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交州的大胜,对于大朝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展示了大朝强大的军事实力,更让百姓们真切地感受到了国家的繁荣昌盛。对于皇帝来说,交州的捷报无疑是近半年来最令人振奋的消息,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虽然秦宸在战乱中逃脱,至今下落不明,但平定叛乱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这场胜利不仅稳定了边疆局势,也为国家的长治久安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随着农耕之事的结束,秦狄在众臣的簇拥下,缓缓登上龙辇,准备返回皇宫。一路上,他心情愉悦,眼中所见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美好。街道两旁的建筑、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那蓝天白云,都让他感到无比舒畅。
回到宫中后,秦狄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朝着延禧殿走去。他的步伐轻快,仿佛身上的重担都在这一刻卸去了。而三省六部的主要官员们也紧随其后,一同来到了延禧殿。
秦狄落座后众臣跪拜,面带笑意的抬手示意众人平身,说道:“今日交州大捷,实乃我朝之幸。然秦宸未擒,仍是隐患。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顾醇出列道:“陛下,秦宸逃脱,恐有他谋。可派精锐暗探,四处查访其踪迹,同时加强边境防守,以防其勾结外敌。”
陈松也道:“陛下,交州初定,需派得力官员前往治理,安抚百姓,恢复生产。如此,方能巩固胜利果实。”
秦狄点头称是:“二位爱卿所言极是。顾爱卿,挑选能吏前往交州一事真已经提过,便不再多言,此事你务必要尽快实施。陈相,你统兵部,要尽快派人前往交州,统计此战阵亡兵士人数,朝廷的抚恤金要及时下发至他们的家长手中。”
“臣遵旨!”二人齐声应道。
秦狄接着说道:“此次大捷,全赖三军将士奋勇杀敌,他们的功劳不可磨灭。命户部拨发银钱犒赏三军,务必让每一位将士都能深切感受到朕对他们的关怀和重视。”
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陛下圣明!”
待众人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顾醇再次出列,拱手奏道:“陛下,臣斗胆询问,此次犒赏三军的银钱,应以多少为限呢?具体又该如何发放,望陛下明示?”
作为户部尚书,顾醇很清楚自己该做的事情。他查阅过过往账目,看的他是胆战心惊!
朝廷的大军近几年到处征战,需要大量银钱支持。除此之外,大修官道,兴建水利,加固城池等等,各种支出加在一起,国库银钱的消耗速度就跟流水一样。
国库的钱再多也经不起这么造,按照目前这个速度,最多再有五年,国库就会见底,这其中还包含了五年的税赋。
这些事情苏文柏担任户部尚书的时候,并非是没有奏报过,只是皇帝并没有太当回事。他的措词也很简单:该花钱的一文都不能省!
秦狄略作思考,然后回答道:“可根据将士们的战功来进行分发。普通士卒和辎重给养的兵士每人可追发双月军饷作为奖赏,以表彰他们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而对于那些先登、破阵、斩将、夺旗的勇士们,除了军中应有的战功赏赐外,可按照他们战功额外发放一至两年的军饷作为奖赏。至于具体的数额,你可与陈相商议后,再根据实际情况酌情定夺。”
最后,秦狄目光扫视全场,郑重地说道:“朕就是要让军中的每一位将士都清楚地知道,只要他们能够英勇无畏地向前冲锋,保家卫国,朕绝对不会吝啬对他们的赏赐!”
