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快要急疯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不是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如果你这边至少有抓到人就好了。”贝伦加尔颇有些埋怨地看着约安尼斯,“一般来说,能够和王子分开自己带领一支小队的,怎么也是军中的高层。抓住审问一下,说不定能就能套出情报来。”
“公主,你不要急。这次没抓住,再抓一个不就行了吗?我们前面正好另有一个合适的目标,合适的不得了。”约安尼斯阴阴地扫了贝伦加尔一眼,“那什么长生军,不是说是天方帝国的精锐吗?那应该比一个藩属国的王子更了解天方帝国的战略吧?我是被打退了,但禁卫军还在这里啊。让贝伦加尔去把他们的将军给抓来,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贝伦加尔知道约安尼斯对自己一直指责他抱有恨意。此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朝安娜点了下头:“长生军离开围城营地单独挡在我们的面前,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现在需要面对的暂时就只有他们了。今天就在这个营地再休息一晚吧。明天我就带着禁卫军,去正面会会那天方帝国的长生军!”
这天晚上,安娜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一闭眼,那个古怪的土偶就会出现在她面前,那空洞的眼神、诡异的笑容,一次次骇的她从梦中惊醒,身上汗毛倒竖。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她能感受到那具土偶身上的魔力……十分微小、恐怕连“自我”级都不到,而且,她也确实地一箭就干掉了它。可是,不管她怎么劝说自己,她却止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事后她也询问了当时在场的几个禁卫军的士兵。诚然,一个突然出现的巨大土偶确实也让他们惊讶,但他们对其的感受也就仅止于此。在他们眼里,那就只是那个将军的某个护卫为了反抗而施展的魔法而已。在战场上,他们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魔法,只要最后能够将魔法或魔法师解决掉,那就不是问题。
但安娜知道,和她有相同感觉的肯定不只是她一个人。最明显的就是那个白衣的将领、身为一国的王子,他一开始是想要投降的,安娜清晰地记着,他确实喊出了“投降”这两个字,但在那土偶的凝视下,他最后却选择了自裁。
是的,他肯定是因为那土偶而死的。而是……究竟是为什么?
一次次地入睡、一次次地被惊醒,几次三番下来,安娜只感到痛苦不堪。她揉捏着自己那疲惫不堪的眼睛,自言自语地询问着自己:“我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怎么一具被我一箭射爆的土偶,会让我变成这样?”
“是吗?原来你能够感受到那个土偶的强大之处吗?”
一个没有来源的声音忽地响了起来。安娜惊的左右四顾,帐篷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
“我居然困的都出幻觉了吗?”
安娜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明天她就要去和长生军作战,据贝伦加尔说那是天方帝国最精锐的步兵,现在她失眠到这个地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不是幻觉。只是你对灵体的感知能力,比一般人要稍微强一些而已。”
那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安娜惊的睁圆了眼睛、就那样僵在了床上。
“这个强度下你还看不到吗?也罢,事态紧急,就破例多用一点魔力吧。”
那声音第三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当声音落下后,安娜看到眼前的空气仿佛变得比先前浑浊了一些。她闭上眼,又捏了捏自己的眼睛。等再度把眼睛睁开时,她发现那浑浊的空气隐隐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就像是那什么鬼故事中的幽灵。
她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跑去抓住了自己的弓和箭。等她把箭搭到弓上,转过头时,那幽灵的形状变得更清晰了,那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眼神坚毅而又充满睿智,看起来有五分像是战士、五分像是学者。
“不要用弓攻击我,这会进一步加快我魔力的消耗。”那男人说道,“我现在这样出现在你的面前,已经很消耗魔力了。”
“你是谁……?在我帐篷里干什么……?”
“我不想从头解释,因为我时间不多。不过首先,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这句话说完,男人见安娜的弓依旧指着自己,摇了摇头,然后便不顾安娜手上的弓和箭,自顾自地说了道:
“我万万没有想到,伊本.西那他会在相隔这么远的地方,同时开辟两个重要的战场。德尔菲在遭受攻击,如果失陷,七丘帝国将不复存在。可我又不能离开这里,因为禁卫军和第二野战军在此地,如果他们遭到伊本.西那的魔法打击,七丘帝国同样会陷于灭亡的境地。”
“唯一的方法,就是在事情发生前先发制人,由我先行消灭伊本.西那。我不想将有限的魔力用在此处……但现在,已经是万不得已了。”
“可是,伊本.西那比却我想象中要狡猾的多。他故意将自己的灵体装在了完全不适合自己的形体之中,使得他的魔力大幅降低,让我根本就找不到他的所在。”
安娜已经凝聚好魔力,一箭射了出去,箭风呼呼地掀翻了整个帐篷,但那男人却依旧站在他眼前,毫发无伤,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所以,也许你能帮我一个忙:找到伊本.西那如今所在的容器,呼唤我。我会销毁他的灵体,令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你还有另一个选择:找到伊本.西那原本的躯体,摧毁它。失去的可以容纳自己的形体,伊本.西那也就不再恐怖,我也就能返回德尔菲,去处理那边的问题了。”
“对了,忘了和你说了,伊本.西那,就是你今天遇到的那个土偶的真实身份。另外,作为请你帮忙的回报,今天晚上,我就帮你睡个好觉吧。”
发现安娜的帐篷被掀飞,附近的禁卫军匆匆赶了过来。可当他们到现场时,安娜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似乎完全没发现帐篷没了、也没发现自己已经从床上滚落下来。而且她的手上,还拿着弓和箭
自此之后,禁卫军中就多了一个传言:公主殿下好梦中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