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守墓员一直都是我啊?哪有什么老头?”
年轻男人云里雾里解释道。
次日,陈北安和顾登再来墓园的时候,直接傻眼了,那昨晚和前天看到的那个老头还能是鬼不成?
“我们前天过来的时候,有一个老头在你那屋子外头的老爷椅上乘凉,昨晚他还挖了墓,墓土有没有被翻新过一眼就能看出。”
说罢,陈北安和顾登和年轻男子来到李明宇墓前。
直接傻眼了,这墓地完好无损,而且墓地周围的泥土也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你们看嘛?这土都结实的很,而且上面长的杂草都还在呢?怎么可能是被翻动过的?而且这个墓园是我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族生意,现在轮到我这一代,到我接手,我甚至都没有请长期工,而且请的短期工,大多数都是一些残疾人士和中年老年人,想着能给他们也提供一份温饱的工作,并且我近期招的一个短期工是一个耳聋的年轻小伙子,哪来的老头?”
年轻守墓员方启明有些不解的解释道。
“你们这里安装有监控么?”
闻言,陈北安并没有急着追问,转而咨询这墓园的监控网络,只要不是鬼,那监控总能拍到一些蛛丝马迹。
“墓园为了保护死者和死者家属隐私,一般都不会安装摄像头,所以墓园这边是没有安装的,墓园入口那,我倒是装了一个。”
监控录像倒退了三四天,再回到今天,还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陈北安又换四倍速来回看了近大半个月的所有监控录像,已经是没有发现那老头的身影。
“难不成真见鬼了不成?”
顾登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才想起这地方不能抽烟,又悻悻地收回手,目光在李明宇墓碑上扫来扫去,像是要从那冰冷的石碑上看出个洞来。
陈北安没接话,蹲下身捻起一点墓边的泥土,指尖碾了碾,土粒粗糙且紧实,混着几根枯黄的草茎,确实没有新翻土的松软感。
他又抬头看向不远处方启明住的那间小平房,屋前空地上摆着一把掉了漆的竹编躺椅,椅面上落着层薄灰,显然有些日子没人坐过了——这和他前天傍晚看到的“老头躺在椅上乘凉”的画面,完全对不上号。
“方老板,你确定近期没见过陌生人进墓园?”陈北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比如……一个穿灰布衫、背有点驼的老头,大概七十来岁?”
方启明皱着眉仔细想了想,摇头的动作很肯定:“绝对没有。这墓园平时除了家属来祭拜,基本没外人来。入口那监控你们也看了,近半个月除了你们俩,就只有三个家属来送过花,都是年轻人,哪有什么灰布衫老头?”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我晚上一般都在屋里看账本,除非有特殊情况才会出去巡查,这几天都安安静静的,没听到半点动静。”
顾登听得心里发毛,往陈北安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那咱们前天晚上看到的是啥?总不能是俩人都眼花了吧?我还清楚记得那老头拿的铁锹,木柄都快磨白了……”
陈北安没理会顾登的嘀咕,目光落在李明宇墓碑右下角的刻字上——那是下葬的日期,就在三个月前。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方启明:“李明宇下葬后,还有他的家属来过吗?”
“就下葬那天来了一群人,之后就没来过了。”方启明回忆道,“他家情况有点特殊,听来办手续的人说,他父母走得早,也没结婚,就剩几个远房亲戚,办完后事估计就没怎么管了。”
这话让陈北安心里的疑团更重了。如果没人来祭拜,那老头为什么偏偏盯着李明宇的墓?而且两次出现都和这墓有关,第一次是在附近乘凉,第二次直接动手挖墓,还谎称自己是这里的守墓员,可现在墓又完好无损……他忽然抬手看了眼手表,上午十点,阳光正好,墓园里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松树枝的沙沙声,可他却觉得后颈有点发凉。
“再去你屋里看看。”陈北安突然开口,率先朝着小平房走去。方启明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顾登咽了口唾沫,迟疑了几秒,还是快步跟了上去——他可不敢一个人留在墓碑前。
小平房里很简陋,一张木板床,一张旧书桌,墙角堆着几袋化肥和除草工具。陈北安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书桌抽屉上:“这里面放的是墓园的登记册?”
“对,每个墓的主人信息、下葬时间都在里面。”方启明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蓝色封皮册子,递了过去。
陈北安翻开册子,快速翻到“李”姓那一页,很快找到了李明宇的名字。登记信息和方启明说的一致,除了基本的身份信息和下葬日期,备注栏里只写了“无直系亲属,联系人为远房表哥张建军”,后面附了个手机号。
他掏出手机记下号码,抬头看向方启明:“你有张建军的联系方式吗?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问问,他最近有没有来过墓园,或者有没有委托别人来?”
方启明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男声:“谁啊?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您好,我是青山墓园的方启明,想问问您最近有没有来祭拜过李明宇先生,或者委托其他人来?”
“祭拜?我哪有空去那破地方。”张建军的声音透着嫌弃,“当初要不是他死前没别人管,我才懒得去办后事。再说了,我委托谁啊?我跟他又不熟,挂了啊,别耽误我干活。”
电话“啪”地一声被挂断,方启明把手机揣回兜里,无奈地看着陈北安:“您也听到了,他没过来,也没委托别人。”
陈北安捏着手机,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上的号码,眉头拧得更紧了。线索到这里似乎断了——监控没拍到,守墓员没见过,家属没委托,可他和顾登两次亲眼看到的老头,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顾登在屋里转了一圈,突然指着墙角的铁锹喊了一声:“哎!你看那铁锹!”
陈北安和方启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角靠着一把铁锹,木柄确实磨得有些发白,和顾登说的“老头拿的铁锹”模样很像。
方启明见状,赶紧解释:“这是我平时除草、翻土用的,一直放在这儿,没丢过啊。”他走过去拿起铁锹,锹头还沾着些干泥,“你看,这泥还是上周我给墓园里的松树松土时沾上的,一直没洗。”
陈北安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锹头的干泥,又对比了一下墓边的泥土,颜色和质地都差不多。可这更奇怪了——如果老头用的是这把铁锹,那锹头应该有新翻土的痕迹,可现在上面只有干硬的旧泥;而且方启明说这几天没动过工具,那老头又是怎么拿到铁锹的?
“难道……那老头真的不是人?”顾登的声音带着颤音,眼神里满是恐惧,“不然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方启明听到这话,脸色也白了几分,下意识往门口退了退——他守在这里这么久,从没遇到过这种事,要是真有鬼,那也太吓人了。
陈北安沉默着没说话,他不是个迷信的人,可眼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结果。
他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这温暖的阳光,却没能驱散他心里的寒意。
“再去墓园里转转。”陈北安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出小平房,“从入口开始,仔细看,别放过任何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