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安静,外面两道急促的脚步声撞过来。
贝贝和蜂哨进院,看到银锭就一脸兴奋,先向颜如玉和霍长鹤见了礼,向银锭跑过去。
银锭见是贝贝和蜂哨,也很高兴,快步把他们拉到一旁:“你们也来了?”
蜂哨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是呀,知道你在这儿,而且有可能出事,能不来吗?”
贝贝凑过来,目光扫过周围坐着的姑娘们,语气放轻了些:“这些就是……救出来的人?”
银锭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见颜如玉示意他们过去。
三人赶紧上前。
颜如玉道:“你们来得正好。”她抬手示意了下那些姑娘,“把她们安置好,先弄些热水和吃的,有伤的包扎处理,别耽搁。”
银锭立刻应道:“是。”
“还有件事。”颜如玉补充道,眼神扫过三人,语气比刚才更沉了些,“安置的时候,别问她们的姓名,也别问出身祖籍。”
贝贝愣了下,下意识问:“为何?”
“等稍后把她们带离龙吟岛,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她们各自离去,往后相忘于江湖,不再见面。”
颜如玉缓缓道,“她们都是清白姑娘,经了这种事,少些牵扯,对她们的名声才是最大的保护。”
这话一出,贝贝三人都明白了,蜂哨点头:“我们知道了,定不会多嘴。”
颜如玉这才转向一旁的苏胜胜。
“胜胜,你去休息会儿,这里有他们盯着就够了。”
苏胜胜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不歇,我是姑娘家,有些事他们不方便,我能搭把手。”
她抬眼看向颜如玉,眼神里满是坚持,“你看我精神头挺好的,不碍事。”
颜如玉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眼底确实没有倦意,便点了点头:“也好,注意着些。”
苏胜胜笑了笑,转身又去忙活。
她刚给一个胳膊擦破皮的姑娘递了药膏,就觉得身后有视线跟着,停下动作,回头一瞧,是七号姑娘。
七号姑娘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双手攥着衣角,眼眶红得厉害,见苏胜胜看过来,声音带着颤音:“对不起……”
苏胜胜看着她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把药膏放回药箱里,语气软了些:“你不用说对不起。”
她顿了顿,目光诚恳,“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会救你的。你先过去和大家坐到一起吧,等会儿就能喝到热粥了。”
七号姑娘的头垂得更低了,脸颊涨得通红,声音细若蚊蚋:“谢谢……”
说完,便攥着衣角,慢慢挪到了其他姑娘身边。
苏胜胜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要转身继续忙活。
颜如玉和霍长鹤带上周烈和穆晚,去另外一处院。
颜如玉看着周烈,心里盘算,之前说周烈是弃子,没用处,其实有一半是吓唬他。
岛上的事,周烈确实说得干净,可关于刘九郎的事,还有很多没问。
周烈是刘九郎的心腹,跟着刘九郎那么久,知道的定然不少。
而她现在对刘九郎的底细一无所知,这次的审问,可是个好机会。
穆晚在进院子之前,被暗卫带去别处,只留下周烈一人。
颜如玉走到石桌对面坐下,霍长鹤坐在她身侧,目光扫过周烈,带着压迫感。
颜如玉看着周烈,语气平静:“岛上的事,你知道得并不多,对我们没有丝毫用处,若想活命,倒还有一个机会。”
周烈眼中燃起几分希望,期待着颜如玉往下说。
“关于刘九郎。”
周烈的身体僵了下,抬眼看向颜如玉,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我……”
“不想说?”颜如玉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霍长鹤冷声开口,语气中尽显杀意:“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再留你的必要。”
周烈喉咙一滚,赶紧说:“我说。”
颜如玉并不意外,淡淡问:“你跟着刘九郎多少年了?他平日里都和哪些人往来?他这次让你来龙吟岛,除了盯着那些姑娘,以及山洞中的怪兽,还有没有别的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周烈的脸色变了变,他张了张嘴,却没立刻回答。
他知道,要是把刘九郎的事说出来,自己恐怕就真的没活路了,可要是不说,颜如玉和霍长鹤显然不会放过他。
霍长鹤见他迟疑,往前站了一步,气场更盛:“周烈,你该清楚,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在你。”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说实话,或许还有条活路,要是敢撒谎……”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眼神里的冷意,让周烈打了个寒颤。
颜如玉放缓语气:“我知道你怕刘九郎,可你现在落在我手里,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出来。但那样,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她顿了顿,“你要是肯说实话,我可以答应你,不会把你交给刘九郎。”
周烈的眼睛动了动,显然是有些心动。
他抬头看向颜如玉,又看了看霍长鹤,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跟着刘九郎五年了。他平日里往来的人其实并不复杂,大都是做生意的,但这两年多来,多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
我只知道有个姓吴的,和他走得很近,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不清楚。”
颜如玉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这次让我来龙吟岛,主要是盯着那些姑娘,别出什么岔子,她们都是神兽的口粮。”
周烈的声音低了些,“至于别的目的……他没说过,但我隐约猜到,就是和神兽有关,神兽是姓吴的带来的,一定有大用处。”
颜如玉略一思忖,“那个姓吴的人,有什么特征?”
周烈摇了摇头:“特征……我没有看过到,那个人非常谨慎,九郎也是,他向谨慎,虽说我是他的心腹,但不该让我知道的,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
“而且,那个姓吴的,一向戴着面具,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偶然一次,远远看到九郎送他走,他穿着宽大衣袍,根本看不出身形,只能看出身量不低。”
颜如玉沉默了片刻,心里思索着。
刘九郎摆明了墨先生有关,那个姓吴的,会不会就是墨先生派来的接头人?
容州虽也是一座城池,但以颜如玉对墨先生的了解,他应该不太会看在眼中,也不会为了容州,亲自来见刘九郎。
那这个姓吴的,就很有可能是重要的中间人。
穆晚会不会知道?
颜如玉暂且压下这个想法。
“刘九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何也是长年戴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