顾醇微微皱眉,心中忧虑国库的状况,但还是拱手道:“陛下圣明,臣遵旨。只是如今国库银钱消耗颇大,后续还需开源节流。”
秦狄摆了摆手,“爱卿不必忧虑,当下先以犒赏三军为重。待交州之事稳定,再议开源节流之事。”
这时,一直沉默的礼部尚书出列道:“陛下,此次交州大捷乃举国之喜,可举办一场盛大庆典,一来彰显国威,二来振奋民心。”
秦狄眼睛一亮,颔首道:“朕正有此意。平定交州战乱,我朝境内将再无大规模战事,这件事情就交由你礼部负责筹备吧。”
目光再次扫过众臣,眼神坚定:“朕定要让大汉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说罢,殿内响起一片激昂的回应声,众人皆为这胜利与未来的愿景而振奋。
皇帝又与几位重臣闲谈几句,随后示意他们无事便可先行退下。
待到众臣退去,延禧殿内再次回归于平静。
“陛下,您劳累了整整一日,奴婢为您梳洗一番吧!”舒颜轻声说道,声音柔和而温暖,宛如春日里的微风。
殿内此时已经没有其他的人,只有舒颜和杨光两人在旁服侍着。
秦狄缓缓地抬起头,他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有着一种满足和欣慰。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几个水泡在他的掌心显得格外刺眼。苦笑着说:“太久没干农活了,这突然耕种半日,还真有些不适应啊!”
嘴里这样说着,然而在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前世的一些记忆。前世的他本就出生于农村,自幼便在田间地头玩耍,对耕种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舒颜看到秦狄掌心的磨出的水泡时,不禁惊讶地叫了出来:“呀!陛下的掌心都磨出了涪沤!”
心疼地看着秦狄的手掌,她急忙转头看向杨公公,焦急地说道:“劳烦杨公公差人备些温水,陛下掌心的涪沤要及时处理。”
杨公公连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
没走两步,杨公公突然又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一脸担忧地看向秦狄,说道:“陛下万金之躯,还是传御医前来医治吧!”
“不过就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小水泡罢了,又不是在疆场上与敌人厮杀,不必大费周章。直接用银针挑破不就好了嘛!”
秦狄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皇帝既然已经发话,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按照去准备所需的物品。
没过多久,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一条柔软的手巾以及一根细长的银针便被摆在了秦狄面前。
舒颜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心中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强作镇定。她先将手巾放入温水中浸湿,然后轻轻拧干,小心翼翼地为秦狄热敷着受伤的部位。
待热敷完毕后,舒颜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根银针,仔细观察着水泡的位置和大小。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弄疼秦狄。在经过一番细致的操作后,舒颜成功地用银针挑破了水泡。
她本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对于处理这种小伤小病早已驾轻就熟,只是碍于秦狄的身份,有些紧张而已。她的手法熟练而利落,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挑破水泡后,舒颜用干净的手巾轻轻擦拭掉溢出的组织液,又仔细地为秦狄的手掌涂抹了一些防止感染的药膏。秦狄看着舒颜专注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就在这时,身为锦衣卫副统领的袁正刚从外面走了进来。
袁正刚此前一直未曾露面,而是忙于锦衣卫的招收和培养。范天雷前往郴州后,特意传信让他返回京都,负责保护皇帝和统筹锦衣卫调动等事宜。
年纪约莫五十来岁,身材要比范老高出许多。只见他面容刚毅,眼神锐利,身着一身黑色劲装,大步流星地走到皇帝近前。
止步后抱拳,面色凝重地说道:“陛下,郴州有消息传回。”
秦狄听闻此言,心中一紧,急忙看向袁正刚,眼中流露出些许急切之意,追问道:“快说,可是上官娘娘的消息?”
袁正刚见皇帝如此焦急,连忙应道:“正是。”
秦狄闻言,心中稍安,但仍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具体情况如何?”
袁正刚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据线报,尉迟世家图谋不轨,他们竟然妄图谋害娘娘,目的是想要将娘娘的葬雪剑据为己有。”
“什么?”秦狄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怒不可遏地吼道:“他们好大的胆子!”
说罢,秦狄的怒火愈发炽烈,他狠狠地拍在龙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动起来。
“传朕旨意,八百里加急!”秦狄怒发冲冠,对着袁正刚厉声道,“命郴州大军即刻前往尉迟山庄,朕要灭他九族!”
