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同化的身体开始剧烈震颤,这种颤抖由内而外爆发,如同遭受高压电流的持续冲击。
他的骨骼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肌肉纤维在皮下疯狂抽搐,整个人陷入一种近乎痉挛的状态。
双肩不受控制地上下耸动,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仿佛要将胸腔里的空气全部挤压出来。
他的双腿肌肉绷紧到极限,膝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小腿肚上的肌群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般扭曲变形。
足底与地面接触的部位传来阵阵刺痛,脚趾在鞋内蜷缩成爪状,似乎随时会因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而轰然跪倒。
全身肌肉群陷入可怕的僵直状态,肱二头肌绷出锐利的棱角,后背肌群像钢板般隆起,每一束肌纤维都在发出痛苦的哀鸣。
他的手指关节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额角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疯狂搏动,青紫色的静脉网络如同盘踞的毒蛇,在苍白的皮肤上勾勒出狰狞的纹路。
太阳穴处的动脉以惊人的频率跳动,每一次鼓动都带动整张面皮的抽搐。
颈侧的大静脉怒张突起,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他的眼球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眼底燃烧着骇人的光芒。
下颚肌肉咬紧到极限,臼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整个躯体化作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寸皮肤都在蒸腾着滚烫的怒意,每个毛孔都在喷薄着压抑多年的暴烈情绪。
“除江信然你这小丑之外,那些围绕在小凤凰身边的人也统统该死。”
“你们一个个都心怀不轨,全都不配得到小凤凰,更不配得到小凤凰那纯粹而又炽热的爱!”
乐同化原本一丝不苟的长衫此刻已凌乱不堪。
交领右衽的衣襟歪斜地散开,像被狂风撕扯的帷幕,失去了往日的端正。
腰间玉带不知何时松脱,垂落的丝绦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无助地摇摆。
广袖上精致的云纹刺绣扭曲变形,袖口处的滚边线脚纷纷绽开,如同凋零的花瓣。
但这些外在的变化完全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某种可怕的执念中,体内奔涌的怒火如同丹炉中沸腾的铜汁,正在将他的理智一寸寸熔化。
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凤目此刻布满血丝,眼尾染上不正常的赤色,瞳孔收缩成两个危险的黑点。
原本清明的目光现在如同出鞘的利剑,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紊乱,每一次吐纳都带着明显的颤音,呼出的气息灼热得几乎能在空气中形成白雾。
牙关紧咬,下颌线条绷紧如弓弦,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整个人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处衣袂都在无风自动。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而凝滞,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束发的玉冠不知何时歪斜,几缕散落的青丝黏在汗湿的额角,更添几分狰狞。
乐同化那双本应执笔挥毫、抚琴弄墨的修长手指,此刻却死死攥着衣袍下摆。
这双在文人雅集中挥洒自如的手,曾写出令士林叹服的锦绣文章,曾拨动琴弦奏出清雅古调,曾在宣纸上勾勒出意境深远的山水。
而此刻,这双文人的手却青筋暴起,骨节发白,将上好的绸缎揉皱成一团。
衣料在他指间发出细微的撕裂声,精致的刺绣纹样被扯得支离破碎。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又在衣料上留下道道皱痕。
宽大的衣袖随着剧烈的动作不停晃动,露出瘦削的手腕,那腕骨突出得近乎嶙峋,皮肤下跳动的血脉清晰可见。
曾经执笔时那般从容优雅的指节,此刻却僵硬如铁,每一次撕扯都带着失控的力道。
那些在诗会上即兴赋诗时轻叩桌案的指尖,那些品茗时优雅持盏的指节,此刻都在进行着近乎自毁般的动作。
上等的云纹绸缎在他手下渐渐变形,细密的针脚一根根崩断,就像某种维系已久的风度正在土崩瓦解。
文人雅士的从容气度荡然无存,只剩下这双失控的手,将代表体面的衣袍一点点毁去。
“只有我,只有我才是那个真正有资格的人,只有我才配得到小凤凰,得到小凤凰毫无保留的爱。“
“你们看啊,我对小凤凰的爱,那可是天地可鉴,这份爱深沉如海、真挚似金,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比得了的!”
乐同化的牙齿紧紧咬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声响里裹挟着无处宣泄的怒火。
每一声脆响都在寂静中炸开,像碎冰般扎进周围人的耳膜。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怒火,每一次呼气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鼻翼不断张合,喷出的气流炙热得几乎要扭曲空气。
他的双脚狠狠踩踏地面,鞋底与石板相撞的闷响一声接着一声。
那动静不像寻常的踱步,而是带着某种失控的力道,要把所有愤懑都踩进地底。
每一次跺脚都震得衣摆翻飞,连带着周围的尘土都在微微颤动。
整个空间似乎都被他的情绪所笼罩。
原本流动的空气变得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粒。
旁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乐同化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那温度不是来自夏日暑气,而是从他每个毛孔里迸发出的怒火。
他的愤怒如此具象,几乎要在空气中灼烧出痕迹。
在这场失控的愤怒中,乐同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往日那个温文尔雅的形象荡然无存,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一个被怒火吞噬的狂人。
他的理智早已被愤怒淹没,平日的优雅风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近乎野兽般的狂暴。
“啊啊啊……嗷嗷嗷……嗷呜嗷呜嗷呜……”
他的喉咙里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那声音如同炸雷般在空气中爆裂,震得四周的器物都在微微颤动。
他的身体因暴怒而扭曲,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失控的力量。
双眼布满血丝,面容狰狞可怖,整个人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他的存在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焰,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变形。
此时的乐同化已经完全被愤怒支配,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发泄。
那副癫狂的模样,让人不敢靠近半步,生怕被卷入这场可怕的情绪风暴之中。
乐同化的声音,起初如同静谧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散发着柔和温润的光芒。
那光晕像一层轻盈的薄纱,温柔地覆盖着大地万物,令人沉浸在安宁美好的氛围里。
这声音恰似山涧清澈的溪流,叮咚作响,带着轻快的节奏,每一滴水珠都轻轻敲击在人们心间;又如春日和风掠过花枝,花瓣与叶片相互触碰发出的细微声响,清雅动人,触动着内心最温暖的地方。
然而此刻,这声音骤然转变,如同晴空突现的雷暴。
它变得粗糙刺耳,像是经年累月被风沙侵蚀的老旧刀刃,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艰难拖行,发出令人不适的噪音。
每个音符都像被粗粝的砂纸狠狠摩擦,干枯得如同龟裂的河床,生涩得好似多年未用的铁器,带着一种难以忍受的尖锐感,犹如无数细小的钢针,持续不断地刺入耳中,使人不由自主地侧首躲避。
乐同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支离破碎,其间隐约透着一缕时断时续、却令人揪心的哽咽。
这哽咽如同深夜天幕中骤然闪现的流星,拖着细长而哀戚的光尾,在漆黑的天际刻下一道令人心悸的伤痕。
那声音里浸透的哀痛如此深刻,像是有人用钝刀缓慢割开心底最娇嫩的旧伤,让积压多年的苦楚、愤懑、遗憾与眷恋都随着颤抖的尾音倾泻而出。
每一个破碎的音节都裹挟着难以承受的重量,如同浪潮般层层叠叠地拍打着听者的胸腔。
那哽咽并非刻意为之的悲情,而是从灵魂深处漫溢而出的真实痛楚,像冬日里最后一片枯叶在寒风中挣扎,又像烛火熄灭前最后的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