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凌普,不大好办,康熙犹豫片刻把胤礽叫过去吃饭了,拐弯抹角的试探。
胤礽烦得很,筷子甩出二里地,“皇阿玛有什么话就直说,什么时候咱们父子俩说话都这么磕碜了”。
康熙瞪大眼睛,“你这个……混账!”。
“混账!”。
混账半天自己暴跳如雷,胤礽已经重新换上碗筷继续吃。
康熙一看,更气了。
但李德全冷眼瞅着,万岁爷压根没真生气。
猜的不错,康熙甚至在暗爽:果然他儿子没变,就是那帮腌臜人给祸害的。
是了,跟自幼趴在自己肚子上睡觉的儿子,何必弯来绕去。
但康熙也是有脾气的,不会主动,李德全接到示意,上来三两句把事情交代掉。
胤礽优雅的喝汤,“人是皇阿玛抬上去的,皇阿玛看着处置就成,不过一个奴才,怎么就能脑了”。
“儿子的奶娘拢共好几个,感情还不至于有多深,皇阿玛一天天尽瞎想,个个都要抬举了不成?”。
康熙吹胡子瞪眼,“去去去!朕是为了谁!”。
胤礽撇撇嘴,“得了,记得我的毓庆宫,我要住大房子”。
“还有园子”,说到这个,胤礽非常不开心,“皇阿玛!老四都能有个圆明园,凭什么!”。
“他跟着我混的,结果比我混得好!”。
康熙:“……你倒是斤斤计较得很”。
胤礽浑不在意,“我不管,我就要”。
康熙再次瞪眼,摆摆手把他打发了,然直到对方走远了,他嘴角翘起来的弧度都没能下去。
李德全看得心肝颤,同时暗自评价:太子这是开窍了呀。
开窍的太子愈发受宠,他不跟他爹较劲了,不比较到底他爹更爱江山还是更爱他。
只要放下这点,凭着在康熙那的情分,胤礽可谓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前朝刚开始有点变化的局势就这么又给稳当了回去,皇上跟太子不闹事,管你哪位皇子的都没机会。
大家伙就这么静静看着这对父子表演,没战队上船的麻溜回归保皇党,战队没战死的一只脚已经暗戳戳跳下去。
唯老大脸色就没好过,他跟胤礽乌眼鸡似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动摇点他的地位。
好嘛~
又回到了最初。
整来整去他一直在原地踏步!
老八跟老四见势不对咻的缩了回去藏起来,就又变成好弟弟,好帮手。
轻轻每天听着胤禛带回来的各种消息,没啥实感,依旧玩得痛快。
只是时不时捧着他的脸洗脑,“咱们不管他们嗷~咱们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嗷~你要好好努力嗷~挣爵位来养我嗷~”。
胤禟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木偶,“挪,我给你挂上”。
轻轻摸了下,滑溜溜的。
“我也给你挂上”,这东西是一对儿。
“好~…”。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过着,众阿哥们又华丽丽回到了曾经被太子大山压顶的生活。
老大蹦哒得都有点没力了,如今除了跟太子吵架,啥也没再做。
开玩笑,以前私底下跳来跳去不都是因为皇阿玛给开后门吗,如今哪里还能再上,他是莽,又不是傻。
一切就此打住。
朝堂上一片安宁。
这天,轻轻出门溜达,约了几位好姐妹,弘晖终于是彻底好了,也被带了出来。
一看轻轻就扑腾上来,“额娘说了,这次要多谢姨母”。
三人在一块儿的时候,论的是关系不同嫁人后,她们是姐妹,孩子唤一声姨也正常。
轻轻也不谦虚,乐呵呵应下,表示你是得感谢我。
“如何了,你府上可都清理干净了?”。
清宁笑容淡了些,“是李氏动的手,她的孩子被爷接去了前院,不过留了她一命,只幽禁起来”。
这惩罚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果然是男人能干出的事儿,尽量端水。
轻轻不多问,朝下窗下看去,视线骤然停住,“又是她?”。
马尔泰若曦不要太出名啊,清宁也跟着看去,“唉,那位马尔泰侧福晋我也见过几次,瞧着是姐妹,怎么就不大一样呢”。
明玉自上次生辰宴后便被郭络罗家强行带了回去,胤禟跟她说了,不止是因为掉水的事,最关键的还是郭络罗家要趁机出坑,太子位置稳,他们不敢再蹦哒。
如今压在府中学习规矩,轻轻也有意无意夫唱妇随远着隔壁,再一个她自己也不喜欢那头,消息就鼻塞了些。
“怎么说?”。
清宁也是无奈,她家四贝勒跟八贝勒像是天生的竞敌,不论时局如何变换,她家爷首先关注的依旧是八贝勒府。
