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可得好好想一想。”凌风站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窗的旁边。
虽然他历经了上万年的岁月，但他还只是个人类而已，他的大脑也无法承载每一天的详细记忆。
就像是一个装满了没有分类图书的大型图书馆，想要找到某本书，花费的时间可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他站在那，几乎都快要化作一尊石像，楚遥瞥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他还是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小会儿，他才睁开眼，说道：“印象最深的特点，就是他经常会随身携带一本书。”
“书？”楚遥立刻追问道，“什么样的书？”
“每次我看到那本书，它的形态都不太一样。有时是纸质封面，有时是皮质，黑色、白色、红色都有可能，厚度在一点五个厘米左右。但封面上一定会写着一行字。”凌风回忆着说道，“‘看了就会死’。只要你遇到了罗斯·李的分身之一，附近一定会有这本书。”
“所以，看了真的就会死？”楚遥好奇极了。
“这个问题我可没办法回答，要知道，我如果死在时空乱流里，那就是真的死了。”凌风摇了摇头，“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必须保持绝对的谨慎，才能活着回来。”
“还有呢？”
“嗯……他的样貌也不是完全固定的，就连性别也不是。大部分时候是一个七十岁以上的老头形象，但我也遇到过几次是女性或是中年人。”凌风继续说道，“小孩的话……几乎没有。他有一种秘法，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学会，并且将人类转化为永生人。”
“这一点，我倒是也知道。”楚遥说道。
说起来，这方法还是阁山教给他的，只不过阁山的本体一直被困在薛家山里，他也只能剥夺若泽人的死亡。
但罗斯·李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在多个平行时空里都出现过的人，造成的危害不计其数。
“所以，如果你发现你周围出现的永生人，那就代表着罗斯·李出现了。”凌风说道，“最开始的是，我贸然接近了罗斯·李，想直接一命换一命，差点儿就被他转化为永生人。”
“他给我喝了一种液体，那东西有点儿微微发苦，具体成分是什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紧接着，他就让几个下属将我带去了一个堪称地狱的地方。”
那是凌风不愿意回忆的一段痛苦经历，在“地狱”之中，他挨了三个月的酷刑，凌迟、火燎、水刑……
每次遍体鳞伤以后，过段时间又会恢复成完好无损的样子，但伤口还是会再次出现。
只有全部历经一遍，才能证明他成为了永生人。
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最后一道刑罚，他没有挺过去，就被白袍使丢到了尸体堆之中。
“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我甚至希望我会死在那里，而不是成为又一个永生人。”凌风长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按照白袍使的检查，我的心跳和呼吸全都停止了，才会被丢去尸堆。”
朦朦胧胧，有人给他灌下一小瓶碧绿的琼浆，带着一股草木芬芳，伤口上也被敷上了清凉的药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了。
“如果死在这里了，可是什么都做不了了。”那人拍了拍肩膀。
等到凌风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踪影了。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此后的无数年月里，凌风都会更加的谨慎，这才能杀死罗斯·李的上千个替身。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若泽人，才借助她来帮自己传达消息。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凌风皱着眉，“就是那一次，我发现罗斯·李有三个不寻常的特点。第一个就是，他有恐水症。”
“恐水症？他害怕水？”楚遥只觉得有些奇怪。
“嗯，算是我推测的。他几乎不会靠近水很多的地方，平时也只喝一点点维持生命的水，大部分时间他的嘴唇都是干裂的。”凌风补充道，“第二个嘛，就是他很讨厌虫子，看到虫子一定会打死。第三点，他几乎没有‘感觉’。”
“什么叫没有感觉？”
“没有味觉，痛觉只有很少的部分，也不会做梦。他对音乐、电影一类的东西，看完以后也不会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对美食和酒类，品尝后几乎不会有任何的评价。”凌风道，“不过，他会极力掩饰这一点，所以很难被人看得出来。”
“这几个特点，倒是很明显，只要和他长时间生活一段时间，就能发现了。”楚遥将这几点背了下来。
凌风却问道：“怎么，你是觉得去玉京岛会遇到他的分身吗？”
“不知道，但我想先了解一下，万一以后会遇到呢？”楚遥耸了耸肩。
拿到玉京岛的资料后，楚遥就离开了特情局。
看着她走出大门的背影，凌风的眸色变得晦涩不明，他拿起藏在抽屉里的那张艺术类报纸。
“今早七点三十分，帝都知名舞团创建人兼团长林盼秋女士，因病于港城家中不幸去世，享年3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