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让高力士安排一位禁军将领,带领五百禁军将李瑛、李瑶、李琚,从刑部大牢押到了位于长安城东四里处的城东驿站。
薛锈被官兵押着离开刑部大牢,开始了发配到瀼州的行程。
这天是四月二十一日,李隆基对昨天宫中发生的三个儿子披甲带刀,率领六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攻击兴庆门的事还是耿耿于怀。他对此事的震怒情绪,让他对他认为的三个逆子,一个逆婿非常痛恨,所以今天在早朝上,他让高力士宣读了废李瑛、李瑶、李琚为庶人,流放薛锈到瀼州的制命。
这天,李隆基在花萼相辉楼用的午膳和晚膳,身边只有宫女和护卫,没有妃嫔。李隆基夜里在花萼相辉楼三楼大厅西部的寝室里睡觉了。寝室外的大厅里,有值夜班的八护卫坐在凳子上。
李隆基的这间寝室有一个隐蔽的楼梯通往一楼。这个楼梯就连他的近身护卫都不知道,如果有紧急情况,他可以从此隐蔽楼梯下到一楼,找高力士。只要李隆基在兴庆宫过夜,高力士就会在花萼相辉一楼的一间寝室值夜班。如果高力士不在宫中,陈玄礼、郭子仪等禁军将领,则是会在勤政务本楼一楼的一间寝室值夜班。
李隆基只穿一件薄的短袖白色上衣,和一件薄的裤腿到膝盖的短裤,头北脚南躺在床上,望着南墙壁上的一盏油灯,久久没有睡意。
到了半夜,他的眼皮有些睁不开了,毕竟是昨夜没睡好,今夜心事再多,也没有抵得过睡意。
他的意识朦胧了起来,在他那朦胧的意识里,他和李瑁自东向西,并肩走在太极宫与大明宫之间的大道上。他们的身后跟了陈晓礼为首的十四名护卫。
他向李瑁说:“瑁儿,你结婚时朕说过,等西内苑那匹亚成年汗血宝马长大了,朕就将他送给你。一晃两年过去了,那匹宝马长大了,朕召见你,就是要去西内苑的马棚,亲手把那匹马交给你。”
李瑁说:“儿臣谢谢父皇了。不过汗血宝马,可是上等好马啊,儿臣骑马水平不佳,这样的好马在我手上,恐怕发挥不了它最大的奔跑能力。儿臣能否要一匹一般的马啊?”
“瑁儿啊,刚过年后的大年初一,你和寿王妃一起去兴庆宫看望朕,给朕拜年时,寿王妃说她喜欢养马,因此这匹汗血宝马,就算是送给寿王妃的礼物吧。这匹马性情温顺,个头不是很大,适合女人骑。”
“儿臣谢谢父皇了,杨玉环知道您送给她一匹汗血宝马,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瑁说完这句话,“啊”的一声趴在了前面的地上,后背插了一支箭。
李隆基惊慌失措地转身并喊:“有刺客!。”
可是他身后竟然一个护卫也没有了,那十四名护卫呢?以陈晓礼为首的十四名护卫,有八人是他的近身护卫,有六人是李瑁的护卫,居然一个也不在身后了。
李隆基喊:“陈晓礼,你们上哪里去了,捉刺客啊!”
李瑛、李瑶、李琚、薛锈,身披铠甲从十六王宅的方向走过来了,其中李琚背着一张弓,和一个装箭的竹筒。他们身后至少有两百人,来势汹汹。
正在李隆基惊愕之时,李瑛等人已经走到他面前十米了。李瑛略低头行抱拳礼道:“宫中有刺客,儿臣请父皇到大明宫避险。只有父皇进入大明宫,被保护起来,儿臣才能安心与宫内隐藏的刺客展开较量。”
李隆基有些生气地问:“李瑁被射中了一箭,倒在血泊中,这是谁干的?”李隆基说完这话,用气愤的眼神望着站在李瑛左手边的李琚。
李瑛说:“李瑁被射杀,正是刺客所为,请父皇赶紧到大明宫躲避危险,事不宜迟!”
李瑶、李琚、薛锈,都纷纷说“请父皇到大明宫躲避危险”,“请父皇到大明宫躲避危险”,“请父皇到大明宫躲避危险”。
李隆基心里满是对三个逆子,一个逆婿的愤怒,他看到陈晓礼在李瑛身后站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怒吼道:“陈晓礼!你站在李瑛身后干什么?”
陈晓礼在李瑛身后说:“陛下,微臣请陛下到大明宫躲避危险。”
李琚冷笑道:“哈哈哈,父皇,陈晓礼很是识时务啊。现在寿王已经死了,刺客在箭头上抹了剧毒,射中即死。我们不想您再像寿王一样啊。”
李隆基大骂道:“李琚你这混账东西,就是你射杀了李瑁!李瑛,你竟敢带领李瑶、李琚、薛锈造反!高力士、李林甫、陈玄礼、郭子仪,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们这就带领五千禁军杀过来了!”
李隆基说完此话,看到李瑛只是冲他微笑。他揉了揉眼睛,发现李瑛已经穿上龙袍了,头上戴着冕旒。李瑛说:“父太上皇,儿皇忘了告诉您,您刚才提到的人,现在都很忙,有人忙着处理政务,有人忙着处理宫中事务,有人负责进出皇宫的所有道路门口的戒严。您的安全有儿皇全权负责了。”
李瑛话音刚落,李瑶说:“刺客不但射杀了寿王,还射杀了武惠妃。陈晓礼,你去兴庆宫,用马车将武惠妃尸体拉过来,和寿王的尸体一起放在玄武门前,我们要为他们母子举办隆重的丧礼。那些刺客,一个也别想跑,能抓活的就抓活的,不能抓活的就杀死?”
陈晓礼说:“在下遵命!”
李隆基气愤地喊:“陈晓礼!朕对你那么好!你为何背叛朕!”
陈晓礼在三楼寝室外的大厅里,听到皇上大喊大叫,就冲到了皇上的寝室门口。其他七名护卫也跟着跑过来了。
陈晓礼喊:“陛下!您的寝室里发生了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