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昊急了。
刚来神都,啥事儿没干,就要被关大狱。还要遭受兽耳娘的看管蹂躏,这也太冤了。
“老豆!老豆!”
情急之下,他开始求救,
“此时此刻,你难道就不想说点儿什么?”
老豆嘿嘿直乐:“莫慌!老夫住过黑狱,伙食还算不错,你要是舍得往外掏灵石,还有节目看。”
耿昊狂翻白眼:“你觉得我想听这个?”
未等老豆回话,公羊顶走到他面前,大声质问道:“老头,你和这娃娃又是个什么情况?千万不要跟我说你是碧落她爹,否则,我可是会杀人的。”
老豆瞥了他一眼。
挺起胸膛,不慌不忙。
从储物戒内摸出枚银色令牌丢给公羊顶,“大夏文宫孟夫子,大荒归来,特此前来向夏皇复命。”
“卧槽,孟夫子,活的!”
“哪呢?让我瞧瞧,这可是传奇啊!”
“传奇不传奇稍后再说,我就想问问,我儿子天赋不达标,又想去大夏文宫进修,我能不能走他后门?”
围观卫士惊叹声此起彼伏。
孟夫子!
这可是传奇!
同碧落这种负面新闻爆炸的恐怖分子不同,孟夫子正能量满满,是神都的道德楷模,文化标兵。
不谦虚地说,当年孟夫子要是没有东出剑门关,如今,大夏文宫院长这个世人尊崇的位置极有可能就是他的。
这样一个人物回归,神都大地都得抖三抖。
不对,是抖六抖。
前三抖算碧落的。
一个拼命作死,挑战神都百姓三观的下限,一个悠然南山,不经意间提高神都百姓三观的上限。
二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公羊顶不惧碧落,
但却不能不敬孟夫子。
他手握银色令牌,狂傲之态尽销,身子微躬,一脸震惊道:“老大人,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不怪他有此一问。
印象中的孟夫子,满身浩然气,皎皎如明月,无论面对寻常百姓,还是皇亲贵胄,都不卑不亢。
端得是世间绝顶的风流人物。
可眼前的孟夫子……
垂垂老矣,一副朽木之相。
倘若不是身份令牌做不得假,说这老头是街边乞丐都有人信。
老豆洒脱一笑:“无碍!就是修为废了而已。”
“身子骨还算硬朗,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
公羊顶一怔,继而脸上闪过一抹怒色:“是不是那群妖蛮杂碎干的?您老只要点个头,我这就卸任都统职位,东出剑门关,血屠三千里为您老复仇。”
闻香识女人,惊怒之间方见爷们儿真性情。
听这话就能猜到,公羊顶乃是热血豪迈之修。
脾气一上来,三斤烈酒下肚,光着膀子,生死看淡,拎刀就干那种。
老豆摇头:“我修为被废,与他人无关。”
“其中隐秘,我就没法同你细说了。”
“但有一点可以告诉你:我,无憾无悔!”
“好了,先给我安排个住处吧!”
“明天一早,我要面见夏皇。”
公羊顶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成吧!如果您有需要打打杀杀的活。知会我一声。我公羊顶虽然是个大老粗,却十分敬佩您这样的读书人。”
“帮你干事儿,有十分力气绝不会用九分。”
说罢,他转头对身后守卫吼道:“孟夫子是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赶紧去给把王爷大臣们准备的暂住屋舍收拾一番,老大人今晚就住天字一号房。”
“诺!”当即有卫士领命而去。
吩咐完事情,公羊顶目光落在了耿耿和二两身上。他眼力比碧落差了不知多少倍,瞧了半晌,愣是没瞧出二两特殊,把它当成了孟夫子废掉后,闲极无聊收养的宠物狗,还是连点儿修为都没有的土狗。
至于耿耿……
“老大人,这孩子……”
他一脸疑惑问道。
“我孙女。”老豆笑呵呵回答。
公羊顶秒懂。
再度张开大嗓门对手下吩咐道:
“赶紧派俩人去城里,多采买些甜食蜜饯,瓜果糕点这些小孩子爱吃的玩意儿送到天字一号房,挑最好的买,越贵越好。”
“哦,对了,别忘了再买个狗盆……”他瞥了二两一眼,补充道,“要纯金带花纹的。”
二两没吭声。
只是深深望了公羊顶一眼。
小白牙磨得咔咔作响。
狗盆?
对一个从来都上桌吃饭的狗子来说,狗盆就是最大的侮辱,公羊顶一句话就把二两得罪死了。
耿耿就要高兴多了,一句“谢谢将军大叔”,喜得公羊顶心花怒放,摸着她脑袋直夸好孩子。
眼见众人都有了安排,耿昊嗓门急得直冒烟。
“大人,我呢……我们可是一起来的……”
“你!”刚刚还豪迈狂笑的公羊顶当场收声,脸色阴沉的都能滴下水了,
“你小子,罪加一等。”
“你伙同碧落,绑架修为尽废的夫子和其孙女,哦,对了,还有老大人的狗,你说你要干嘛?”
耿昊目瞪口呆。
我绑架我亲闺女?
这从何说起?
“大人,您误会了……”
他刚要开口解释,公羊顶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不要狡辩,狡辩越多,就证明你越心虚。”
“老子乃是夏皇钦点的大都统,山上山下,所有守卫都受我管辖。任何邪恶都逃不过我这双火眼金睛。”
“你和你娘挟持老大人一家人擅闯天都山,图谋不轨,被英明神武的我识破,这就是整件事的真相。”
“本都统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向来对事儿不对人,但对你小子是例外,今晚,我既对事儿也对人。”
“来人!把这祸害给我押黑狱去。关狱字1号房。”
“蓝眼猫耳娘,黑丝女蛇妖,三瓣嘴的兔妞妞……都给他安排上,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往死糟践他。”
耿昊冷汗当场就下来了。
现在情况十分严峻,他不想拉兽车,但谁也没法保证兽车不想拉他啊!
无奈之下,他向老豆投去求救目光。
老豆坐不住了。
虽然他跟二两一样,都瞧不上耿昊,可眼睁睁看着他掉进火坑而不拉一把,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公羊都统,其实,他是跟我们……”
“不要再说了!”公羊顶打断老豆讲话,而后,一脸凄苦莫名地看向老豆,“老大人,天道昭昭,恩怨皆有所偿,这小子他娘拐走了我媳妇,至今杳无音信。”
“两百年啊!整整两百年!”
“你可知这两百年我过的有多辛苦。导管喷出的蛋白质都能填满大水缸了。”
“不怕你笑话,事情真相我不在乎。”
“现在我就是在打击报复,碧落修为高,我是无可奈何,可这小子菜鸡一个,不弄他我心里不爽。”
“我也要碧落尝尝亲人被糟蹋而无能为力的滋味。今天谁来都不好使,我就是要收拾他。”
……
老豆:“……”
二两:“……”
耿耿:“……”
人家话说的都这么明白了,谁还能说啥?
这波冲击,怕是只能平安堂当家人自己扛了。
耿昊一脸的生无所恋,脑袋耷拉到胸前。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毁灭吧!
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