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田霜垂眼说道。
吴七七问过她类似的问题，她给他的回答是，自己依旧会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可在看着苏凡如此认真诚恳地问着她这个问题时，田霜迷茫了。
曾经的她是真的很坚定地认为，这个世界没了谁都会转，没有谁的离开会掀起轩然大波。
可如果吴七七就这样凭空消失的话……
田霜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
她心中对于吴七七身份的怀疑其实已经埋下了种子，找苏凡询问，不过是为了求证罢了。
可若真是求证到了，那又怎样呢。
她改变不了任何事。
晚餐结束后，田霜和苏凡走到街边，看见凌七的劳斯莱斯缓缓向她们开来。
车窗摇下，驾驶座的人竟是李助理。
“苏小姐，凌总说让我来接您回家。”
“回我公寓？”苏凡歪头问道。
李助理下车走到副驾驶座，替她拉开车门：“是的。”
“他在哪里？”
李助理看了眼后座的田霜，小声说：“凌总在别墅。”
这意思很明显了，她苏凡今晚不方便去凌七的别墅。
苏凡有些意外，凌七还能有什么事是他不方便知道的？
“吴七七是不是去凌总家了？”
田霜突然问道。
“我下午听见吴七七打电话提到凌氏，就猜测他应该是被凌总召唤了。”
凌七把吴七七叫到了别墅，而不是凌氏，那就说明，他是要找他谈乌托邦星球的事。
苏凡没有吭声，任由李助理往公寓的方向开。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有感觉到，凌七在刻意淡化她和乌托邦星球的联系。、
他在把她伪装成一个对乌托邦星球一无所知的地球人。
所以才任由林一接近她，不动声色。
凌七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将未来对她可能的伤害降到最低，她知道，他在保护她。
此时，凌七别墅内。
吴七七进入别墅后等了快半小时，凌七才从三楼下来。
他走过去，习惯性地朝凌七微微倾身，以示尊重。
凌七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说：“和田霜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吴七七苦笑：“我想继续陪在她身边。”
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能有多长，但一想到未来某一天他就会突然离开她，吴七七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田霜一起度过。
这是在此前和田霜的交往中，从未有过的冲动。
是一种患得患失的不安全感。
凌七：“你来之前和田霜在一起吧？”
吴七七：“嗯。”
凌七：“和她聊什么了吗？”
吴七七有些疑惑，主宰者07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关心这些谈情说爱的小事了？
但凌七只又看了他一眼，说道：“跟我来。”
随即便转身往三楼走。
吴七七伫立在原地，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凌七回头，说：“跟上来。”
吴七七依旧没有动：“有什么事，一定要去那间房间里说吗？”
凌七倚靠在扶手边，风轻云淡的，“阿尔法77，我以主宰者的名义命令你，上来。”
吴七七咬了咬牙，握紧拳道：“从对我执行安乐死的那刻起，星球就已经放弃我了，我这条命是苏……”
他话到一半，凌七一个凛冽的眼神射过来。
吴七七的话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凌七：“和星球无关的人，以后尽量少提。”
吴七七：“是。”
凌七：“跟我去传送房间。”
吴七七听话地跟了上去。
不是被凌七的威严恫吓住，而是此刻的吴七七，不管是身体还是言行，都无法受自己的控制。
他看向主宰者07，是这个男人在控制他。
吴七七心中骇然，原来星球主宰者的能力，已经恐怖到这种程度了吗？
进入传送房间后，凌七迅速建立起了和乌托邦星球的联系。
通讯屏幕上，出现03的脸。
让凌七意外的是，08竟然也在。
03率先指了指08说道：“小八说他想你了，特意来看看你。”
凌七和08视线相对。
08迅速别开头，小巴掌呼在03身上，“我才没有想他！还有，不准那样叫我，幼稚！”
“好好，只准凌七叫你小八是吧。”
03调侃着，眼见08小脸都气红了，才打住玩笑，对凌七说道：“人带来了吧。”
凌七点头，侧了侧身子，吴七七出现在03和08的视线里。
“啧啧，地球还是挺养人的啊，这么久不见，阿尔法77你还真是比以前好看了。”
吴七七见到03和08，也很意外，除此之外，还有几分激动。
虽说当初是被星球执行了安乐死，可他的的确确是在这些主宰者的庇护下成长的，他们就像是地球人口中亲人一样的存在。
“哇你怎么用这眼神看我？”
03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可别跟我说你想我了，这种感情我承受不起。”
吴七七立刻收回不小心蔓延的感情。
“阿尔法77，我们接到主宰者01的命令，现在需要把你传送回乌托邦星球。”
一直没说话的08突然开口。
他声音稚嫩，语气却严肃极了。
吴七七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的凌七：“是这样吗？”
凌七点头。
“放心吧，01说了不会对你判处安乐死了，回来之后，你还是阿尔法77，以前是什么样的生活，现在还是什么样。”
以前的生活，他早就不想要了。
千篇一律，日复一日，没有任何的自由和价值。
吴七七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决定，他以为的离开，是在陪伴田霜足够长的日子后，再好好地进行告别，不留遗憾。
殊不知，这世上最多的就是遗憾。
吴七七一步一退，最后走到门边。
他想逃离这里。
手刚握住门把手，身后传来凌七的声音：“阿尔法77，走到传送中心上。”
凌七语调平静，但吴七七却像是中了蛊一般，听话地走到了房间中央的传送点上。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吴七七央求道。
“至少让我和田霜道别。”
凌七启动穿越星球程序，开始将准备传送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