微笑的注视下把话咽了下去。
“如果是人力合作,我们这边恐怕会有些难以应付,但是他给的却是技术合作,”
克里斯蒂安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熟悉的物品:
“具体来说,是药物合作。”
一棵平平无奇的杂草。
这一定是那贵族在拍卖会上高价获取的那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