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1402年)六月,南京城迎来了最闷热的一个夏日。
紫禁城中的气氛却比寒冬还要凛冽,连蝉鸣都显得格外压抑。
城外,燕军的战鼓声隐约可闻,如同催命的符咒。
深夜的谨身殿内,烛火摇曳不定。
建文帝朱允炆独自坐在龙椅上,面前摊开着一份空白的诏书。
这位在位四年的年轻皇帝,此刻面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龙袍的领口已被汗水浸透。
“陛下,”随身太监王钺颤巍巍地走进来,声音低沉,“庆成郡主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城与燕王谈判。”
建文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告诉堂姑,只要四叔愿意退兵,朕愿意划江而治,封他为监国摄政王,共享这大明江山!”
“老奴明白。”王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陛下,燕王他……恐怕不会满足于此啊!老奴听说,燕军已经在准备攻城器械了。”
建文帝苦笑着摆手,声音沙哑:“尽力而为吧!告诉堂姑,务必转告燕王,只要他肯退兵,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待王钺退下后,建文帝提起朱笔,在那份空白诏书上缓缓书写。
每一笔都极其沉重,仿佛在书写自己的命运。
“朕以菲德,嗣守大基。四载于兹,政教未孚。今燕王举兵,社稷将倾。吴王允熥,聪慧明达,仁孝天植,宜承大统……”
写到这里,他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一滴墨汁落在诏书上,晕开一片黑色,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陛下。”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
吕太后不知何时站在殿门口,面色平静得可怕,唯有紧握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母后……”建文帝急忙想要收起诏书,却被吕太后制止。
“不必藏了,哀家都知道了。”吕太后缓缓走进殿内,看着那份传位诏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终于想通了。”
建文帝颓然道:“儿臣无能,守不住这江山。但绝不能让它落入四叔手中。允熥……他至少是父皇的血脉,而且这些年来,他的见识和谋略都在儿臣之上。”
吕太后轻抚着诏书上的字迹,突然冷笑一声:“你这是在给燕王埋下一颗钉子啊!有了这份诏书,即便燕王得了天下,也名不正言不顺。”
“儿臣……也要为母后和弟弟妹妹们谋一条生路。”建文帝跪在母亲面前,声音哽咽,“若儿臣遭遇不测,有这份诏书在,燕王必不敢加害母后。而且……这也给允熥一个名正言顺起兵的理由。”
吕太后长叹一声,将诏书仔细卷起,藏入袖中:“哀家会妥善保管。不过允炆,你可知道,这份诏书可能会要了允熥的性命?燕王若是知道此事,绝不会放过他。”
“儿臣知道。”建文帝抬起头,眼中含泪,“但允熥比儿臣聪明,比儿臣果断。若是他……或许真能阻止四叔,也好过让这江山落入篡位者手中。”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
庆成郡主急匆匆闯入殿内,发髻散乱,面色惊慌:
“陛下!燕王……燕王拒绝了和谈!他说……说要清君侧,要陛下亲自出城谢罪!他还说……还说陛下若不退位,明日破城之时,便是……便是血洗皇宫之日!”
建文帝浑身一颤,勉强扶住御案才站稳:“四叔……他连划江而治都不愿接受吗?难道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庆成郡主泣声道:“燕王说,除非陛下退位,否则明日就要攻城了!他还让臣女转告陛下……说陛下不配为君……”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吕太后突然冷笑:“好个朱棣!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你留!”
建文帝深吸一口气,对庆成郡主说:“有劳堂姑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待庆成郡主离去后,建文帝对母亲深深一拜:“母后,儿臣……儿臣恐怕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吕太后扶起儿子,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切的母爱:“允炆,你是个好孩子,只是生错了人家。”
她仔细为儿子整理衣冠,轻声道:“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这份诏书,哀家会替你保管好。”
建文帝最后看了一眼母亲,转身走出谨身殿。
在殿门外,他遇见了匆匆赶来的苏宁。
“皇兄!”苏宁快步上前,“臣弟听说和谈失败了?燕王提出了什么条件?”
