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安娜醒来时,她的帐篷已经被重新搭好了。一切看起来都和睡前没什么两样,除了她的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拿着一把弓。
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帐篷外人声嘈杂,她走出去,看到禁卫军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拔寨启程了。
贝伦加尔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公主,你醒了?正好,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快点收拾东西吧。你起的太晚,给你留了面饼和水,早餐就在路上解决吧。”
“对了。”交待完后准备离开的贝伦加尔又扭过头来,“年轻人有血气、有精力是好事,但是帐篷是很重要的物资,不要随意浪费。还有魔力,过剩的话,还请用在敌人身上,”
安娜根本不明白贝伦加尔在说些什么。她试着拍了拍自己头,可还是依旧想不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见禁卫军已经开始列队,她不敢再耽搁,急匆匆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牵上自己的战马就跟了上去。
约安尼斯今天特地让第二野战军比禁卫军早起了一会儿,这会儿也收拾好东西出发了,甚至比禁卫军还快了一点。
“怎么样贝伦加尔,”约安尼斯不无得意地说道,“这一次是你的禁卫军太慢了。”
贝伦加尔对此没有反驳。有这种胜负心,说明约安尼斯至少还明白自己是个将军。要是没有,那可真是完蛋了。
约安尼斯在前面为贝伦加尔带路。昨天他是以轻骑兵追击,所以往返只用了一天,这次和步兵一齐前进,行军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不少,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才终于靠近了敌人的营地。
约安尼斯一步也不多走,给贝伦加尔指明方向后,他就让第二野战军停了下来。
“贝伦加尔,话是你放出来的,那之后就全部交给你,没问题吧?”他说道,“我的第二野战军在后面给你压阵,你要是顶不住了,别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往回跑,我的部队给你顶住。”
“那还真是多谢了。”
贝伦加尔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就继续带队朝前走去。。
随着距离不断靠近,他们注意到,远方的敌军似乎正在拔营。
“这是怎么回事?”安娜感到有些奇怪,“我们是赶着一早就拔营起寨的,现在都下午了,他们怎么现在才拔营?”
“谁知道,说不定是想乘着夜色奔袭什么地方呢。“贝伦加尔说道,“不过,这是天赐的良机,敌人防备松懈,正是突袭的大好机会——骑兵,上马!”
贝伦加尔一声令下,正在蓄养马力的骑兵立刻跃到了马背上。
“注意,我们看到敌人,敌人也肯定看到了我们!战机稍纵即逝,不容耽搁,骑兵以最快速度随我突击敌人的阵型,步兵快速跟进,在跟进中调整队形,一进入战场,立刻以最好的姿态投入战斗!”
命令下完,贝伦加尔率先骑马突出,身后的禁卫军骑兵紧跟着他,就如同卸了闸的洪水一般,浩浩荡荡地朝着正在拔寨的敌军涌去。
另一边,那群敌人也注意到了禁卫军的到来。他们并未慌张,也没有退回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营寨内,而是迅速丢下手上的东西,军官的军令未到,就已经自行集结了起来。
远远望去,他们的队伍迅速由松散变得密集、而后又进一步地紧聚。如约安尼斯所述的那样,这群敌人全身都被黑色的铠甲包裹,就连脆弱的面部都以黑色的面具武装了起来。面对重骑兵的迎面冲击,他们丝毫没有慌张,持矛的架起了矛、持刀的拔出了刀,前方的士兵搭弓欲射,后方的士兵反倒架起了盾墙。
贝伦加尔在冲锋的途中无时无刻不注意着敌人阵型的变化。当即将进入双方弓箭的射程范围后,他猛然挥了一下手,整支洪流就像撞上了大坝一般,噶然而停。
“放弃突击。”他下了另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命令,“回去和步兵汇合!”
虽然惊讶,但整支队伍还是扭回了头。
“贝伦加尔,怎么回事。”安娜急匆匆地策马来到贝伦加尔身边,“为什么放弃进攻?”
“敌人的阵型太坚固了,我看不到能够动摇他们的可能。用骑兵直接突进去无异于自杀。”
说着,贝伦加尔神情严肃扭回头,看到敌人也并未追击,而是维持着阵型,缓缓地、缓缓地退入了营寨的内部。
“这是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精锐的部队。禁卫军奔波了一天,现在和他们交战会恐怕处于下风,先回去找个地方扎营,休养一下,然后见机行事吧。”
就这样,贝伦加尔和后方的步兵汇合,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撤离了战场。
看到贝伦加尔无功而返,约安尼斯颇有些幸灾乐祸:
“贝伦加尔,你一直说我的第二野战军是仪仗队,可我当时只是带着骑兵,你现在带着整支禁卫军过去,还是被打回来了……”
“好了,不要说了。贝伦加尔没有和对面打起来,只是去侦查了一下而已,而且,他的部队没有什么损失。”
安娜在一旁帮贝伦加尔说完话,然后转身看着贝伦加尔,认真地问道:
“贝伦加尔,那长生军这么精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只要休息一晚,让禁卫军以最好的状态出击,谁胜谁负,还未可知。”贝伦加尔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敌人营地的方向,“我想敌人也是这么想的。所谓的精锐,在遇到其他的精锐部队时,只会更加的热血沸腾。等着吧,明天就算我们不出去,他们也会主动过来,和我们决战的。”
第二天很快来临了。贝伦加尔早早地带着禁卫军来到敌军营寨前搦战。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不论禁卫军如何挑衅,敌军都躲在营寨里,不肯出战。时间很快来到中午,禁卫军又渴又乏,贝伦加尔知道禁卫军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作战,只得再度收兵,回到了营寨。
“奇怪了,敌人为什么要避战不出?”贝伦加尔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们认为,他们打不过我的禁卫军?”
“这不正是我们想要调查清楚的吗?”约安尼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