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石粮草,三千多副铁甲,两万俘虏……这一仗收获可真不小。”
刚会见完贵霜使团的苏辰一回来就听到姜维传来的捷报。
但他心里仍有些疑惑:“孙登的病真的那么严重?”
据他先前所知,
包括顾雍在内的许多江东大族都是孙登的支持者,按理说不该这么轻易放弃襄阳,让他们捡这么大便宜。
“非常严重。”
诸葛果答道:“根据胡氏传来的消息,孙登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嘶——”
苏辰有些吃惊,但随后涌起一阵感慨。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许多人的命运都已改变,像陈群、张昭这些老臣都还健在,
没想到孙登这个年轻人反而可能要提前退场。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顾雍等人没有全力支持孙登了——
一个将死之人,尤其是一个曾得罪过皇帝的太子,
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看来计划得调整了。”
苏辰原本打算培养孙登,推动他与孙权对抗,从而引发吴国内乱。
但现在,这个计划行不通了。
好在,他还有后手。
“联络孙绍,让他做好准备。”
“好。”
诸葛果应声,立即前去安排。
……
就在姜维攻下襄阳的消息传到长安之际,顾承正在家中举办乔迁宴。
“没想到这么快……”听到消息,他不由得有些郁闷,也带着几分不解。
襄阳可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就算全琮之前在十里坡吃了败仗,也不该如此轻易就失守。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
一旁的陈泰笑着打断他的思绪,神秘兮兮地拍了拍手边一只木箱:“给你看点新鲜的,保准你喜欢。”
“什么东西?”顾承虽然兴致不高,还是很给面子地问了一句。
“你看了就知道。”
箱子一开,顾承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里面竟是一整套晶莹剔透的玻璃酒器。
他不是没见过玻璃器皿,但从未见过工艺如此精湛、器型如此齐全的一套。
“这……这得花多少钱?”
“不贵,”陈泰语气轻松,“不到三百枚金币。”
“这么便宜?!”顾惊得几乎说不出话。玻璃酒器价比黄金,这一套若在往常,没个几百两黄金根本拿不下来。
而现在,竟不到三百枚金币——连原先的一成都不到!
“我一开始也不信。”陈泰一边小心取出酒具,一边解释道,“要不是打着尤利娅公主的名号,我哪敢下单?”
“这是……尤利娅公主的生意?”
“没错。”陈泰点头,“听说最上等的一批已经送进皇宫和丞相府了。我买的这些,还只能算中档。”
……
大汉并非造不出玻璃,但工艺远不如罗马和萨珊波斯精致。以往中原权贵用的,多是价格高昂的波斯货。
而如今,这些玻璃器直接在长安制作,成本自然大幅降低。
“真漂亮!”顾承望着玻璃杯中澄澈的酒液,忍不住赞叹。
“来,顾兄,请。”
“请。”
一杯饮尽,顾承回味般地感慨:“用这玻璃杯喝酒,滋味果然不同。”
“那是自然,”陈泰笑道,“不然怎么大家都爱用?”
他边说边环顾四周,打量起这座宅子:“你这地方真不错,又宽敞又亮堂。”
“宅子是不错,”顾承起身给对方倒酒,“就是住起来太费钱。”
……
自打买了这宅子,他才发现后续开销层出不穷,房产税、水费、垃圾处理费……零零总总,每年都是一大笔支出。可以说长安的居住成本,比武昌高出一大截。
更麻烦的是,长安还规定宅院必须维持一定绿化。没有仆人帮忙的话就得自己动手修剪花草,或者花钱请人打理。
按照长安城目前的工价,打理一次至少也要五百钱。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陈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长安居住成本是很高,但生活的便利也是别处比不了的。
就拿用水来说,长安专门修了引水渠,通过陶管直通每家每户,每年只需交少许费用就能随意取用,不知比其他地方方便了多少。
此外,每个坊市都设有药房、公园,出门还有专营载客的牛车、马车……这些都不是别处能享受到的。
不想再聊这个话题的陈泰转而问道:“听说你参加了太学的入学考试?”
“嗯,”顾承点头,“明天最后一场,考骑射,不知道能拿多少分。”
“以你之前的成绩,进太学应该不成问题吧?”
“不一样,”顾承解释道,“太学里还分不同院系,我想进武院,明天的成绩就必须出色。”
“武院?”陈泰有些意外,“他们能准你进去?”
作为接替毋丘家那小子的情报头子,陈泰对武院的情况很了解——从那毕业的人,基本都会成为将领。
蜀汉这边,真会允许顾承这样的人加入?
“不清楚,”顾承语气平静,“但至今也没人明确告诉我‘不行’。”
陈泰顿时来了兴致:“那我明天送你去考场?正好让你瞧瞧我新买的马车。”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
……
毕竟第二天还有正事,两人也不敢多喝,很快便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顾承正在院中水池边洗漱,陈泰就已经到了。
“陈兄稍等,马上就好。”
陈泰应了一声,饶有兴致地俯身打量不断涌出清水的陶管:“这玩意儿真是方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通到我们那边。”
长安城的扩建改造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但目前只完成了一部分,陈泰所住的区域还没有覆盖到。
“快了,”顾承抹了把脸,接话道,“我看官府贴出的告示说,下半年就会修到你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