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腕上的灰线还在,比刚才淡了些,但千乃知道它没走。她盯着那道痕迹看了两秒,手指轻轻压上去,像是在确认什么。
下一瞬,白眼开启。
视野骤然拉开,五百公里内的山川、河流、忍者营地尽数浮现。她的目光直奔水之国边境——一支庞大的队伍正快速移动,旗帜未展,但查克拉波动清晰可辨:前方是水影的阴寒水汽,后方夹着风影特有的砂暴气流。人数六百以上,携带破城梯、雷爆符阵和重型傀儡,行进路线精准避开所有天然险地,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不是突袭,是第二次进攻。
她收回白眼,掌心微汗。这股力量的目标很明确——雷之要塞。而雷影才刚经历重伤,云隐防御体系七损八落,撑不了多久。
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千乃。”扉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刚拆的信鸽密件,“雷影来信了。”
她接过信纸,上面字迹潦草,墨迹深浅不一,显然写得匆忙:“水风再攻,要塞难守。若木叶援手,我愿签盟约,共抗外敌,永不背弃。”
柱间几乎是撞开走廊另一头的门冲进来的,额角还带着汗:“你说过会看情况决定是不是出手!现在情况很明显了,他们打的是同一个地方,而且这次规模更大!”
斑跟在他身后,双手抱胸靠在墙边,语气冷:“上次他们自己打输了,现在回头求救?当谁都是傻子?”
“可要是我们不出手,雷之国倒了,下一个就是火之国。”泉奈站在窗边,低声开口,“水风一旦吞下雷之国,实力翻倍,木叶会被三面包围。”
千乃没说话,走到沙盘前。桌上早已摆好地形模型,她指尖轻点雷之要塞的位置:“这里地势高,易守难攻,但他们上次战斗损耗太大,结界只剩三成效力。如果对方主攻东侧断崖,用爆破忍具强行开辟通道……半天内就能破防。”
“我已经让探子传回最新布防图。”扉间将一份卷宗放在沙盘边缘,“他们的东侧哨塔已经塌了两个,补位的是新兵,查克拉不稳定。”
柱间俯身看着沙盘,拳头慢慢攥紧:“那就不能等了。再拖下去,人就全死了。”
斑抬眼看向千乃:“你打算怎么办?真要为了一个曾经想杀你的雷影出兵?”
她抬头,目光扫过四人:“我不是为了他出兵。”
“那是为了什么?”泉奈问。
“是为了不让别人替我们做选择。”她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有人想让我们看着不管,等着雷之国倒下,再转头对付我们。可只要我们还站着,战场的规则就得由我们定。”
屋里安静了一瞬。
柱间咧嘴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斑哼了一声,没反驳。
“出兵需要理由。”扉间冷静道,“光凭一封求援信不够。村子不会为‘可能的威胁’开战。”
千乃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正是昨夜画下的那道回旋纹路。她递给扉间:“这是我在雷影体内发现的异常查克拉波形,和这次水风联军中的某些忍者体内的波动一致。它们不是自然产生的,是被引导的。”
扉间接过,仔细比对片刻,眉头微动:“确实吻合。尤其是几个指挥官级别的忍者,体内查克拉节奏紊乱,像是被人强行推动。”
“说明有人在背后操控战局。”泉奈接道,“不是两国自主行动,而是被驱使。”
“这就够了。”千乃将符纸收回来,贴在沙盘边缘,“对外宣称:木叶应盟友请求,出兵维护忍界平衡。对内——我们是为了守住自己的未来。”
她转身走向办公桌,提笔写下四个字:准予出兵。
印泥盖下,红痕清晰。
“柱间,通知医疗班准备随行物资,清点伤员接收能力。”
“扉间,把这份查克拉比对数据加密归档,列为最高机密,只供核心层查阅。”
“斑,你带一批精锐提前压境,不许交战,只负责监视敌军动向。”
“泉奈,你去联络之前在云隐埋下的暗线,确认雷影是否仍保有指挥权。”
四人同时应声。
柱间最后一个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这次……我们一起去?”
千乃点头:“一起。”
他笑了一下,快步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人。窗外天色微亮,晨风穿过廊道,吹动案上的纸页。她低头看了看左手腕,那道灰线已经几乎看不见了,皮肤下只有极细微的一丝凉意,像风吹过树根。
她没再去压它。
站起身时,衣袖滑落,露出手腕内侧。那里原本只是普通的肌肤,此刻却隐约浮现出一圈极淡的环状纹路,像是某种印记正在形成,又像是被什么力量悄悄标记。
她看了一眼,便放下袖子。
推开办公室门,五道身影在走廊汇合。
斑走在最前面,背影挺直:“这次别让我等太久。”
柱间伸手搭上他的肩:“你急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并肩作战。”
“我是怕你们拖沓。”斑甩开他的手,嘴角却没绷住。
扉间走在最后,手里捏着那份加密卷宗,目光沉稳。泉奈默默调整了下披风,确保腰间的信号符位置正确。
千乃走在中间,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落地有力。
他们一路无言,穿过清晨的木叶街道。村子里已经开始有动静,忍者们陆续集结,脚步声由稀疏变密集。
快到广场入口时,千乃忽然停下。
“怎么了?”柱间回头。
她抬起右手,再次开启白眼。
视野穿透群山,落在雷之要塞外围。水风联军已抵达城墙百米范围内,先锋部队开始布置爆破阵列。而在要塞内部,雷影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身上缠着绷带,查克拉忽明忽暗,明显还未恢复。
战斗,随时会爆发。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
“走吧。”她说。
五人迈步向前,朝着广场中心走去。
旗杆上的木叶旗帜被风吹起,猎猎作响。