“那姑娘跟八爷,十三爷,十四爷,还有……还有我家四爷的关系,仿佛都挺好”。
轻轻服气了。
这是真服气。
又听清宁继续说,“底下那位是个雅妓,同十三爷是什么知己好友,十三福晋本就不畅快,偏马尔泰姑娘还日日捏着人人平等的理儿,明里暗里说的十三福晋心梗,十三爷又护着,她实在没法,都哭好几场了”。
轻轻再次服气。
这脑回路也是绝了。
不过十三福晋跟她关系也就那样,感慨两句便不再提。
二人聊饱了下楼,没曾想遇上八爷亲自来抓人的精彩一幕。
“你放开我!我不回去”。
“人人平等,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我们做朋友怎么了”。
“十三爷你别管他,他就是个老古董”。
八贝勒脸色铁青的强行把人拖去了楼上,不知道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当场酱酱酿酿。
这可就跟轻轻几人撞了正面,若曦当即仇恨的看过来,“是你!”。
“那日是你让我颜面尽失”。
随即张牙舞爪要扑上来打轻轻,“我要打烂你的脸!”。
轻轻直接日了狗了,颇有种被疯狗追的感觉。
“八贝勒,又没拴好?这是真不怕哪天她被谁套麻袋宰了?”。
八贝勒在若兰的冷脸下,跟若曦的感情突飞猛进,两人正处在一个踢毽子,另一个接毽子的暧昧上升期。
这会儿的男人对女人是未真正得到之前最上头的时候,自然不允许有人说嘴。
“九弟妹,事情已过去许久,何必再抓着不放,咄咄逼人”。
轻轻气笑了,抬手指着被他抱着的若曦,“八贝勒眼睛歪着长的,你瞅瞅你怀里这东西,说疯狗我还怕侮辱了疯狗呢”。
若曦疯狂要挣脱身后的八贝勒绳,“贱人!我今日撕烂你的嘴!”。
轻轻眸色一冷,上去就是一个高抬腿踹肚。
“我看你是活腻了,你再敢叫,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
若曦是敢在施工队不顾别人生死大搞破坏的角,当即被打懵了,随即使出全身的力要冲上来找回场子。
弘晖嫌弃的后退了几步,“额娘,这个姐姐是谁啊,她是不是病了”。
清宁状似急切的阻止,“弘晖,不可胡说”。
若曦的动作猛然一顿,刷的垂眸看向声源,脑袋哐啷一下炸开,“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雍正帝的长子弘晖,生母乌拉那拉氏,康熙四十三年卒。
她记得很清楚。
这话一出,长长的楼道安静的可怕,清宁脸色铁青,“若曦姑娘,我同你无冤无仇,还请你留些口德”。
若曦不服气的要争辩,八贝勒看向对面两人,一个是被老九惯坏了的,做事不管不顾,说得出的话就一定做得到,另一个把弘晖看的眼珠子一般,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索性把若曦打晕,当然,离开前还是不忘深深看轻轻一眼,不是很友好。
轻轻哎哟一声,同样瞪回去。
回家后拉着胤禟叽里呱啦一大堆,“她就是不正常我跟你说,指定哪哪儿缺了块”。
胤禟今日同样带回了个消息,正巧也是跟那位有关系的,“老七生母的事,跟良嫔有关系”。
轻轻顿时竖起耳朵认真听,“她不是柔若无骨的小白兔吗?也玩宫斗?”。
胤禟嗤笑一声,“后宫哪里来的软包子,她最初不过是围房宫女,私自吐了避子汤怀的老八,正巧德妃那会儿怀着老六,我母妃怀着我五哥,戴佳庶妃怀着老七”。
“后宫扎堆的大肚子,德妃错过了大封,想要单独封嫔必须得搞点特殊出来,那会儿子几个孕妇没一个安生的,包括她自己”
轻轻愣愣的,“什……什么意思,她还给自己来了一下?”。
胤禟愈发嘲弄,“嗯,后来良嫔投靠了惠妃,顺带把德妃送来的手串转手调换给了戴佳庶妃,加上德妃送去的食物相克,老七能生下来都是阿弥陀佛”。
“至于我母亲,跟德妃斗得有来有往,最终可算两败俱伤,五哥身康体健但被送给了太后,德妃九死一生得了儿子,却也成功单独封嫔”。
“说来,老六后来落水便没了,可究其原因是天生体弱,还不都是孕期被德妃自己折腾的,不止老六,老四同样体弱,是所有兄弟中的四力半,额娘说那会儿德妃没少用孩子算计孝懿仁皇后,才得以顺利搬出承乾宫独立”。
轻轻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后宫里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呀,我去了不得……骨头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