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瑛叮嘱过老长工，让他说今晚不见任何人——如果杜先生在这里的话，为什么不见？
如果那份名单是真的的话，他们担心杜先生会有危险。
人对枕边人是不会有多少防备的，更何况张瑛也是组织的一员，因此她在杜先生身边，随时都好下手。
……
“窗户都紧紧闭上了，我觉得这更古怪，里面什么声音也听不清。”
他们探视了一圈，蒋峥嵘对张麒灵如是说道。
张麒灵想了想，看向张瑛所在房间的阁楼天窗——
今夜的觐城，月明星稀。
张麒灵和蒋峥嵘攀上了阁楼楼顶，顺着天窗跳了下去，虽然他们的庆功不错，但落地时还是发出几声“卡拉啦”的响声。
低头一看，原来有人在天窗下的地面上放了一些饼干盒，目的很明显是要防备梁上君子。
他们不得不感叹张瑛的心细如发。
“有人？——”一声惊呼从阁楼下的房间传来，是张瑛的声音。
“糟糕。”蒋峥嵘皱了皱眉，张麒灵却已迅速翻下了阁楼，蒋峥嵘也随后跟上——
房间内，床上好像有人在动，杜惟楚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用方言骂着什么。
“杜先生？！”蒋峥嵘叫道。
杜惟楚还没应声，张瑛的声音却传来了：“谁喔——流氓额，小贼！”
她断断续续骂着，似乎很难为情。
张麒灵面无表情，一个滚地翻到他们床边，伸手就要去掀开床上遮掩的纱幔。
正当这时，打着赤膊的杜惟楚突然钻出半个身子，手里拿着一支手枪，见到是他们，破口大骂：“干什么？侬俩小沃私！翻天了伐？！”
杜惟楚恨恨骂完，把纱帐一拢，回头跟里面的张瑛说：“没事，是那两个，蒋鸿张麟。”
张瑛却幽幽地哭起来：“哎呦，这算撒么事嘛！老脸丢得咯！”
她语气羞愤，听得蒋峥嵘渐渐明白了他们刚刚是在干什么事……
总之局面一度非常尴尬。
蒋峥嵘心里分外不解，张瑛不是怀着孕吗？
但是事已至此，蒋峥嵘只能把被一顿骂的张麒灵拉回来，在屋子里并肩站定，离床远远的，看着衣不蔽体的杜惟楚披上衣服，打开灯。
“说吧！什么事，你们最好说出什么惊天大消息，否则我饶不了你们俩小子，哼，坏老子的好事……”
纱帐里传来张瑛稍微平静了一些的声音：“老杜，别吓唬他们啦……”
杜惟楚气消了一些，也猜到他们是有什么要紧事才会出此下策的，于是站到他们面前，等他们回答。
“杜先生，我们……实在不好意思。”蒋峥嵘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老老实实地认错。
张麒灵则波澜不惊，一手打开蒋峥嵘的上衣口袋，抽出来那张名单，直奔主题地交给杜惟楚——
杜惟楚展开仔细看起来：“这是，敌特机构在情报网上安插特务的名单？”
“右下第七名。”张麒灵提示道。
杜惟楚按照他的提醒，看到右下第七名“张孝兰”的名字时，眼神倏然一变。
他瞬间攥了一下那张纸，这时张瑛也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