建文帝深深地看着这个他曾经忌惮、后来依赖的弟弟,突然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允熥,这江山……就交给你了。”
苏宁一怔:“皇兄何出此言?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我们可以……”
“不必再说了。”建文帝打断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记住,若是……若是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做个明君。这大明江山,就托付给你了。”
苏宁还想说什么,但建文帝已经转身走向宫墙方向。
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待建文帝走远后,吕太后从殿内走出,将那份诏书递给苏宁:“允熥,这是皇上留给你的。”
苏宁展开诏书,看完后神色复杂:“这是……传位诏书?皇兄他……”
“收好它。”吕太后目光锐利,“这是你皇兄用性命为你争取的机会。不过……”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希望你能永远记得你二哥对你的好。他本可以一走了之,却选择了把诏书留给你。”
苏宁郑重地将诏书收好,沉声道:“放心!我心里都明白!一定会善待你和弟弟妹妹的。”
“允熥,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
就在这时,宫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燕军开始攻城了,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苏宁对吕太后说:“你……保重!”
吕太后深深看了苏宁一眼,转身离去。
在她转身的刹那,苏宁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泪光。
这一夜,南京城火光冲天。
建文帝在混乱中不知所踪,只留下那份传位诏书,成为未来朝局最大的变数。
而在燕军大营中,朱棣听着战报,志得意满。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侄子已经在最后时刻,为他埋下了一颗足以颠覆一切的钉子。
“王爷,”姚广孝微笑道,“明日此时,您就是大明的皇帝了。”
朱棣傲然道:“这江山,本该就是我的。允炆那孩子,太过优柔寡断,不配为君。”
他们都不知道,在南京城的某个角落,一个手持传位诏书的亲王,正在为下一个时代布局。
靖难之役即将结束,但大明王朝的权力游戏却换了一个玩法。
……
建文四年(1402年)六月十三,南京城外的燕军大营中灯火通明,朱棣正与麾下诸将开怀畅饮。
连日来的势如破竹让他志得意满,仿佛皇位已经触手可及。
“诸位,”朱棣举杯笑道,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明日此时,我等就能在紫禁城中畅饮了!建文小儿望风而逃,这天下合该归我所有!”
姚广孝捻须微笑:“王爷神武,此乃天命所归。只是……贫僧总觉得今日的南京城安静得有些反常。”
朱能大笑着拍案而起:“哈哈,大和尚多虑了!南京守军早已溃散,就连建文帝都已经失踪,还能有什么变故?”
就在推杯换盏之际,突然大地震动,营帐剧烈摇晃!
“怎么回事?地龙翻身?”朱棣手中的酒杯一晃,美酒洒了一身。
话音未落,探马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面色惨白:“王爷!不好了!南京城内……突然出现数十万大军!旗帜蔽空,装备精良,城内的靖难大军已经完全溃散,此时正朝我们大营杀来!”
“胡说八道!”朱能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探马衣领,“南京守军早已溃散,哪来的数十万大军?”
然而下一刻,震天的喊杀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种从未听过的、密集如雨的爆响,仿佛千万雷霆同时炸裂。
朱棣快步冲出大帐,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南京城内涌出黑压压的大军,他们身着统一没有甲胄的玄色军服,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这些士兵行动整齐划一,踏着震天的步伐,如同一个整体在移动。
更可怕的是,他们手中持着的造型奇特的火铳,射程极远,装填速度奇快。
燕军弓箭手还未进入射程,就已经在密集的弹雨中成片倒下。
“这……这是哪来的军队?”朱棣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此时,南京城头,大明吴王苏宁负手而立,俯瞰战局。
夜风猎猎,吹动他明黄色的王袍。
赵灵儿站在他身侧,望着城外战场上一边倒的战况,满脸震撼:“王爷,这些军队……”
“洪武十五年就开始布局了。”苏宁淡淡道,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些‘移民’,都是我从各地秘密招募的心腹精锐。他们平日扮作工匠、商贩、普通百姓,在暗处苦练新式战法,就是为了等待今日。”
阿福的声音通过微型通讯器在苏宁耳中响起:“主人,四十万大军已全部投入战场。新式步枪的威力超出预期,燕军正在溃败。特种部队已经切断敌军后路,请指示。”
苏宁目光一冷,声音斩钉截铁:“杀!一个不留!尝过反叛滋味的猎犬,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
战场上,燕军确实在节节败退。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术……
敌军在两百步外就能精准射击,而且火力连绵不绝,根本不给任何喘息之机。
更可怕的是,敌军阵中还有一种特制的连发军弩,可以连续发射十支弩箭,专门对付重甲骑兵。
燕军引以为傲的铁骑在这等火力面前,如同纸糊般不堪一击。
“稳住!给我稳住!”朱棣亲自督战,却无力回天。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精锐,在神秘大军的碾压下土崩瓦解。
张玉之子张辅急道:“王爷,敌军火力太猛,不如暂避锋芒!”
