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纵使战争期间宇宙联盟在各大关键区域布下天罗地网,实行铁腕般的高压管控,可再严密的封锁也挡不住细流般的讯息如蛛丝般悄然渗出。暗流在无声处涌动,情报在沉默中传递,仿佛夜风拂过枯叶,轻不可闻,却终将掀起波澜。
就在那道漆黑如渊的影刃即将洞穿符契头颅的刹那,原本死寂沉沉、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虚空忽然微微震颤。几缕微不可察的光痕如萤火般一闪而逝,像是星尘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短暂却意味深长。
“符老鬼,且慢!”一道苍老而沙哑的女声自虚空中飘来,如同枯枝划过石板,带着岁月磨砺的粗粝,“这家伙连真身都未显现,你这般急着出手,岂不是把咱们费尽心机布下的局,一掌拍得烟消云散?”
话音未落,空间如水波般荡开涟漪,光影交错间,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婆婆缓缓浮现。她双目浑浊,却深处似藏星河,手中拄着一根通体漆黑、缠绕着古老符纹的拐杖,杖头隐隐有雷光游走,仿佛封印着某种沉睡的雷霆。
符岫——那位身着古朴灰袍的老者,眉宇间刻着山川般的沟壑,闻言冷哼一声,袖袍微动,那道黑影便如受控般凝滞在半空,距离符契的眉心仅差毫厘。他目光如刀,直刺虚空:“老太婆,你也看得分明,此人不过是化身临世,神魂虚浮,根基未稳。为了这么一条尚不知真假的线索,竟要拿我族中那尚有潜力的晚辈做祭品?未免太过冷酷无情!”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寒潮席卷,四周空气仿佛凝结成霜。
老婆婆却不为所动,嘴角浮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像是风中残烛的微光,忽明忽暗。“不一定。”她缓缓道,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落在那具静立不动的化身之上,“你且细看——此化身虽虚,却蕴天地之息,行步之间暗合星轨,气息流转如江河归海。这般手段,绝非寻常分身可比。若能顺藤摸瓜,未必寻不到那人的蛛丝马迹。”
符岫眉头紧锁,灰袍无风自动,周身气机如山岳压顶。他沉默片刻,终是冷声道:“线索再重要,也抵不过一条尚有未来的性命。无论是我,还是宇宙联盟议会,都不会为了一缕飘渺的可能,将希望押在一个未知的赌局上。”
虚空再度陷入沉寂,唯有那几缕微光仍在悄然流转,仿佛见证着这场无声的对峙,也预示着风暴前最后的宁静。深处,原本只有零星几点微光在幽暗中明灭不定,如同沉睡巨兽眼底的余烬。忽然间,一道道符纹自虚无中浮现,纵横交错,勾连成片,刹那间绽放出刺目银辉。一座庞大无匹的弥天大阵赫然显现,阵纹如龙蛇游走,符光似星河倾泻,层层叠叠的禁制在虚空中凝成森然杀局——这本是一场为外敌精心设下的死局,只为将来犯之敌尽数诛绝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