袁正刚见皇帝如此盛怒,赶忙劝慰道:“陛下息怒,范统领已经派人给大军送去了求援消息,想必此时大军已经抵达尉迟山庄。”
杨公公见状,急忙出言宽慰道:“陛下,袁大人言之有理。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而且娘娘武艺高强,又有范统领在旁保护,定然能够平安脱险。”
紧接着又听舒颜开口道:“陛下息怒,奴婢依稀记得云霄真人离开京都时,您曾给了他一块可调动大军的令牌,或许朝廷大军早已将尉迟山庄团团围困,上官娘娘定会平安无恙!”
面对宽慰,秦狄不为所动,双眼流露出杀意,一字一句的说道:“看来尉迟家主是活腻了,朕一再忍让,他却不知感念圣恩,今又不知悔改,竟想谋害云锦,这便是谋逆!”
“袁正刚,朕命你挑选三百精锐锦衣卫即刻派往郴州,转告范天雷,尉迟山庄不可留一活人,朕要灭他满门!”
“喏,属下即刻就去安排!”袁正刚应允一声,领命离去。
袁正刚离开后,秦狄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他在宫殿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仿佛这样能够平息他内心的怒火。原本交州传来的捷报让他心情愉悦,可郴州的事情却像一盆冷水,将他的好心情彻底浇灭。
杨公公和舒颜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皇帝。他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子时,舒颜担心皇帝会饿,便差人准备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送到皇帝面前。她轻声说道:“陛下,时辰已经不早了,您劳累了一整天,也该歇息了。”
秦狄下意识地接过舒颜手中的碗,却没有心思品尝这碗羹。他轻叹一口气,说道:“唉!郴州发生这样的事情,云锦生死未卜,朕又怎能睡得着呢!”
舒颜连忙安慰道:“此行或许会有些波折,但上官娘娘乃是有福之人,必定会平安无事的。”她的话语虽然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
秦狄听了,心中稍安,但担忧之情仍未消散。他看着舒颜,只见她双眸柔情似水,正温柔地望着自己。
舒颜接着说道:“陛下心中担忧娘娘安危的急切之心,奴婢感同身受。然而,陛下身系国家安危,切不可因此而急坏了龙体啊!”
秦狄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听你之言,倒也有理!罢了,郴州的事情就不再多想了,服侍着安歇!”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秦狄刚刚苏醒,一眼就看到了幔帐外等候的公孙歆玥。
看到她的身影,当即便明白了她此来的目的,定是情报网有什么消息传了回来。
经过询问得知,歆玥娘娘今晨收到了郴州送来的情报,朝廷大军调动,前往尉迟山庄。
得知此消息,郁郁忧心的秦狄顿感松了口气,道:“爱妃还不知道吧,昨夜朕收到锦衣卫奏报,郴州的尉迟家意欲谋害云锦。”
“什么?他们竟敢如此胆大!”公孙歆玥满脸震惊的看向皇帝:“这岂不是犯上作乱吗!云锦娘娘的安全没问题吧?”
秦狄叹了口气,道:“目前还不知状况如何,有范天雷在,且羽林卫大军已经前往,应该不会有事!对了,此事就不必告诉后宫众人了,免得她们跟着担心。”
公孙歆玥柳眉紧蹙的点了点头,言道:“臣妾明白。陛下也切莫担忧,云锦娘娘武艺高强,又有范统领护着,定会逢凶化吉。只是这尉迟世家如此大胆,定不能轻饶了他们!”
秦狄眼神一冷,“哼,胆敢想谋害朕的爱妃,自是要付出惨痛代价,朕昨夜已经下旨,荡平尉迟家,诛其九族!”
晚些时候,袁正刚再次来到延禧殿,送来了范天雷传回京都的最新消息。
消息的内容无非就是将尉迟家主的所作所为告诉了皇帝,得知上官云锦已从尉迟山庄杀出的消息后,心中万分庆幸。又得知喹莫亲率羽林卫前往尉迟山庄,这颗心算是彻底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