“避?往哪避?”朱棣咬牙切齿,指着后方,“我军后路已被切断!”
原来,就在主力交战的同时,另一支神秘部队已经如鬼魅般绕到燕军后方,彻底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南京城头的苏宁看着战局,沉声下令:“传令!活捉朱棣。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野心如何破灭。”
战场上,一支千人特种部队如利剑般直插燕军中军。
他们手持划时代的冲锋枪,腰挎连弩和军刀,行动迅捷如风,所过之处,燕军将领纷纷落马。
这些特种兵个个身手矫健,配合默契,仿佛一个整体在战斗。
“保护王爷!”朱能率亲兵拼死抵抗,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这些神秘士兵的单兵战力远超想象,每一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猛士。
很快,特种部队已经突破到距离朱棣仅有百步之遥。
箭矢如雨,火铳轰鸣,燕军的防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王爷快走!”姚广孝拉住朱棣,声音急切,“留得青山在……”
话未说完,一支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走一缕血丝。
朱棣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在亲兵护卫下仓皇后撤。
然而为时已晚……
“燕王叔,还请留步。”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只见苏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战场,在一队精锐护卫下,缓步走来。
他身着的王袍在战火中格外醒目,神情从容不迫。
“允熥?”朱棣瞪大双眼,难以置信,“这些军队……是你的人?”
苏宁微微一笑,目光如炬:“四叔没想到吧?这些年来,你和我那皇兄争得你死我活,却让我这个‘病人’得了渔翁之利。”
朱棣勃然大怒,须发皆张:“朱允熥,你这个卑鄙小人!装病欺骗天下人!”
“彼此彼此。”苏宁淡然道,“四叔你不也是靠着装疯吃猪食避难,然后又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谋朝篡位吗?要说卑鄙,侄儿还得向您多多学习。”
“你......”朱棣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此时,战场上的燕军已经全线溃败。
朱能、张辅等大将相继被俘,负隅顽抗者都被那种神奇的火器击毙。
整个战场尸横遍野,硝烟弥漫,燕军的旗帜在火光中纷纷倒下。
朱棣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陷入重围。
他惨笑一声:“好!好个朱允熥!没想到我朱棣纵横半生,最后竟栽在你这个侄儿手里!”
他仰天长笑,声音凄厉:“但我朱棣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说罢,他拔出佩剑就要自刎。
突然,一支弩箭精准地射中他的手腕,佩剑应声落地。
“四叔何必如此着急!”苏宁叹道,缓步上前,“侄儿可是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定会让您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你......你就这么恨我?”朱棣捂着流血的手腕,咬牙切齿。
“当然!”苏宁目光陡然转冷,声音如冰,“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后世史书会让你臭名远扬,遗臭万年!”
随着朱棣被俘,持续四年的靖难之役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落下帷幕。
当消息传回南京城时,满朝文武都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苏宁才是最后的大赢家。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第二天早朝时,苏宁手持建文帝手书的传位诏书,在吕太后的支持下,正式登基为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菲德,嗣守大基。四载于兹,政教未孚。今燕王举兵,社稷将倾。吴王允熥,聪慧明达,仁孝天植,宜承大统……”
诏书宣读完毕,苏宁身着龙袍,端坐龙椅,接受百官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