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侯东往的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而是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对于这次文二爷的事,不知道唐先生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呢?”
再翻译成人话就是,文二爷的事,处理到什么程度,你才能满意?
或者说,你究竟想干什么,目的是什么,到底有什么诉求,……
唐伟东贼讨厌用这样的方式交流,仿佛越大的人物越不会说话似的,想表达的意思全靠猜。
还不如跟村长、乡镇长说话痛快呢,至少他们有什么话会直来直去的说。
当然,他们要是不这么说,估计村民们也听不懂,……
因此,唐伟东干脆摆明了车马说道:“文二爷必须死,该赔偿给我的钱,一分也不能少,其他的我无所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么直接的吗?文二爷这样的人,说弄死就弄死?真是狂的没边了!
侯东往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缓声说道:“这件事我现在不好承诺你,咱们毕竟还是要依法办事的嘛,如果相关证据不足以给文二爷定罪,咱们也不能玩‘莫须有’那一套嘛,这不合规矩。”
唐伟东暗暗撇了撇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说来很多人可能不信,侯东往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这辈子竟然没有买过属于自己个人的房子。
当然,他也不需要买,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住的公房。
唯一给他儿子买了一套房子,还被以这个理由给办了,因为其他也实在也找不到理由了。
可其他人,却没有几个能做到,像侯东往这样的,有权不使过期作废,谁不想着在位的时候,给自己谋点“小福利”啊。
尤其是威震山城的文二爷了,关于他的把柄简直不要太多!
于是,唐伟东没有任何避讳的,当面对侯东往说道:“侯总督,你想要证据,这个简单。”
“你现在马上带人去文二爷的那栋双子别墅,在他家的鱼池底下,就有两千万的现金,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账本,里面记录着他这些年来收钱的一些证据。”
“另外,山城所有的灰产,背后基本都有文二爷的影子,像白云湖赌场的王老板,白宫夜总会岳老板,黑点茶楼王老板,吉鑫装饰的周老板等等等等,你随便去查,只要能抓到那些场所的主事者,你想要什么证据都有。”
“哦,对了,我建议你行动要快一点,若不是他们一旦得知消息,要是跑掉的话,我可是已经提醒过你们咯,那个后果可能要由你们自行承担。”
黑点茶楼王子奇的妹妹王宛宁,就是看事不好提前溜了,她在外面跑了好几年,最后还是通过国际刑警在吕宋把她给抓回来的。
白云湖那边更嚣张,上门查赌的捕快,都被打手们给枪杀了,事后也被文二爷给压下去了。
唐伟东接着又说道:“还有文二爷的老婆,能抓也得赶紧抓,她知道不少东西,甚至很多灰产里,都有她的份子。”
听到唐伟东吧啦吧啦说出来这么多东西,侯东往的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掩饰了。
可这还没完,唐伟东想了想后,还是言真意切的提醒他道:“侯总督,由于文二爷在山城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可以说到处都是他的人,仅凭山城的能力,还真不一定能办的了他。”
“所以,我个人建议,这起案件还是上报相关方面,最后由异地协办的好!”
侯东往静静的听着唐伟东在那里罗列文二爷的罪证,脸上神色不断的变换,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唐伟东说完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问道:“唐先生,听上去你对文二爷的一些事情,知之甚详啊,这一点连我都自愧不如呢,……”
唐伟东哂然一笑,摆摆手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我想追回我的钱来,难免就会跟文二爷碰上,所以我自然是要未雨绸缪的、提前调查一下文二爷的底细咯。”
“我想,我提供的这些证据,足以让文二爷获得‘投胎优先权’了吧?”
侯东往直视着唐伟东,再次问道:“既然唐先生手里的证据这么充分,为什么不提前上报,该不会是想拿我们当地来当刀使吧?”
唐伟东笑着摇摇头道:“侯总督,你多心了。”
“文二爷怎么说也是一位实权高官,我要是直接动他,岂不是要坏了规矩?我可不想成为整个花家官场的众矢之的。”
“因此,我们还是按照规矩来,由你们出面最合适了!”
最后,唐伟东又意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道:“收拾文二爷,这不是侯总督一直想做,也是正在做的吗?我这也算是帮了你一把啊!”
“嗯?”侯东往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迅速就恢复了正常:“唐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没听懂呢?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哦!”
想得到别人的尊重,有时候就得适当的秀一秀肌肉,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所以,唐伟东轻轻一笑,淡淡的说道:“侯总督,你这就没有意思了哈,据我所知,你现在正在操作王君调任山城的事,不出意外的话,近期王君就该过来了吧。”
“而他过来,就是为了取代文二爷的吧,等王君过来,先把文二爷从六扇门调离,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等王君站稳脚跟之时,就是你对文二爷出手之日。”
“侯总督,不知道我说的对吗?”
一直不形于色的侯东往,这次真的是动容了。
原本一直挂在他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侯东往肃然的看着唐伟东,眼睛不住在唐伟东的脸上打转,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良久之后,侯东往才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唐伟东摇摇头,淡然一笑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是敌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我也没有要挑衅,甚至得罪你的意思,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对我有什么忌讳。”
侯东往貌似并不相信唐伟东的话,当即进一步逼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王君要过来的事?”
唐伟东咧咧嘴说道:“我要防备着文二爷,自然就要把山城的人和事,做更进一步的了解咯,只有这样,才知道哪些是朋友,哪些敌人嘛。”
“结果这一了解,一不小心就知道了王君要来的事,剩下的事,就是用脚后跟猜,差不多也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