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微微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抬头看向刘宝山,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这家伙有些本事,先不说他精通不精通,就他说的赫姆勒和雅阁得罗,一般还真不知道。要不是自己后世参加过佳德手表拍卖会,了解过历史,陈阳都不知道。
“真是没想到,刘老板对钟表这么了解。”陈阳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在空气中沉淀片刻,然后继续说道:“既然刘老板知道百达翡丽,那应该也知道它是瑞士顶级钟表品牌,被誉为表王。”
陈阳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从容,他慢慢低下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怀表。
“我想问问刘老板,”陈阳抬起眼,目光直视着刘宝山,“百达翡丽的创立时间您知道么?”
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带着试探的意味,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紧张感。
“当然,”刘宝山几乎没有犹豫,自信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知识分子特有的骄傲,“1851 年正式命名,1868 年为匈牙利一位女伯爵打造了第一款腕表,没错吧?”
他说话时声音洪亮,显然对自己的知识储备非常有信心,手中的沉香手串也停止了转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学者的威严。
陈阳轻笑着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表示刘宝山说的确实没错。
随后,他的动作突然变得庄重起来,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怀表的表盖,金属撞击发出清脆的“咔嗒”一声。
“各位老板,”陈阳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演说家的激情,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手指精确地指着表壳内侧一处精美的印记:“请大家仔细看这里!”
他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圆圈,确保每个人都能看清楚那个位置,“这个标记可不是随便刻上去的,它证明这是真正的 18K 金表壳!”
陈阳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专业鉴定师的权威感,“虽然表面确实有些许划痕,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各位请注意,机芯完好无损,走时依然精准!”
李伟忠在一旁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冷笑着看向陈阳,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质疑:“陈老板,就算真是金表,那又能值多少钱?现在市面上 18K 金的表多了去了!”
“单是金壳或许确实不值多少,”陈阳不慌不忙地说,脸上的表情依然淡定如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各位老板,如果这是一块古董怀表,而且制作年代比百达翡丽创立的时间还要早,那价值就完全不同了。”
随后,陈阳的动作更加小心谨慎,他用两根手指轻轻转动表壳,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婴儿的脸庞,慢慢地,表壳的背面展现在众人面前。
在背盖上,有一处几乎被时间磨损殆尽的铭文,字迹模糊不清,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出端倪。
“看这里!”陈阳的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手指小心地指着那处铭文,“虽然确实很模糊,岁月的磨损让它几乎看不清楚。但是仔细看,还能认出这个签名印记——Jehan cremsdorff!”
听到陈阳说了个外国人的名字,店里几位老板纷纷皱起了眉头,显然都没听懂陈阳在说什么。
“什么 Jehan cremsdorff?”一个老板小声嘟囔着,“这名字听都没听过。”
“陈老板,不会是你现编的吧?”另一个老板疑惑地摸着下巴。
“肯定是胡扯,什么古怪名字。”第三个老板不屑地摇摇头。
刘宝山虽然对钟表颇有了解,但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也是一脸茫然,他皱着眉头思索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冯·霍恩海姆夫人突然激动地走上前。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声音都有些颤抖:“陈先生,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夫人,”陈阳将怀表小心翼翼地放到桌面上,轻柔地推向冯·霍恩海姆夫人面前,然后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相信,您一定知道这支怀表的价值。”
冯·霍恩海姆夫人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怀表,好像接过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先是深深地凝视着怀表的表面,然后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放大镜,调整着角度,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她的动作极其专业,先是观察表盘的工艺,然后检查指针的精细度,接着仔细端详着那些几乎被磨损殆尽的铭文。随着观察的深入,她的表情越来越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mein Gott!”她突然惊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真是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 Jehan cremsdorff 打造的怀表,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店铺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吓了一跳。
“姑妈,你说什么?”帕特西亚听到姑妈的惊呼声,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惊讶地凑了过来。作为战车国的古董艺术品专家,她自然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如果真的是 Jehan cremsdorff 的作品,那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姑妈,你确定吗?”帕特西亚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是那个 Jehan cremsdorff?”
