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锋芒,才有少年意气。可惜试探也没用,本尊也不知道,哪一步是在圣元老祖的预料之中。”贤彦仙尊自言自语。
再说魔复生是花家正娴起的头,圣元老祖用命都没有压住,这两位可都比自己厉害的多,自己在说什么都是废话,说不定这正是其中一环呢?
而妖王既然没影,他还不能插一手来玩玩了?
说自己无能狂怒,贤彦仙尊冷笑连连,他已经确定这次不是妖王,那么今后的神魔界就更不可能养出一个货真价实的妖王。
但贤彦仙尊还是感觉被扎了心,因为面对水淼淼,他似乎真的只有无能狂怒。
他比蓝季轩清楚水淼淼应下异族身份的危险,但他比蓝季轩习惯,这个神魔界‘孤品’绝不会轻易死掉,就是过程会比较揪心。
贤彦仙尊正在练习眼不见为净,拿妖王转移一下注意力还要被骂。
算了,让百里政欣去安抚群兽换出百里政永,让政永领一队人马,能率先找到水淼淼,押给何怜怜就最好了……
水淼淼睁开眼的瞬间,眼前挤入三张关切的脸,耳边争先恐后的灌入三种语调各异的称呼。
“淼淼。”紧张担忧的。
“琅淼。”志在必得的。
“三水仙子。”还有,四个字,喊出了百转千回的。
本混沌的头霎时嗡嗡作响,炸炸的疼,水淼淼果断重新闭上双眼,寄希望于是睁眼方式不对。
“淼淼。”月杉柔声轻唤着,一如既往的让人感到安适。
水淼淼鼓起勇气再次睁开眼,还是三个人,六只眼,皆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让人心颤。
她抬起手,月杉第一时间反应,自然接过,顺势挤开碍事的两人,扶起水淼淼,自己也坐在了床沿边上,旁若无人的替水淼淼将黏在颈项上的发丝拨开,温声细语的询问着哪不舒服,需要些什么。
童芜西流转的眼波扫视过月杉那至今没有放开的手,看着她这一连串熟练的充满占有欲的动作,轻笑一声,手抚上琅琳嬕的手臂,朝桌边使着眼神。
琅琳嬕瞥了眼忽然朝自己抛媚眼的童芜西,只觉莫名其妙,抬手拍了拍童芜西碰过的衣袖。童芜西都走到桌边坐下了,她仍一动不动似门神一般杵在床边,盯着月杉给水淼淼披衣,喂水,擦汗。
如同在落院时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
水淼淼也就习惯成自然,坐起来没到五分钟,又软如无骨的躺下,不过这次头枕在了月杉的膝上,月杉轻柔按着她头上的穴位。
头疼,口渴,乏力,燥热,这都是水淼淼在舞台上一刻不停给自己喂丹药的后遗症。
但若没有这些磅礴的药力支撑,空中速降那会儿,水淼淼就可能玩完,更别提后面被人裹成茧,争夺了。
因热,水淼淼掀开了身上披着的薄外衣,月杉顺手又给盖了回去。
水淼淼在掀,月杉在盖,水淼淼继续掀。
琅琳嬕视线跟着来回,只觉烦躁,一把扯过外衣,“一件薄衣,盖不盖有区别吗?没看到她满头大汗吗?”
“哈哈哈。”童芜西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掩着面,笑的前仰后合。可水淼淼不止满头大汗,颈项上也是汗淋淋的,汗似玉珠,顺着那冰肌玉肤滑进敞开的领口。
月杉没有说话,只是又拿过一件薄衣,敷衍的解释道:“门开着,有风,怕回凉。”
水淼淼没有再拒绝,又或者她注意力被童芜西的笑声转移了,她满屋搜寻,迟疑的问道:“狼屠呢?”
“哼。”站在门外靠着墙的花狼屠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出现在门口,满脸不爽。
“为什么站外面?”水淼淼不解,招着手,“进来啊,把门带上,有风。”
琅琳嬕比水淼淼的话音更快,朝门口走了一步,恶狠狠的瞪着花狼屠,杀气腾腾。
“罢了。”水淼淼猛坐起身阻止,歉意道:“你,你还是守门吧,都是女子你不方便。”
真打起来,花狼屠大抵能一口一个,不过顾念看起来似乎都是水淼淼认识的人,没有下死手。所以为什么琅琳嬕会在这,水淼淼想不通,头痛欲裂。
琅琳嬕回身,揉上水淼淼的头,十分满意道:“很有觉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琅淼,跟我走吧。”
月杉从身后伸出双手环住水淼淼,将水淼淼拖回了自己怀抱的范围,“起急了不晕吗?”
“有点。”水淼淼躺回月杉膝上,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因为你已经无处可去了。”琅琳嬕俯视着水淼淼,信誓旦旦道:“我嫏权宗能容纳天与地,除了雄性。天狐族没有雄性,你是雌性,体型也与女子无常,如今身份暴露,只有我嫏权宗可以收留你,天狐族?”
“哈哈哈哈。”童芜西捂上肚子,拍着桌子,笑的像是要背过气去。
琅琳嬕装出的高深莫测,从容淡定,被那娇媚婉转的笑声搅和了个干净,气恼不满的瞪了过去,“笑笑笑,你就知道笑。”
童芜西直起身子,轻拭着眼角笑出的泪花,“听到笑话还不让人笑了,你们嫏权宗可真霸道。”
“那你”嫏权宗本想说让你宗门也霸道一个啊,但不见宗牌,也是,出来做这事,当然要藏着掖着,只是嫏权宗的行事作风太标新立异,任谁都能一眼看穿,遮掩反似小丑。
童芜西扶着桌面妖妖袅袅起身,大大方方道:“合欢宗。”
琅琳嬕面上一僵,怪不得见的第一面就让人反感,她下意识的又看向月杉,她也让人不喜,可她定不是合欢宗的。
这不应该,她们宗旨对女性一视同仁,除了那种不自爱,自轻自贱,自认矮人一头,无自立自强心,死不悔改,心肠歹毒者。
“我虽是合欢宗的,可不敢霸道。”童芜西笑的妩媚,依着桌沿,揶揄的看着琅琳嬕,“你霸道,就能代表整个嫏权宗了?若真心想要收留三水仙子,来得怎也是婃字辈大人,如何轮的到你一个嬕。”
童芜西已经做好琅琳嬕暴怒的准备,虽然不正经的倚着桌边,但背后的手时刻做着准备。
琅琳嬕皱了皱眉,严肃如教导主任,“把你脚给我放下站好了,给谁看?还是你真心喜欢一直蹭凳子?”
嫏权宗自由,不少穿的比合欢宗还要吸引人,但那是因为自己真心喜欢,也是因为,他们会将多看几眼的男子眼珠子挖掉,只要她们感到了被冒犯。
童芜西显然不是,她只是习惯了如此做派。
童芜西愣了一下,无意识蹭着凳子的小腿,差点绊进凳子腿里,她踢翻凳子,旋即扑过身,双手捂着头,笑的彻底趴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