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与将军对视片刻,最终缓缓点头,认可了这份老成持重的判断。
他在桌上画了一个代表“同意”的符号。
将军最后写下命令:「蛰伏五日。五日后,依形势定夺。」
纸条在烛火上化为青烟。
四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达成了共识:暂缓行动,隐蔽待机。
他们像潜入深水的鳄鱼,收敛了所有气息,静静地潜伏在权力的淤泥之下,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或者说,等待着对手先犯错误。
危机并未解除,只是从一触即发的爆炸,转为了更阴险、更考验耐心的暗流对峙。
三天过后。
这天夜晚。
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似乎在预示着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
暴雨鞭打着总统府的石阶,水花在探照灯下碎裂成银屑。
安全局局长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地下通道,车轮碾过积水,发出沉闷的呜咽。
他裹着湿透的雨衣穿过三道安检,水珠沿着防水布边缘滴落,在防弹玻璃门前的波斯地毯上洇开深色斑点。
“总统在书房。”助理的声音压得极低,接过滴水的雨衣时,指尖微微发颤。
m国总统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了远处三军总部大楼冷硬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雷声滚过天际时,他纹丝未动,玻璃窗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证实了?”总统的声音像浸了冰水,没有回头。
安全局局长从内袋取出密封袋,薄薄的金属感应片在指纹解锁后弹开。
他抽出三张照片和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桃花心木书桌上。
第一张是退役将军塔图姆的私人助理,在将军的私人俱乐部与海军司令科鲁兹碰杯,背景里还特种部队几位首的侧影隐在阴影中。
第二张是塔图姆上将与金融大鳄朱迪斯在私人飞机上的畅谈,两人夹着雪茄,吞云吐雾面带笑容,看上去非常亲密。
第三张是四只不同手臂在烛台昏黄的光芒中摆出的拳头,而其中两只手臂上有模糊的特殊点。
一只小臂上带有两颗黑痣,黑痣距离很近,这跟安全局副局长的右臂很像。
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有一条横跨虎口到小拇指的连贯伤疤,尽管不太明显,但第四张照片正是对这只手臂的特写。
退役上将塔图姆的左手手背恰巧也有这么一条。
第五张照片是一条有关修改法律和非正规手段字样的消息,这个消息出现在媒体祭司的记事簿当中。
“总统,”安全局局长指尖点在照片上,“根据最新线报,他们计划在七十二小时后,借三军联合演习之名控制首都枢纽。”
m国总统终于转身。
书桌上的台灯将他眼下的阴影拉得极深,他拿起那张四只手臂的照片,拇指抚过上面的手臂。
“七十二小时……”他忽然将照片反扣,“塔图姆的侄子,是不是在财政部审计司?”
“刚升任副司长。”安全局军政立马接话。
雨声骤然密集,敲打玻璃的节奏像倒计时的秒针。
m国总统走到酒柜前倒了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
“叫盖茨上将过来。”他咽下酒液时喉结滚动了一下,“走西侧暗梯。”
当盖茨上将裹着夜色闪进书房时,安全局局长正用激光笔在地图投射出四个红点。
“金融教父刚愎,媒体祭司贪财,塔图姆上将家族软肋在财政,副局长好权……”
m国总统忽然将酒杯顿在作战地图上,杯底正好压住代表塔图姆将军府邸的红点。
“那就先动塔图姆上将。”冰球撞击杯壁发出脆响,“ 先控制他的侄子,我想该请他喝杯咖啡了。”
盖茨上将微微点头,随即开口,“总统,我可以抓捕塔图姆将军。”
“哦?”
m国总统侧头,好奇的盯着他,很是诧异。
因为盖茨上将年轻时受过塔图姆将军的提拔,才能一路顺风达到如今的地位。
这时候,盖茨上将主动提出要去拘捕塔图姆将军,等于说他要对自己的恩人出手。
显然出乎了总统的意料。
他不得不怀疑,盖茨上将会不会故意放走塔图姆将军。
实际上,m国总统叫来盖茨上将,就是想考验考验盖茨上将的忠诚。
而作为五星上将的盖茨,已然看破总统的想法,故而主动提出要去抓捕塔图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