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庚成功施放出第一道灵法,意味着可以开始三昧真火的传授。
三昧真火是炼化类灵火的总称,林林总总不下百种之多,但外观都是靛青色。它在诸天赫赫有名,就连科技文明的教科书中都会专门提及,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强的威力,而是因为三昧真火是修炼文明所掌握的第一种核心工具。
就像车轮之于科技文明,并不算复杂但特别重要,你很难想象有什么文明在没点出车轮技术的前提下发展到高级阶段。
像所有的“工具”一般,三昧真火并非自然形成,这是一种“人为”的灵火。
一名中阶修士如果需要,可以运转法诀,在丹田中蕴养出三昧真火,非常方便。
如果尚未凝聚丹田,则可以向师门求助,拜托师父或者师兄以三昧真火炼制聚灵丹。
该丹药是修士结丹的关键灵宝,不可或缺。
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个过程中的矛盾之处,只有运转丹田才能蕴养三昧真火,但没有三昧真火就不会有丹田。
所以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答案是先有三昧真火,初代修炼者们获得三昧真火的方法令人惊叹:
以火炼火!
按照陆先师的要求,昊庚向拘陶中吐了一口火。在确认拘陶将这股二昧身火的灵力拘束住后,昊庚继续吐火,不断的灼烧拘陶。
他的修为尚低,每次喷吐几息就要休息好久,后来他想了个办法,请求火肺龟帮忙吐火。作为交换,他去断崖采割赤星草给火肺龟当零食。
火肺龟喜欢吃赤星草,但它不知如何保存,每次浪费一大堆。昊庚有拘陶能保存赤星草。两位可谓一拍即合。
对于弟子的偷懒,老陆倒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不是偷懒,而是合理调度资源。况且和妖兽建立合作关系本来就是御兽法的核心课程之一。
封在拘陶中的那一口二昧身火,炼化耗时足足三天。在这个空当里,昊庚向师父请教其中的原理。
“师父,我知道以火炼水则得盐,以火炼石则得金,以火炼土则得陶,那以火炼火得到的会是什么?”
老陆笑笑,答疑道:
“触类旁通是个好习惯,但并非总是正确,所以我们需要逻辑。世界是复杂的,两者极为相似但可能有着本质不同,就像你提的这个问题。”
“火炼土得陶,火炼金得铁,这些都是物质的正常变化,没有非凡力量参与其中。”
“但以火炼火是绝然不同的过程。”
根据化性理论定律一,物质的化性处于不断变动的状态,如不施加外力,物质的灵力表达无法维持稳定。一般情况下,不加控制的灵力会逸散,如同被昊庚喷出来的二昧身火。
即使施加外力约束灵力的逸散,譬如被拘陶约束的二昧身火,其灵力本身的化性也不会被抑制,只是在被约束的条件下,灵力的变化发生在其本身,它会发生玄法上的升格,化作另一种更为精纯的灵力。
这一理论实际上就是传统门派“灵力压缩说”的玄法解释,传统门派认为,只要用一定的手段将灵力束缚在一定的范围,同时不断向其中补充同样的灵力,那么这种灵力最终会压缩成一种更精纯的力量。
只是无论化性理论一还是灵力压缩说,对于此时的昊庚来说都太过深奥。为了便于他的理解,老陆现场自创了一个“富集说”。
“一个地方的火元灵力如果越来越多,就会变成另一种更高级的灵力,这就是量变引起质变,比如赤星草。”
陆先师还举例子,赤星草吸收地下的火元灵力,在叶片上积累。因为越聚越多,最后变化成向天空和太阳逸散的地阳火,也就是其叶片上星星点点的亮光。
“火肺龟喜欢吃赤星草,就是为了那一点地阳火。如果它富集到足够的天火,那么就会脱胎换骨成另一副模样。”
陆先师这么说的时候,火肺龟也在一旁听,大乌龟前后移动摇晃身体,似乎代表着认同。
一番解释猛如虎,昊庚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多就是好”倒是听懂了。于是他和大乌龟一起发功,向拘陶罐子喷火。
三昧真火在第五天炼化完成,拘陶罐中原本满满当当的二昧身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小朵靛青色的火焰。
虽然已经经过脱胎换骨的变化,但它毕竟源自昊庚本身,无论血肉还是神念的亲和性依旧相当高,这就是“身火”的意义。
再次以吐纳法将这一小朵灵火纳入体内周天,三昧真火的制取这才算大功告成。这当然是一个笨办法,以后昊庚以这一缕三昧真火炼出聚灵丹后,就可以结丹在丹田中高效完成这一过程。
不过在没有丹田的如今,以火炼火的笨办法恰恰是唯一选择。
有了三昧真火这一关键工具,许多后续技术得以实现,比如火元丹,含有相当浓度的火元灵力,对提升昊庚的真元强度大有好处。
火元丹只有一味药就是赤星草,其实直接服用赤星草也能达到一点效果,只是食补这个方法效率很低,赤星草本身含有大量杂质。
三昧真火的基础功效恰恰就是祛除杂质提纯灵力。
按照陆先师的指导,昊庚将一只拘陶中塞入半罐赤星草,然后调动体内的三昧真火,以火息术喷出一点进入拘陶。
最后盖上盖子,像极了焖烧,而不是炼丹。
大乌龟可怜巴巴的盯着罐子,那里面原本都是它的零食,被陆先师一网打尽。
炼制持续了半天时间,当那一点三昧真火消耗完毕后,拘陶中的赤星草化为两层。下层是漆黑的药渣,上层漂浮着粘稠清亮的液体,其表面泛起水华。
所谓水华,就是是蒸汽融合灵气的产物,外观触感如同粘稠的雾气。蒸汽是灵力的优良载体,某玄影掌门如是说。
说好的火灵丹,实际上只是一罐火灵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昊庚是纯萌新,拘陶也不是丹炉,甚至连结丹的符箓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有一罐火灵汤已经很不错喽。
昊庚比较有良心,他先将火灵汤供奉给师父。老陆当然用不着这种东西,于是他和火肺龟分享了这一罐汤。
接下来的几天里,昊庚一边采药,一边熬汤,体内真元像吹气球一样膨胀。没办法,现在这个年代,收割的灵草全是先天灵草,效果决计不是后世栽培出来的二手货。
他的这番忙碌,落在陆先师的同伴眼中,大家对昊庚的实力并不在意,但都很关心他的厨艺。
老陆收的弟子,还整天熬汤,这是得了真传啊!
实际上老陆并没有打算向昊庚传授厨艺,因为他的厨艺早就有传人了,昊庚是他在玄法上的传人。
这样忙忙碌碌又是一个月,列位弟子都有了一点实力。为了促进弟子们的学习,增强修炼动力,黄本骐提议,开一场宗门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