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好像完全忘记怎么使用异能,也忘记了如何战斗。”
“连战斗本能都忘了?”无为皱眉,“那你有没有想过······”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唐历打断了无为的话,“你是想说一个人就算失忆也不可能变成一张纯粹的白纸。”
“其实一张白纸也没什么不好。”无为作不经意装开口,不怕记忆全无,就怕记忆中多出点什么之前没有的东西。
唐历知道如果林青青不能自证身份,无为就会一直怀疑下去,但此刻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希望林青青之后能恢复记忆。
自从林青青醒来,唐历就坚持不懈地在她的耳边讲述着有关她的所有事情,从他们的相遇开始,点点滴滴,事无巨细,包括他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民间的传闻,不胜其烦的全都说给她听。
然而林青青听归听,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林青青的身体是冰做的,这些低级的变异鸟雀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看她狼狈的样子,唐历还是心疼地攥紧了拳头。
想她青芒战队的队长,全人类第一个九阶异能者,独自对抗数百外星文明也不落败的人类英雄,此刻却被一群鸟儿欺负得毫无反抗之力。
唐历看不下去了,正要鸣枪将鸟赶走,却听无为好奇地说:“她是怎么惹上这群变异鸟?”
唐历顿了顿,才道:“她看上了这块地方,坚决不肯走。”
无为恍然:“搞了半天,是她在欺负鸟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她就占用两天,又不是长期住这了。”唐历摇头,林青青明明可以仗着身体优势,徒手杀几只鸟儿震慑鸟群,可她宁愿这么东躲西藏也不愿出手伤害对方。只是借用两天地方,也不算什么大事。
“旁边不行吗?非要在这儿?”无为不解,山顶这么大,风水宝地也不止这一处,林青青怎么就这么倔非要跟一群鸟儿抢地盘呢。
“旁边有其他变异兽,她可能觉得你打不过?”
无为气笑了,对唐历说,“我这一路上什么变异兽没收拾过?她这会儿倒替我着想起来了?”
唐历眼神温柔,“她原本就是个很善良的人。”
“那你替我好好谢谢她。”无为不想再跟这个恋爱脑说话了,连忙操起铜铃朝着鸟群走去。
赶走鸟群,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这一次林青青罕见的没有四处乱跑,而是端正的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天空,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一轮圆月升起,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清冷的月光如水一般从空中空倾泻如下,等流淌到地面上时却又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竟全都集中到了林青青一个人身上。
两个月前的一幕再度出现,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二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正在流淌的月光。
林青青静静地坐在月光下,布满冰霜的脸颊上泛着莹莹的宝光,像月光下的神女,又像山间的精灵鬼魅,神圣中又带着一些说不出的怪异。
月光渗透进她的身体,将她的身体一寸寸照亮。忽然,她的脸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眉目扭曲,脸上的肌肉也不断地抽搐着。
“青青!”
唐历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无为一把拉了回来。
“别去!我们再看看。”
唐历稳住心神,却无意间瞥见了无为手中的铜铃。
他想也不想,反手拉住了无为,“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以防万一而已。”无为将铜铃藏到身后,面上却坦然得很。
林青青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无为这边却已经准备好了后手。唐历只能一边看着林青青,一边分神盯着无为。
“你要不轻举妄动。”唐历背对着无为开口,“这里是她自己选的地方,能吸收月光的是那件上古神物,而那件神物是你给她带回来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手中那枚铜铃也是上古之物吧,你见外星文明使用过上古之物吗?”
唐历的一番话让无为陷入了沉思,他确实没见过外星文明使用上古之物,他们收集了那么多上古之物只是为了提取里面的某样物质。如果上古之物真的对他们有用,那他们为什么不用呢?
答案只有两个,要么这东西对他们来说作用不大,要么他们用不了。
既然那件上古神物能被林青青所用,那是否说明林青青是真的?至少此刻的她不会是外星文明?
“这只是你的推论罢了。”无为嘴上说着不信,不过身体却放松了不少。
在月光的洗礼下,林青青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摇晃,月光也化作了实质性的能量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
“日有金液溶,月有帝流浆,但按理来说七月十五过后帝流浆不应该再有才对啊。”无为看着头顶那硕大的不正常的月亮,不禁怀疑这么多年的经典是不是都记错了。
“或许这正是独属于她的机遇。”唐历虽然不知道金液溶帝流浆,但从无为的语气中可以得知肯定是好东西。
只要是对复活林青青有用的好东西,管它是怎么出现的呢。
唐历焦灼的心情被无意间的一句话抚慰了,再看林青青,她虽然表情很痛苦,但却丝毫没有要逃离的意思。
林青青确实痛苦,因为三十多年的漫长记忆对一张白纸来说的确太痛苦了。要在简短的时间内把一个人半辈子的欢喜与忧愁全都经历一遍,过程怎么都不会太轻松。
纯白的空间中,一个人影正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这根灰扑扑的锁链。
——这是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的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是基因锁链。
一个声音骤然出现,回答了她的问题。
——啊,你是谁?
影子吓了一跳,慌张地四处张望。这里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吗?怎么还有别人。
——你不知道我是谁?
神秘的声音有些好奇,但随后它似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的开口。
——也对,你要是知道我是谁就不会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