冯·霍恩海姆夫人点点头,眼中依然充满震撼:“没错,就是他!那个最伟大的钟表制造师!”
店内所有老板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阳几人,整个店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刘宝山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上了大麻烦。其他几个老板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种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好一会儿,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安静了片刻之后,李伟忠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他推得“咯吱”一声响。他的脸涨得通红,手指着陈阳,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甘:“陈阳,你少来这套!”
“你以为找两个外国娘们当托,就能赢我们?”李伟忠的声音越来越高,“我告诉你,你这套把戏,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就是!”另一位老板也气呼呼地站起来,冷笑着看看陈阳,“陈老板,这都是外面摊贩玩的把戏,雇几个外国人来演戏。”
“真是没想到,您这位专家,也拿出来用,真不怕掉价!”
“对啊,现在的骗子都国际化了!”第三个老板也附和道,“找几个会说外语的,装成什么专家学者,这套路我们见多了!”
“刘老板,你放心,我们给你作证,这怀表就是一分不值!”坐在不远处的一位老板,也嘲笑着陈阳,用手指敲着桌面,“他陈老板编个名字就想蒙事,什么 Jehan cremsdorff,听都没听过的名字,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临时编的!”
“没错,我怀疑这两外国娘们,就是他花钱雇来的演员!”又有一个老板站起来指责道。
整个店铺里充满了质疑声和嘲笑声,几乎所有的老板都认为这是陈阳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
陈阳面对他们的嘲讽,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眼睛直勾勾看着刘宝山,“Jehan cremsdorff 可不是我编的,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巴里知名的制表工匠。”
“你们以为我会拿一个虚构的名字来糊弄大家?”陈阳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轻蔑,“或者,”
陈阳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也可以查阅《法国皇室钟表史》第二卷第 147 页,那里详细记录了世界知名制表工匠,Jehan cremsdorff 赫然在列。”
“刚才刘老板自己说了,百达翡丽创立于 1851 年,”陈阳冲着夫人手里的怀表一努嘴,语气中带着教育的意味,“而这是一块 Jehan cremsdorff 在 1650 年打造的一块怀表。”
“也就是说,”陈阳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对比的手势,“这块怀表比百达翡丽的历史整整早了 201 年!”
“想象一下,当百达翡丽还是个概念都不存在的时候,这块怀表就已经在某位法国贵族的怀中滴答作响了。”
李伟忠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真假!”
陈阳轻笑一声,“李老板,您这话就外行了。古董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不懂装懂。”
“我知道,你们绝对不知道 Jehan cremsdorff,”说着,陈阳笑呵呵耸了一下肩膀,那表情就像一个老师面对无知学生时的无奈,“不光你们,说实话,全世界真正了解 Jehan cremsdorff 的人也不多,甚至很多行内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
“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陈阳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毕竟术业有专攻,人们对制表匠 Jehan cremsdorff 知之甚少也很正常。”
“但既然今天碰上了,我就给大家普及一下。”陈阳清了清嗓子,仿佛要开始一场学术讲座,“其实他是 17 世纪后期活跃在巴黎的一名制表师,注意,我说的是巴黎,不是什么小地方。”
“当时的巴黎,是整个欧洲的文化艺术中心,路易十四的凡尔赛宫正处于最辉煌的时期。”陈阳的声音变得庄重起来,“在那个年代,能在巴黎立足的工匠,无一不是顶尖的艺术家。”
“而 Jehan cremsdorff,”陈阳的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他是一位专门为皇室或者贵族定制怀表的制表师,他的客户包括路易十四的几位大臣,甚至传说路易十四本人也拥有一块他的作品。”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陈阳环顾四周,“意味着他的每一块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不是批量生产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