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究竟什么事？”张瑛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旁边的桌子上倒了几杯水，然后最先端给杜惟楚。
蒋峥嵘和张麒灵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心里都很忐忑，又很遗憾。
他们的猜忌，如今很有可能为这对夫妻的关系增添一道疤痕。
杜惟楚摇摇头：“这不可能吧……”
他回头看向来给他递水的张瑛，接过水喝了一口，不料下一刻，他竟然直接把那张名单塞给张瑛：“你来看一看吧。”
蒋峥嵘有些不解：“杜先生？！”
杜惟楚朝后摆摆手：“怕什么，一个怀孕的柔弱妇女，咱三个大男人围着，怕她跑了不成？”
他这话说的不错，除了杜惟楚之外，他和张麒灵的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张瑛不会蠢到要在他们三个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事实上，张瑛看了那张名单之后，眼神中有惊讶，也有不解，可就是没有害怕。
张瑛看完，把名单交还给杜惟楚：“原来是这样啊……”
说着，她抬头看向蒋峥嵘和张麒灵，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和慌张，反而很是坚定和赞赏：“我愿意接受组织调查，你们做的很对，但我没有骗过你们。”
杜惟楚有点为难，他和张瑛拥抱了一下，又对她道：“抱歉，这样的话，我需要先把你单独关起来了。”
张瑛点点头，她摸着孕肚，面上露出坦然的笑容：“好，那你尽快向组织发一下电报，我愿意用我们未来的孩子担保，我不是敌方特务，但无论如何，我的身份肯定已经暴露了，”
说着，她又转眼看向蒋峥嵘和张麒灵：“这两个青年刚来不久，最近先安排到别的地方吧，别让我连累他们。”
蒋峥嵘听着，愈发愧疚起来，虽然眼前的一切，只是自然而然的结果，并不是他造成的错误。
张麒灵察觉到他有些低落的情绪，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宽慰。
杜惟楚叹了口气，找出绳子，把张瑛绑了起来，关进了隔壁的书房。
他们和杜惟楚又交谈了一些事情，这才确定杜惟楚的确是委托过张瑛前往公寓，包括当晚天台上所言，张瑛也果然都交代给了杜惟楚，如此一来，她的嫌疑大大下降。
只不过，黎子空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份名单，是敌特机构蓄谋要扰乱他们内部，还是偶然为之，张瑛到底何去何从，尚需要组织上综合其他的情报信息来定夺。
“那杜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蒋峥嵘看着杜惟楚，问道。
“你们俩先回公寓吧，准备一下，坐明天下午的火车，暂时离开觐城，上面有通知的话，我们再联络。”杜惟楚回答道。
杜惟楚已经戒烟一段时间了，不过今晚他又点了一支骆驼牌的香烟，缓缓抽着，以缓解自己的焦虑。
香烟的火星随着他的呼吸一亮一暗。
抽完一支烟后，他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一些字，然后折起来递给蒋峥嵘。
蒋峥嵘和张麒灵于是又沿着来时的路，悄悄离开了阁楼。
……
公寓里，蒋峥嵘和张麒灵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都没有睡着。
杜惟楚的那张纸上是他们接下来要转移的地点，除此之外还有八个字：隐姓埋名，发展同志，等待联络。
他们刚刚从第一次锄奸行动中脱身，在短短的一夜之间，暂时成了两枚闲棋。
蒋峥嵘睡不着，有点口渴，就起身想去倒点水喝，谁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就见张麒灵坐在床边，月色下，他光着上身，披着一件西装衬衫，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微微低着头，默不作声。
蒋峥嵘于是又转身去倒了杯水，递给他。
“睡不着吗？”蒋峥嵘在张麒灵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他仰起头，把一杯水一口一口地饮下。
“别担心了，杜先生会处理的，我们才刚刚开始蛰伏，还缺少经验，有些事情，要相信同志们的力量。”
蒋峥嵘安慰着他。
他们又躺回床上，蒋峥嵘把张麒灵抱在怀里，为了让爱人放松点，蒋峥嵘开始聊一些其他的话题。
“不过，今天晚上可真够窘的，”他语气轻松地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摸摸张麒灵紧实光滑的腹肌。
“啀，你说，女人怀孕了，还能那样吗，杜先生也太不为他们的娃娃考虑了……”
他说着说着，手指就开始在张麒灵皮肤上撩来撩去，挠张麒灵痒痒，张麒灵捉住他的手，在他虎口上掐了一下，蒋峥嵘瞬间老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