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顿了顿,声音掷地有声:“荆州兵权,需即刻交割给冉闵、张辽二位将军,城中守军除留百人维持治安,其余皆由武王军整编。荆州牧、南阳太守等重要官职,需由朝廷任命,世家子弟可凭才学入仕,却不可再垄断地方职权!”
陈琳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蔡瑁等人心上。
“什么?兵权交割!官职由朝廷任命?那我等荆州世家,与砧板上的鱼肉何异?”蔡帽愤愤不平道。
“蔡将军慎言!”陈琳厉声喝道,手中节杖往地上一顿,“昔日袁氏垄断冀州,欺上瞒下,欲要造反,终落得满门覆灭。董卓祸乱京师,擅权废立,如今亡命西域。天子善待荆州,是念及百姓无辜,并非怕了你们这些世家!”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殿内众人:“若诸位不愿归降,尽可再守襄阳——冉闵大军,不久便可轰开此城。到那时,莫说九卿之职、田宅产业,怕是连全族性命都保不住!”
蔡瑁被陈琳的气势震慑,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蒯良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势比人强,不可冲动啊。”
刘表坐在主位,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对着陈琳拱手道:“陈侍中,天子的条件,表明白了。只是此事关乎荆州全族,需与诸位世家商议片刻。”
陈琳点头:“使君请便,陈某在此等候。”
刘表带着蔡瑁、蒯良等人转入偏殿,殿门刚关上,蔡瑁便急声道:“主公!不能降啊!兵权没了,官职也由朝廷任命,咱们蔡氏在南阳的根基,岂不全毁了?”
蒯良却摇头道:“将军,如今宛城将破,援军无望,若再抵抗,怕是真要步袁氏后尘。天子给主公九卿之职,保世家田宅,已是天大的恩典。咱们若再不知足,怕是连这点体面都保不住。”
“可……”蔡瑁还想争辩,却被刘表抬手打断。
刘表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声音沙哑:“公祺说得对,势比人强。本王当了不短时间楚王,如今能入洛阳做个九卿,保全一族性命,已是万幸。至于荆州兵权、官职,本就不该由世家垄断——刘昊能平定北方、覆灭董卓,绝非寻常之主,对抗不得啊。”
他转身看向众人,目光坚定:“就依天子的条件。传本王令,即刻命黄祖开宛城城门,向冉闵投降。襄阳守军放下兵器,等候武王军整编。”
众人沉默片刻,终是齐齐拱手:“遵主公令!”
半个时辰后,刘表重新回到大殿,对着陈琳深深一揖:“陈侍中,表与荆州世家商议已定,愿归降朝廷,遵天子诏令。本王明日便随侍中前往洛阳,面见天子,亲自请罪。”
陈琳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手中节杖一扬:“使君深明大义!冉闵将军不久便会率军入襄阳,接管城防,望使君约束部属,勿生事端。”
刘表点头,眼中最后一丝阴霾散去——荆州的乱世,终是在他手中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