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店内彻底沸腾了,所有人都忍不住爆发出哄堂大笑!有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有的人捂着肚子弯下了腰,还有的人笑出了眼泪。
连一向严肃的耿老都忍不住嘴角上扬,虽然努力保持着长辈的威严,但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陈小子,真是得理不饶人呀!”耿老笑着看了了一眼陈阳,心中暗暗笑道。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陈阳这就是在故意刁难,就是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但这刁难,偏偏又占着理,每一句话都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无法反驳。
“哈哈,谁让你们当初把话说得那么绝呢?”有人窃窃私语道。
“就是,什么'当众赔茶道歉',现在好了,这赔茶道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陈老板这是要把他们折腾死啊!”
童老板听着这些议论声,脸色彻底变了,从刚才的青白色变成了深深的酱紫色,就像熟透了的茄子一样。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着,看起来格外狰狞。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声音在嘈杂的笑声中格外刺耳,整个人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爆发。
鹿老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脸同样涨成了酱紫色,双拳紧握,指甲都陷进了肉里,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两人简直快要气炸了!这种屈辱,这种被人当猴子一样戏弄的感觉,几乎要让他们发疯。但他们不敢发作,不敢说一个“不”字,只能死死地忍着,忍着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咎由自取,是他们当初狂妄自大的后果。现在,他们只能承受这一切。
秦浩峰看着两位老板那副快要爆炸的样子,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他强忍着笑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再次上前。
这次,他学聪明了。他特意拿了温度计,仔细地测量着水温,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茶水调兑得温度适中,不冷不热,恰到好处。调好后,他还特意用手试了试温度,确认无误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递给两人。
“两位老板,这次的温度应该正好。”秦浩峰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童老板和鹿老板几乎快要虚脱了,他们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屈辱,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第三次端起茶杯时,他们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所有的气势、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都已经被碾碎殆尽,践踏得体无完肤,只剩下深深的、麻木的屈辱感。
两人的眼神空洞无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他们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机械地重复着那句话:“陈老板,对不起,我们错了。”
这声音中没有了愤怒,没有了不甘,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他们已经被彻底打败了,是在精神上,在尊严上。
陈阳这次终于没有再挑毛病。他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仿佛一个老师对学生的表现感到欣慰。他慢悠悠地伸出手,动作依然是那样的从容不迫。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他又要说出什么刁钻的话来。但这次,陈阳真的接过了童老板手中的茶杯。茶杯在他手中,温度刚好,不冷不热。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的时候,陈阳却没有喝。
他拿着茶杯,却突然转身,将茶杯递给了旁边一直在观战的耿老,“耿老,”
陈阳的声音恭敬而真诚,“您是长辈,德高望重,这第一杯谢罪茶,理应由您先喝。晚辈怎么能抢在您前面呢?”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显示了对耿老的尊重,又巧妙地将自己置于了一个更高的道德制高点上。
耿老看着这一幕,心中既是好笑又是佩服。这小子,居然拿自己又挡了人家一次谢罪差,哈哈!
陈阳这手段,不仅手段高明,而且进退有度。他呵呵一笑,倒是没有推辞,坦然地接过茶杯:“陈小子,你这话说得在理。那老头子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将茶杯举到唇边,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茶水入口,温度刚好,不冷不热,正如陈阳所要求的那样完美。
耿老放下茶杯,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茶的温度正好,童老板、鹿老板有心了。”
陈阳这才接过鹿老板手中的茶杯。他端着茶杯,并没有立刻喝,而是目光扫过全场所有看热闹的同行,最后才看向面前如同等待审判般的童、鹿二人。
他将茶杯凑到唇边,极其缓慢地、小口地抿了一下。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品鉴什么琼浆玉液,又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放下茶杯,陈阳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不快从未发生过。他挥了挥手,语气轻松地说道:“行了,茶也喝了,错也认了。”
“我陈阳说话算话,今天这事,到此为止,翻篇了!”说着,陈阳抬一指在座的众人,“你们在座的各位老板,不要出去乱说,不许出去四处宣传,童老板和鹿老板跟我打赌输了,跪地上抱着我大腿、双手奉茶给我赔礼道歉,都听到没有?”
“听到了!”
“陈老板,您放心,我们绝对不出去说!”
众人纷纷笑着,大家心里都明白陈阳是什么意思,不是不可以出去说,是一定要这么说!
陈阳目光再次扫过童、鹿二人,语气变得平淡却意味深长:“希望二位老板,以后做事之前,多思量思量。”
“咱们江城古董行,讲究的是眼力和诚信,而不是搬弄是非,挟私报复,二位好自为之吧。”
童老板和鹿老板如蒙大赦,却又感到无比的虚脱和耻辱,连场面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各种意味的目光注视下,如同丧家之犬般,低着头,仓惶无比地挤开人群,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子阳寄当行。他们那两位同伴,也早已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店内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议论和笑声。今天这出大戏,足够他们回味和谈论好一阵子了。陈阳看着他们逃离的背影,嘴角那丝笑意渐渐收敛,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深邃和平静。
接下来,该全心准备那场远赴重洋的瓷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