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银子,铁柱急忙收回了手,“荷叶,我来就是看看你,不是开找你要钱的。住的地方你不要犯愁,我得闲就去找,银子你也不用愁,需要多少,我从小叔这里预支,以后每个月一点点的从我的月银里面扣除即可。小叔已经给我安排事情做了,就在朱锦大街有个万家商号,我最近整日都会在那里,你白日不想在府上也不要去大街上蹲着,到我那里,晚上我们再一起回来,这样就能避免你和咱娘碰面。过去他们在李姓村子,我在汴京,虽然不总见面也知道娘的本性,可惜和荷苞,小时候看着还尚可,几年的光景,她越发的像咱娘了。她昨晚出来找你要东西的时候我没从商号里面回来,不过我把她骂了,她不敢再对你出言不逊,我对她说了,如有下次,我肯定动手打她。”
荷叶见她哥还比较有良心,就又把银子往前送送,“你拿着吧,用银子的地方会很多。”
程铁柱把手背在身后拒收荷叶的银子,他就是穷死、走投无路了也没脸用荷叶一文钱,“荷叶,这银子你自己留好,咱娘还有荷苞,谁要你都别给,这些银子等以后你出嫁了都当作嫁妆。”
荷叶的脸猛地一红,羞愤地说:“胡说什么,我到哪里找婆家去。”
程风见荷叶是这般模样,就逗她,“大侄女,你脸红什么?是谁前几日哭着喊着要找婆家的?”
闻言荷叶的脸更红了,跟喝醉了酒一样,“我是不想给小叔惹麻烦,要是小叔不嫌我烦,我赖在这里一辈子不嫁。”
“不嫁更好,你不嫁小叔养你一辈子。”
“看来我是真的嫁不出去了。”荷叶心知肚明她不好嫁,她嫁过人,又被卖进过青楼,好人家肯定不要她,次点的人家她小叔又不认可。倘若她好嫁,他小叔也不会把一个二十五岁的自己留在府上。
“谁说你嫁不出去,我要是出去请媒人,这奉营城的男子你扒拉着挑。”
荷叶早已经认清现实了,她努努嘴,“小叔托人为我媒,你来的人肯定不是因为看上了,那些想必都是来小叔这里攀龙附凤的。你看看韩家的大姑娘,那才叫可人呢,三天两头的来媒人说亲。再看看我,在府上五年无人问津,可见我根本不好嫁。”
顶着一头乱发的陈庆生搭话了,“荷叶我跟你讲,别看韩家大姑娘人中龙凤,但是这样的人不一定有你好嫁。我同韩家的大姑娘打过照面,那人一看就心高,估计想嫁的人也定是人中龙凤。你的心又没她那么高,你就找个家世殷实人比较正派的,就照这样的找你肯定好找,何况你还是个小富婆,手里有那么多银子,到哪里都是好日子。”
程风看看陈庆生,这人还行,说出的话比他会安慰人,于是他赞许地附和两句:“小三儿说的对,我就照着这个标准给荷叶找婆家。”
荷叶的脸和脖子一样红,火辣辣的样子也有些窘迫,她一个少言寡语的人怎么能说过他们呢,“你们要是来看我的,看完了就走吧,别在这里拿我取笑。”
细想一下,这荷叶可是同尚汐差不多大,看看尚汐,丈夫高大威猛,儿子调皮捣蛋,身前身后还有玉华相伴。再看荷叶,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于是程风真就动了给荷叶择一门亲事的念头,她脸红脖子粗的荷叶道:“你看小叔是在拿你取笑吗?一会儿我去找黄尘鸣,问问你的姻缘在哪里,只要黄尘鸣说出个方位,弄出点眉目,我就托人说媒,让你小婶给你备嫁妆。”
荷叶见程风真的要去找黄尘鸣占卜,马上抓住了程风的手臂,“小叔你别去,我那日是被气晕了头,其实我不想嫁人。”
荷叶的话半真半假,程风又不喜欢为难人,于是就由着荷叶了,“那好,小叔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不去找黄尘鸣了,不过小叔也得走了,我要带铁柱到各大商铺走走,银子你自己收好,你哥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会要你的银子的。铁柱再来看你,你得给他开门。”程风拍拍荷叶的肩膀,然后就转身就带着程铁柱走了。
看着迈着大步远去的两个人,顶着一头乱发的陈庆生一头雾水,“这就走了,他俩这是来干什么来了,不得帮我把门扶上门框再走吗。”
荷叶笑了笑,“我帮你扶门也是一样的。”
陈庆生摆摆手,又蹲在了地上,“不急,我还得在门上钉几个钉子加固呢。”
陈庆生离开荷叶这里也无心上街摆摊了,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扛了一捆竹坯子回到他们借住在王府的小院里。
玉华看见那一捆竹坯子就问,“三儿啊,你这一堆做盆的木头都没处摆了,你咋又扛回来一捆竹子。”
照庆生这样做活,多大的院子都得被摆满,玉华在院子里面走路就跟趟机关一样,指不定会踢到什么。
陈庆生眼睛闪闪发亮,人也比平日里精神,她呲着牙说:“大嫂子,我以后不卖盆了,我改卖风筝了。”
提起风筝,玉华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她小心翼翼地说:“小三儿啊,风筝是高危的东西,碰不得啊!”
陈庆生嘿嘿一笑,没领会他大嫂的意思。
玉华又道:“小三儿啊,你没见程攸宁卖风筝捅出的乱子呢,屁股都被打开花了,大嫂觉得,这风筝比不上卖盆稳妥。”
陈庆生摇摇头,他心意已决,“我就是卖卖风筝,也不违法,太子是以风筝名义敛财,不是一回事。”
玉华围着陈庆生滔滔不绝的说了的有一炷香的功夫,陈庆生一句都没听进去,事实上这么,玉华的话都是废话,她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妇人。
陈庆生一个木工出身的人,干的就是细活,他干活的时候心如发丝,眼睛如尺,做起风筝来,那是手到擒来,比坐盆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