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灰原哀和越水七槻在二楼卧室睡着后,池非迟在阁楼变成乌鸦,从窗户飞了出去,趁夜与鹰取严男、绿川纱希分别见了一面,问了问两人之后的打算。
鹰取严男和绿川纱希的态度一致——听池非迟的安排,池非迟别忘了发薪水就行。
考虑到两人已经在日本公安那里留过记录,池非迟还是决定让两人跟自己一起暂停组织的工作,正好一人做自己的保镖,一人去各国帮自己收集一些情报。
跟鹰取严男、绿川纱希见过面后,池非迟又跟安室透见了一面,同样说了说自己准备暂时放下组织事务、去各国旅行的想法。
面对安室透,池非迟给出的解释是:在调查组织的过程中,发现组织跟菲尔德家有些旧交情,自己身在其中会感到为难,加上自己潜入组织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跟组织做了交易,用一些利益换了自己的长假,并承诺不会对外泄露组织的情报,打算用这种方式暂时摆脱组织的行动……
池非迟所说的这些话基本属实,只是没有将一些关键信息告诉安室透。
对于池非迟的选择,安室透表示理解,也十分赞同池非迟休假、暂时脱离组织行动的做法,得知池非迟近两天要前往法国,立刻修改了自己当晚的调查计划,邀请池非迟到自己家里,开了两瓶酒,做了一些下酒菜,和池非迟进行了分别前的小聚。
到了凌晨四点,池非迟才从安室透家离开,开车到杯户町一丁目的地下实验室,又趁着天色未亮,飞回七侦探事务所。
池非迟化身的乌鸦抵达七侦探事务所时,时间已经五点多,池非迟没有再睡觉,收拾了一下阁楼上的床垫、被子,就出门到外面晨跑。
早上七点,越水七槻、灰原哀醒来。
池非迟已经结束晨练回家,并且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等两人洗漱之后,和两人一起吃了早餐,开车将灰原哀送回阿笠博士家,之后才把工作文件送到安布雷拉东京总部。
一整天的时间,池非迟都在公司里处理工作、安排出行计划,为前往法国做准备;越水七槻在家收拾着出门需要的东西,将需要缴的费用提前缴纳,为陪池非迟出门做好了准备。
第二天上午,池非迟的私人飞机从东京出发,飞往法国的普罗旺斯。
得知目的地是普罗旺斯,越水七槻对这一次出行充满了期待,一上飞机就盘算起来。
“现在是七月份,正好是薰衣草的最佳观赏期,等你忙完工作,我们找时间去看薰衣草花田吧!”
“我之前在普罗旺斯买了庄园,庄园旁边就有薰衣草花田,”池非迟顺势透露自己的部分计划,“等到了普罗旺斯,我们可以直接住到庄园里,先休息两天,看看薰衣草,过两天我再去处理工作。”
他选择这个时间去普罗旺斯,就是因为薰衣草在这个时节开得最盛。
他之前买下庄园,就雇人着手打理庄园和薰衣草花田,现在庄园已经修缮好,薰衣草花田里的花也盛开得繁盛丰盈,他们到了那里,一定能看到美丽的薰衣草风景。
……
十多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普罗旺斯。
池非迟、越水七槻和随行保镖坐上接机的车子,前往郊外的庄园。
车子抵达庄园时,已经是法国时间早上八点。
由于池非迟、越水七槻在飞机上睡过觉,提前倒了倒时差,两人到庄园时也不觉得困,在餐厅里吃了早餐,越水七槻就拉上池非迟到庄园外看薰衣草。
庄园坐落在薰衣草花田边,从侧门走出庄园,就能看到绵延出去的薰衣草花海。
时值上午,薰衣草花海沐浴在阳光下,紫蓝色彩显得沉静而神秘,就像一块在原野上铺开的花毯,在微风吹过时,带来阵阵幽香。
越水七槻看到花海后,心里的期待、躁动莫名地平息了不少,视线移向远处,低声感叹,“好美啊……”
“要不要去花田里走走?”池非迟主动发出邀请,向越水七槻伸出手。
“好啊,”越水七槻欣然拉住池非迟的手,和池非迟走进花海,转头看了看四周,拿出手机,“这里的薰衣草花开得很繁茂耶,等会儿我多拍几张照片,给小兰、园子、孩子们都看一看……”
池非迟没有破坏越水七槻分享的兴致,等越水七槻拍了几张花海的照片,又帮越水七槻拍了几张站在花海中、以庄园为背景的照片。
越水七槻把照片发到聊天群之后,心情才彻底平静下来,挽住池非迟的胳膊,跟着池非迟往前走,“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刚才一直在拍照片……”
“没事,这里的风景这么好,我也想分享给大家看一看,”池非迟慢慢走着,把视线投向远处的花海,“越水,你有没有听过博尔赫斯的一首诗?名字叫《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听过,”越水七槻回忆着那首诗的内容,念了出来,“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池非迟接过话,却擅自改动了诗歌的内容,“我父亲的父亲,一个善良可靠的人,生前承担着他所该承担的一切责任,直到他走到生命的尽头,我母亲的母亲,面对困境从不低头,不管他人与命运如何对她,她都一如既往地热爱自己的生活与所爱之人……”
越水七槻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池非迟。
池先生所说的内容,跟她看过的内容不一样啊……
池非迟也没有再往前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越水七槻,目光平静而认真,“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越水七槻怔了一下,脸颊迅速染上红霞。
这是告白吧?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告白,还是用这种认真到了极点的表情……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池非迟垂眸看着越水七槻泛红的脸,继续念下去,语气透出一丝别样的郑重,“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越水七槻想到池非迟跟自己分享的那些记忆,看着池非迟的脸,看着池非迟那双与身后薰衣草花海颜色相近、同样显得沉静神秘的眼睛,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这首诗真的……
很美好。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池非迟把诗念完,神色认真道,“越水,我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以我妻子的身份。”
越水七槻回过神来,“等、等等,你这么说,是……”
“向你求婚,”池非迟直接给出回答,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戒指我已经准备好了。”
越水七槻看到戒指盒,不自觉地左右看了看,“这、这样太突然了吧?”
池非迟打开戒指盒,“突然一点,不是更惊喜吗?”
越水七槻:“……”
好有道理。
池非迟单膝跪下,看着越水七槻红透的脸问道,“越水,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
“当然……”越水七槻看着池非迟认真的神色,觉得自己也应该好好给出反馈,没有再扭捏,深呼吸控制了一下心跳,对池非迟露出笑容,“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